明楹連著幾天都很忙。
中瑞雖然給發了offer, 薪資待遇也非常好,但是畢竟是看在傅懷硯的份上, 連面試都沒走, 就算是同事表面不說,但畢竟不是走正常流程職的,以后也難免麻煩。
況且本對中瑞的企業文化也不是很喜歡, 所以還是婉拒了那封offer。
這幾天去了筑嘉,brilliance面試, 明楹本的履歷就很出,又是出自建筑老八校之一的a大,面試以后,hr讓回去等消息,隔天就收到了這兩家設計院發來的錄用郵件。
這兩家都是業界有名的設計院,待遇也給得很好, 明楹綜合考慮以后, 還是選擇了筑嘉,因為還在畢設期間,職的時間定在了八月初。
這幾天也沒有再與傅懷硯有過什麼集。
忙的時候其實還不太覺得怎麼樣,一旦空閑下來, 在微信聯系人那邊翻到傅懷硯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覺得有點尷尬。
他們之間的聊天斷在18號那天。
對話的結尾在明楹解釋了剛剛的語音, 然后又回答了他之前發來的消息, 只說會去。
【傅懷硯:好】
【傅懷硯:到時候我來接你】
明楹也回了一個好。
他們的對話就斷在這里。
點進他朋友圈看了看,還是和之前一樣干凈,什麼都沒有發。
朋友圈漆黑的頭像下面, 只有一段字母「tranquillo, profondo, malinconico.」
是意大利語,寧靜、深遠、憂郁的意思。
明楹選修課選修過小語種,能看得出來這幾個單詞應該是印歐語系羅曼語族,有很明顯的拉丁語特點,傅懷硯曾經在佛羅倫薩待過一段時間,用意大利語也并不奇怪。
只是這幾個單詞,卻不太像是他給人的覺。
a大建院和院靠的近,這幾個單詞給人的覺多就很類似于院搞藝的那些男生,但是卻不太像是他。
并不想窺探他的私,剛剛退出微信,就聽到宿舍門被打開。
出去面試的舍友提著一盒草莓回來,看到明楹還在宿舍,將草莓放在桌上,和吐槽今天面試的hr。
“阿楹你是不知道,我今天面試的那家設計院hr有多離譜,本來談得好好的,最后問我期薪資是多,我就說了一個中位數吧,畢竟a市生活本高,再低的話都對不起我當初省第四的分數,結果你知道嗎,那個hr笑瞇瞇地和我說,新人設計師剛行不要這麼好高騖遠,我們搞設計的,往大了說是藝,不能用薪資來衡量。”
“我說真的別太荒唐了,面試的時候和我不談薪資,談理想,拍追夢赤子心呢?”
應屆畢業生去面試的時候難免會上不奇葩的事,明楹輕聲安了,舍友吐槽了幾句就沒有再繼續了,走到水池邊洗了草莓,然后瀝干走到明楹邊遞給。
“喏,校門口二十塊兩斤,剛剛嘗過,很甜。”
明楹沒笑著搖搖頭,沒接,拿著自己的手機,有點猶豫地開口。
“玥玥,我問你一件事。”
“嗯?你說。”
“假如,你收到一條語音,是一個男生發來的,是他在便利店被要聯系方式的語音,你會怎麼想?”
舍友咬過一口草莓,含糊不清地回:“不是吧,那男的意思不就是很明顯嗎?就是想和你表明他很搶手,便利店里都能被要聯系方式,長得多有點姿,肯定對你有意思啊,還能怎麼想。”
“阿楹你和他嗎?這人也太花孔雀了吧。”
和明楹大學四年,舍友對這種追求者見怪不怪,“這麼久了我都沒看到過阿楹你談,以后能追到你的人,多半是個驚天泣地舉世無雙的絕男,低于這條標準我都不能同意,以后要是真的談了帶過來給我們開開眼,我想想啊,怎麼說也得是咱們前幾屆那個太子爺那種的。”
現在的這個舍友,前幾天都在外實習,不在宿舍。
自然不知道當晚的事。
說著說著才想到之前論壇上議論得沸沸揚揚的事,有點可惜地對明楹說:“不過之前魚逛論壇的時候,有人說太子爺好像是有主了,唉,真是可惜了,其實我之前還磕過你們兩的拉郎,居然就這麼be了。”
關于這個話題,明楹實在是沒辦法接。
好在舍友也沒繼續說下去,想到了要不了多久要答辯了,就去忙畢設的事了。
今天就是23號了。
早上傅夫人就已經通知過,說六點的時候會有人來接。
時間還早,打開電腦修改之前圖紙的排版,改圖紙的過程中,發現立面好像是有點問題,是cad圖紙在開窗那邊的墻厚度不太符合標準。
時間還早,現在改一下也來得及。
同時開了幾個件,電腦的風扇呼呼作響,舍友的電腦也是。
建院做作業一向都不去圖書館里面,電腦運行的時候響得有點擾民,大多都是去建筑系館,平時設計科也都是在系館中進行。
改圖紙的時候很投,再次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宿舍外面已經是大片大片的火燒云。
手機被調了震,摁亮的時候,看到微信有兩條新消息。
【傅懷硯:六點我在你們宿舍樓下等你】
十分鐘前的消息。
明楹看了看現在的時間,5:24。
剛好夠稍微收拾一下。
老爺子是八十整壽,雖說是小辦,但是傅家不人都會出席,傅夫人很早就把服送了過來。
是一件緞面。
即便是明楹現在不是傅家人了,傅夫人也不會讓丟了傅家的臉面。
明楹抬手在手機上打字。
不用麻煩,在校外等我就好。
打到一半,想到他那個時候挑眉問自己是不是見不得人的時候,斂著眉,又把這一行話全都刪掉,只回了一個好字。
明楹只化了一個淡妝,換上了這件緞面。
從鞋架上拿出一雙綁帶的細高跟換上,看了看時間,距離六點還差八分鐘。
還來得及。
明楹帶了口罩,鑰匙和校園卡放在包里,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直埋頭畫圖的舍友聽到靜,扭過頭來看明楹,“阿楹,你要出去?”
的視線順著在明楹上轉了一圈,走過去忍不住了,湊近:“不是吧阿楹,你這驚為天人的貌居然還帶口罩,就應該出來艷四方,你這走出去,在古代做大赦天下的游行你知道嗎?”
什麼和什麼。
明楹失笑,“嗯?是嗎?”
摘了一下口罩又帶上,“那我只對你一個人特赦不行嗎?”
舍友往后仰倒做捧心狀,“好的,淪陷了已經。”
明楹笑笑,“不說了,我要出去,晚上應該會稍微遲點回來,你需要我帶夜宵的話發消息給我就好。先走了。”
明楹走下樓梯的時候,沒看到傅懷硯,目找了一會兒,才看到他此時正站在一香樟樹下。
他沒有穿得很正式,但是比如大多穿衛和休閑裝的大學生,多了一點難以接近的疏離。
他也沒有之前站得那麼明顯,在稍微偏僻一點的角落,香樟層層疊疊的影落了他滿。
今天是周日,3棟的位置也不在主干道旁邊,往來的人很。
他站的位置偏僻,也沒什麼人注意到這里。
他手機拿在手中轉著,然后聽到老舊瓷磚樓梯發出來的聲音,抬眼往上看去。
視線對上了明楹的眼。
隔得有點遠,樹影落在了他的上,其實看不太真切。
只是能覺到,他看到了。
明楹想到之前的事,耳廓稍微有點紅,匆匆走到他邊,小聲:“傅總,走吧。”
其實不太習慣細高跟,這雙綁帶細高跟也是傅夫人送過來的,走得慢還好,稍微快點就能覺到有點不穩。
“不上去換雙鞋?”
“嗯?”明楹很快反應過來,“不用了,沒關系。”
傅懷硯低眼看了看的腳踝一眼,的綁帶纏繞在纖細的腳踝往上,在后面打了一個蝴蝶結。
綢帶順著落在后面。
上的白得扎眼,緞面的子很襯,傅懷硯很快移開了視線。
他沒多說什麼。
傅懷硯走得很慢,像是刻意在配合走路一樣,一路沉默到了主道上,明楹小聲問他剛剛怎麼沒有站在之前的位置上。
其實倒也不怎麼好奇,只是實在是不知道展開什麼話題,就隨口問了一句。
傅懷硯聽到問的話頓步,停下來似笑非笑看著。
他的眼睛生得很好,瞳仁很黑,尋常的時候看不出什麼緒,此時稍稍帶著一點笑,迫人一般的風流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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