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手段,三言兩語就把夫人拉到你那邊陣營去了,不僅如此,老天爺也眷顧你,天下兵馬大元帥、當今丞相、淮王,他們個個都把你捧在手上,萬千寵集於一的覺很棒吧!”
掩飾許久,林月霜終於出自己的真面目。
自離京以後,蘇梨淌過山海,過著刀口的日子,倒是許久沒聽見有人誇命好了。
如果這算是名好,那林月霜豈不是天定之了?
這種時候蘇梨沒跟林月霜解釋,反而附和的點點頭:“能結實這些人的確是我命好,但他們絕非盲目之人,他們既然想寵著我,定然是我上有什麼讓他們喜歡的獨特魅力。”
這話自負又自信,但整個遠昭,也只有蘇梨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林月霜沒想到蘇梨這麼會順桿子往上爬,一時倒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蘇梨眉眼微彎,笑了起來:“對了,不滿你說,婚前侯爺跟我保證過,餘生只有我一人,他不會納妾,更不會養外室,林姑娘若是想得通,就趁早死了這條心,若是想不通要做什麼傻事,就別怪我不給你留面了!”
該說的話蘇梨都已經說完了,扭頭端了旁邊的茶潤。
林月霜見楚劉氏聽到蘇梨這番話只是有點意外,並無生氣,這才深切意識到蘇梨在逍遙侯府有著不可搖的地位。
走了一步蠢棋!
林月霜在心裡懊惱,知道再待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行了禮匆匆離開。
楚劉氏看著林月霜離開的背影,神有些怔愣,邊沒幾個親近的人了,連七寶也被楚懷安要了去,這院子實在冷清得厲害。
蘇梨說過要來陪楚劉氏,但真坐在一,也不知該和聊什麼,默默思索了一會兒,蘇梨心念微,低聲道:“小爺呢?我進府兩日了怎麼沒看見他?”
“阿梨要見他?”
楚劉氏奇怪的問,蘇梨點點頭:“如今我也算是他的孃親,自是要見一見的。”
楚劉氏給後的婆子說了話,婆子立刻離開,約莫一刻鐘後,婆子帶了一個婦人回來,婦人彎著腰,手裡牽著一個胖乎乎矮墩墩的孩子。
孩子穿著亮紅的小服,腳上的鞋子虎頭虎腦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五看著很好看,只是有半邊臉全是黑的印記,生生割裂了。
他走得不太穩,沒一會兒就要跌倒,被婦人拉著胳膊提起來。
蘇梨記得七寶說楚懷安給他取了新的名字楚瓜,說他像傻瓜一樣,如今看來他和其他孩子其實沒什麼兩樣。
“奴婢張氏見過夫人、夫人。”
張氏跪下行禮,看穿著應該是楚懷安給楚瓜找的孃,面向看著憨厚老實的,只是不知私下人品如何。
蘇梨默默打量了,目落在楚瓜上,見楚瓜一直睜大眼睛盯著自己看,不由得朝他出手,楚瓜立刻搖搖晃晃的朝蘇梨走過來。
“慢點慢點!”
楚劉氏在旁邊替他張,楚瓜在半路停下,疑的看向楚劉氏,那張臉變得格外清晰刺眼,楚劉氏抿了脣,垂眸避開楚瓜的眼神。
“到娘這裡來!”
蘇梨低聲開口,楚瓜回過頭,繼續朝蘇梨邁步,邊走裡邊發出含糊不清的嘟囔,依稀可以聽見‘娘’這樣的字眼。
蘇梨有些欣喜,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小的孩子親口娘。
楚瓜走得還是不太穩,快到跟前的時候一下子撲倒,幸好蘇梨眼疾手快抓住他纔沒有摔倒。
“嘿嘿。”
楚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樂呵呵的傻笑起來,出幾顆冒尖的小牙,莫名有點傻氣。
“都快摔倒了還笑!”
蘇梨在他鼻樑上颳了一下,小傢伙的臉看上去有點嚇人,但皮很是,又胖墩墩的,手更是溫,蘇梨忍不住又颳了一下。
“娘……”
楚瓜抓著蘇梨的手咕嚕咕嚕的了一聲,順勢想往蘇梨上爬,蘇梨手想把楚瓜抱起來,楚劉氏手攔了蘇梨一下。
“娘,怎麼了?”
蘇梨一臉疑,楚劉氏眼神複雜的看了楚瓜一眼,給孃遞眼:“把小爺帶走。”
孃立刻上前,蘇梨拉著楚瓜沒放手:“娘,到底怎麼了?”
楚瓜被制止了也有點懵,眨著眼睛看著楚劉氏,面對小孩子這麼誠摯的眼神,楚劉氏說不出口,後的婆子便替開口:“夫人,您剛和侯爺親,還是別和小爺接太多比較好。”
婆子這麼一說蘇梨立刻就明白了,在遠昭許多人還是信鬼神的,他們尤其覺得生有臉的人,天生就能看到穢,並與間相連,若是八字輕的,一不留神還會招惹上不乾淨的東西,有甚者會給家裡人帶來厄運。
楚劉氏會有這樣的想法在所難免,但蘇梨不希楚瓜在這樣的目和眼神中長大。
今天蘇梨剛懟了林月霜,不好再和楚劉氏對著幹,蘇梨鬆開楚瓜,讓孃把他抱走,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小心點。”
“夫人請放心。”
孃把楚瓜抱走以後,蘇梨又陪楚劉氏說了許久的話,傍晚,楚劉氏傳了晚膳,楚懷安從外面回來。
他腳步輕快,眼神發亮,看得出心很好,一進院子尋到蘇梨,立刻走近在蘇梨臉上親了一下。
沒規矩!
蘇梨在心裡啐了一句,還沒來記得說什麼,楚懷安倒先皺了眉頭:“臉上東西了?”
一看他這表就是不喜這些胭脂水的味道,蘇梨心愉悅了點,慢條斯理的用帕子臉:“是啊,我年紀大了,都人老珠黃了,不好好打扮打扮,怎麼比得過現在那些水的小姑娘?”
蘇梨故意拿話噎他,楚懷安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出門喚來在暗的守衛:“今天府上來了什麼人?”
“京兆尹府的林小姐來過。”一聽見‘林小姐’三個字,楚懷安的臉就黑了下去,又聽見那守衛繼續道:“林姑娘被夫人說了幾句,最後哭著走了。”
哭著走了?
那定是做了什麼惹阿梨不快,阿梨纔會教訓。
楚懷安心複雜的讓守衛離開,轉進屋,蘇梨正端著一碗熱湯小口小口的喝著,楚劉氏想給楚懷安通通氣,礙於蘇梨在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沉默著吃飯。
這次吃完飯楚劉氏沒再挽留,兩人自行離開,繞過一道彎,蘇梨率先打破沉默:“夫君問完守衛知道今日發生什麼事了?”
“我與什麼事都沒有。”
楚懷安邦邦的回答,之前蘇旬三人闖了禍,意外在蘇梨面前捅穿了林月霜的事,害怕楚懷安責罰,一直瞞著沒敢說,後來見兩人順利婚,似乎沒什麼大事,便漸漸忘在腦後,所以這會兒楚懷安已經錯過了坦白從寬的機會。
“既然沒什麼事,夫君爲何對避如蛇蠍,不肯人家的謝禮?”
蘇梨故意繃著臉問,從楚懷安對林月霜的態度,蘇梨是對他十分信任放心的,但這兩日他鬧得太兇了,蘇梨必須得找個由頭治治他,不然蘇梨覺得自己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他折騰死。
楚懷安關心則,這會兒只想著怎麼跟蘇梨解釋,便忽略了眼底的戲謔笑意。
“我知道有所圖謀,已經警告過許多次,若你不喜,我再讓人去京兆尹府傳個話,讓京兆尹好好管束,不許到跑礙人眼!”
楚懷安認真的說,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蘇梨抿脣,不予評價,雙手環向前走去,走了兩步故意拔高聲音:“你知道有所圖謀還抱?病糊塗了纏著你不放,你就不能把推開?”
蘇梨在使小子,下微微上揚,整個人好像又回到年時的活潑模樣,一扭頭卻發現楚懷安停在離兩三步遠的地方沒。
蘇梨問那話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這會兒看見楚懷安的反應,心裡倒是‘咯噔’一下。
他當真是自願抱林月霜的?
這個猜測立刻冒出腦海,好在楚懷安很快解釋:“說知道你在哪兒。”
“什麼?”
蘇梨疑。
外面不是談話的地方,楚懷安拉著蘇梨回了房,詳細的告訴蘇梨那天的細枝末節。
那日大雪封山,楚懷安帶兵進山去找林月霜,山裡有個山,被大雪掩蓋,他不小心踩摔了下去,在那裡看見了林月霜。
林月霜完全沒有意外掉進山的驚慌和狼狽,山裡用乾草鋪了牀,甚至還有一牀被子,林月霜架了一堆火,坐在裡慢悠悠的吃烤。
食和被子都是事先準備的,那是林月霜早就謀算好的圈套。
楚懷安當即拔劍抵上了林月霜的脖子,林月霜毫不畏懼,然後楚懷安聽見說,知道蘇梨在哪兒,還知道楚懷安要在什麼時候去救最好。
這種像那些招搖撞騙的江湖士張口就來的話,楚懷安自然是不信的,但林月霜很快又說了一句話來證明自己所說的可靠。
說,三之前,楚懷安找到了一封旨。
就是太上皇當年留下來的那封,後來被安家叛賊利用起來的旨。
旨被安家叛賊藏進了逍遙侯府,就在祖宗祠堂,老侯爺的牌位之下,楚懷安那天去上香,順手拿起那牌位想兩下,剛拿起來就看見了那捲已經有些暗黃的聖旨。
那件事只有楚懷安知道,他連夜進宮就給楚凌昭親眼看見楚凌昭把那聖旨燒燬了。
本來不應該有人知道的事,卻被林月霜準確無誤的說了出來,而預言的又是和蘇梨有關的事,楚懷安不得不猶豫起來。
蘇梨聽完只覺得非常神奇,不由得追問:“那後面你收復胡地,將我帶回那些事,也都被言中了嗎?”
蘇梨一臉好奇,像是突然聽到一個獵奇故事的孩子,楚懷安擡手輕輕上眉心的往生花,聲音變得喑啞。
“沒跟我說過你裡會長出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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