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鴻名第二日還要當值，無法久留，是以午晌之後便準備回去了。辛鳶將父親送至門口。

「哦，差點忘了這茬。」臨登上馬車前，辛鴻名忽然說道。

「爹差點忘了什麼？」

「鳶兒，你預備幾時回府？」

辛鳶怔了怔，最近事多，都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

辛鴻名搖頭，「你總不能一直獨自待在這別莊里吧，像什麼樣子。」

「兒知道，但兒想著等辛燁狀況有所改善了再帶回府。」

現下辛燁才剛轉好一點，這個時候貿貿然改變環境，對他來說恐不是件好事。

辛鴻名聞言直皺眉，「那恐怕不是得等到猴年馬月嗎？」

兒想努力將那孩子錯位的人生導正過來，作為父親，他願意尊重支持如此了不起的決定。

但平心而論，他並不看好這件事，他實在忘不了那孩子那孤煞惡戾的目。顯然，野已然深那孩子的之中，已經很難再去改變。

可惜這樣的事實，兒一直不肯接。

「一定不會到猴年馬月的，兒有信心。」辛鳶笑著，杏眸燦燦亮亮，格外好看。

看著這樣的兒，辛鴻名都不忍心打擊的積極，「行吧，既然你這麼有信心，就放手去做吧，爹支持你。」

「謝謝爹！」

辛鴻名又道：「不過下月初你外祖的壽辰，你可不能不出現，你外祖向來是最疼你的，你要是不到他老人家會很失了。」

辛鳶笑瞇瞇，「這個毋需爹提醒，兒一直記在心裏頭呢。」

外祖這輩子生了三個兒子，就得母親唯一一顆掌上明珠，對自來是寵有加，連同對自己這個外孫，外祖也是屋及烏，疼寵得。

因為這，可沒引來表哥表弟們的羨慕嫉妒呢。

「你記著就好，不枉你外祖疼你一場。」

辛鴻名欣，「好好照顧自己，爹先回府了。」

「等等，爹。」

見父親轉要走，辛鳶又出聲住他。

辛鴻名回頭對上兒言又止的表，「怎麼了？」

「爹，兒想求您一件事。」

辛鴻名一聽這「求」字只覺得好笑，「你這孩子，父倆有什麼求不求的，有什麼事你直說就是。」

「就是先前下人們幫著兒在娘面前遮掩那事，先前娘氣忘了，娘要是想起一定不會輕饒他們的。」

這事鬧得這麼大，以的格肯定不能善了，不是發賣也得重懲。可說到底這些人也都是聽命令行事，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辛鳶面祈求，「爹，您幫幫兒吧！」

辛鴻名明白兒的意思。

他是想讓自己幫著先罰了這一屋子下人，了了這事。這樣一事不二罰，妻子也就不好秋後算賬了。

辛鴻名有些猶豫，「下人犯錯，如何懲本就是主母說了算，為父橫一手不大合適吧？」

他跟妻子向來是男主外主，家裏的庶務他向來是不手，他這要是橫一杠子妻子恐怕不會高興吧。

更重要的是，妻子這會可還在氣頭上呢，這要是被知曉了，他且有時日不能回主屋睡。

「爹……」

辛鳶拉長了聲音撒，「您就幫幫兒吧，就這一次！就一次！」

辛鴻名招架不住，「好好，別求了，為父答應你了！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好吧，大不了再睡多幾日書房吧。

辛鳶頓時喜笑開，舉手發誓地道：「是，兒保證沒有下一次！」

在邊上豎起耳朵聽了半天的下人們也個個控制不住興。

被這麼多雙眼睛灼灼地盯著，辛鴻名忽然也覺得力，他乾咳一聲，「侍主疏忽在先，惡意欺主在後，像你們這樣的本應從重罰，以儆效尤……」

眾人連忙跪下，「小的知罪，求老爺開恩。」

「不過事出有因，你們也是聽命而為，加之又有鳶兒為你們求，這次就輕饒了你們。全部罰杖十板，罰月俸兩月。」

「謝老爺恩典，謝小姐恩典！」

所有人歡喜不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得了什麼賞賜呢。

而事實上，這樣輕微的罰，對於他們來說確實不啻於恩賞。這樣一來，他們這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了。

於是，這一個午後，在辛家別莊裏頭就出現了這樣熱鬧奇特的一幕。

下人們排著隊數著數爭著等挨打。

「啪，啪，啪……」

「……八，九，十！」

「行，下一個！」

「終於到我了！早打完早了事，省得老得擔驚怕。」

「還有那麼多人，還要等多久才打到我啊？」

「誒，前面的別隊啊！」

瞧見這幕的辛鳶額角搐，有搶著要錢的，沒想到還有搶著挨揍的。

……

是夜

辛燁看了眼眼前半生的吃食，眼底閃過一陣嫌棄。

人類真可惡，為什麼非要他吃這種沒滋味的東西？這有什麼好吃的嘛？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聽見屋頂上頭傳來一陣翅膀撲扇的聲音……

「二雪，二雪……」

院門之外，小廝阿全邊捂著發痛的屁，邊昂著頭四呼喚尋找，口裏還不時發出獨特的哨鳴聲。

辛鳶來時正好撞見，「阿全，你怎麼在這？」

見了主子，阿全連忙行禮，「小的拜……嘶……」

作才做了一半還沒等跪下，他倒先吸了口涼氣。

別說，這十板子挨下去還是疼的。

「行了，這時候就別拘這些虛禮了。」

辛鳶擺手讓他起，「你剛在幹嘛？」

阿全邊起邊應道：「啟稟小姐，二雪遲遲沒歸巢，小的正四下尋找呢。」

先前爺的寵雪雪被那孩子吃進肚子裏頭，小姐為了補償爺，特意命他從外面買了一隻一模一樣的大白鴿回來訓練。

這隻大白鴿就起名二雪。

「嗯？二雪也不見了？」

辛鳶看來了眼後的院子，表開始變得有些微妙，「那你怎麼找到這邊來了？」

拜託別是想的那樣好嗎？

阿全覷了眼的表，小心翼翼地道：「因為，小的聽海哥他們說，說看見二雪往這邊飛過來了。」

我！

辛鳶這一瞬間只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