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枝枝眉頭了,想解釋自己和趙寒灼的關係不是那樣,又無從開口,半晌只能泄了氣道:“蘇大哥,對不起。”
“枝枝能遇到真心對你好,與你兩相悅的人是好事,何來虧欠可言?”
張枝枝的腦袋垂得更低,現在還沒有很堅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喜歡趙寒灼,但蘇珩這話,分明驗證了一開始的,他心中另有其人。
蘇珩不想看緒太低落,繼續鼓舞:“趙大人是好人,枝枝若是嫁給他,應該會很幸福的。”
幸不幸福張枝枝不敢肯定,但現在已經不大相信趙寒灼是好人這句話了。
好人哪裡會三番四次佔便宜?
“蘇大哥,你也是好人,若是你能真心喜歡一個人,那個子應該也會非常幸福的。”
張枝枝看著蘇珩認真的說。
若他對再多心一些,也許不會這樣猶豫退。
張枝枝能說出這樣的話,蘇珩自是明白看出了什麼,也有些歉然:“我知道了,若這些日子我有哪裡讓你覺得敷衍虛僞,我跟你道歉。”
“你很好,只是不小心讓我看見你在別人面前更好的樣子。”
口中的‘別人’,自然是蘇梨,那種緒是剋制不住,會由而外散發出來的。
蘇珩想起那日的事,心裡也是苦笑,他記得看見蘇梨時心頭的那種悸,但他沒了以前的記憶,對方也早爲人妻爲人母,他沒想過要挖掘被丟失的記憶,若張枝枝嫁給他,他是會真心待一輩子,但這事定然是要在他心裡藏一輩子的。
他無法全心全意待張枝枝,想來對也是不公平的。
事說開了,兩人也沒有什麼隔閡,像普通兄妹一樣聊著天,快到午膳時間的時候蘇珩才離開。
說了太久的話,張枝枝有些累了,匆匆吃完飯就回到房間午休。
剛睡下不久,迷迷糊糊間覺氣息不暢,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一顆碩大的腦袋。
“唔唔!”
張枝枝悶聲抗議,趙寒灼鬆開,兩隻手仍撐在腦袋兩側,著氣看著:“上午我不在,你見誰了?”
他表嚴肅的問,眸子不知爲何有點發紅,張枝枝雖然一直沒承認他未婚妻的份,這會兒被問著竟也有種不守婦道與人私幽的錯覺。
“沒……沒誰!”
“沒誰?”
趙寒灼語氣加重,眸越發晦暗,張枝枝危機極強的捂,決定坦白從寬:“蘇大哥來探我,我們說了會兒話!”
“說什麼了?”
趙寒灼問得細緻,張枝枝想翻白眼,生生忍住:“沒說什麼,我爹和他辦完事了,準備回京,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好好照顧自己。”
“你不和他們一起回京?”
趙寒灼的眼睛猛然亮起,張枝枝被他看得臉發燙,支支吾吾的辯解:“我的傷還沒好,怕落下病兒,多休養幾日。”
傷得沒有那麼重,這幾日又吃得好睡得好,府醫說再過兩日差不多就能下地行走了,哪裡還會落下病。
趙寒灼看出拙劣的遮掩,沒有穿,眼角眉梢都帶了喜悅。
不用再多問什麼,他就知道已經做出了選擇。
兩日後,老爺子和蘇珩啓程回京,等他們走後,趙寒灼讓趙拾租了馬車,帶張枝枝從諶州回了溫縣。
得知趙寒灼要回鄉祭祖,張枝枝一百個不同意,現在還不是他什麼人呢,怎麼能跟他一起回去祭祖?
張枝枝鬧得太兇,趙寒灼決定退步,回溫縣前,先陪張枝枝去漳縣。
張枝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溫吞吞的應了,然後猛然發現不對,這樣不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嗎?
然而一個著傷的人,本拗不過趙寒灼和趙拾兩個大老爺們兒,只能從了。
老爺子纔回漳縣走了一遭,縣裡的人一看見張枝枝就認出來,熱絡的帶著回了老宅。
老宅翻新過,還能住人,孃的墓地也打掃出來,雖然當初葬得沒有如何風,如今看著卻也不差。
趙寒灼觀察力過人,也不用張枝枝說話,直接帶著香燭撈著張枝枝去祭拜。
張枝枝紅著臉不好意思,這人卻是完全相反,一跪下就自發娘。
張枝枝錘了他一下,這會兒也就是爹不在,要是爹在,準要將他臭罵一頓,說他沒規矩。
趙寒灼沒跟張枝枝開玩笑,端端正正跪在那兒:“娘,我與枝枝尚未拜堂親,我知道這樣喊你是壞了規矩,但我有公務在,日後怕是難有機會再來,還請娘恕罪!”
趙寒灼說著磕了個頭,張枝枝看著他,表也跟著認真起來。
“我雙親早亡,家中也無其他親人,近日難自,行爲孟浪唐突,與枝枝有了之親,還請娘不要怪罪,我是真心喜歡,回京後必定三六聘,將迎娶回家,餘生也必然會好好疼,不讓一點傷害!”
趙寒灼說完又磕了一個頭,他說得真意切,張枝枝心神震盪,眼眶控制不住的發熱。
“我心悅枝枝,娘若在天有靈,請了這三拜!”
趙寒灼把香進香爐裡,磕下第三個頭。
張枝枝眼底騰上霧氣,趙寒灼等了一會兒,扭頭看著道:“娘認下我了。”
“……”
張枝枝沒說話,沒出息的掉了眼淚。
趙寒灼起捧著的臉:“怎麼哭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張枝枝哭得更兇:“都怪你啊,說話說得那麼好聽,我以爲不會有人喜歡我的,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啊?”
就覺沒有一點徵兆,一開始他還那麼兇,後來就一直佔的便宜。
“喜歡就是喜歡,哪裡需要原因?”趙寒灼哭笑不得,張枝枝吸著鼻子還是覺得不真實:“需要啊,不然我沒辦法相信這是真的。”
“那你那個時候爲什麼喜歡顧炤?”
趙寒灼反問,張枝枝的哭聲一頓,認真思索片刻回答:“我覺得他很可憐啊,顧傢什麼人都沒了,他雖然看著兇,但是世又那麼慘,讓人完全恨不起來。”
傻丫頭,哪有人向你這樣,被問什麼就回答什麼。
趙寒灼在心裡嘆,低頭吻幹眼角的淚珠:“現在他了親,有人關心他了,我比他更可憐了,對不對?”
“你纔不可憐!”
張枝枝小聲嘀咕,完全沒發現自己被岔開了話題。
趙寒灼又在脣上親了一下:“嗯,我有你就不可憐了。”
張枝枝耳朵發紅,半晌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趙寒灼陪張枝枝在漳縣歇了一夜,第二日才從漳縣去溫縣。
四日後,抵達溫縣。
溫縣比漳縣發展要差一些,便是縣城都著子窮酸氣。
趙寒灼自京以後便沒再回來過,所以沒人認出他來,只是難得看見馬車經過,惹得路人多看了幾眼。
都見過家長了,張枝枝這會兒也端正態度,把自己當做趙寒灼的未婚妻來看待。
一路上清點著香燭紙錢,生怕帶了什麼東西。
“不必張,他們早就不在人世了,只是通知他們一聲而已。”
趙寒灼溫聲安,張枝枝挑了下眉,他見孃的時候,可不是通知一聲這麼簡單呢。
從縣裡出來,路便不好走了,張枝枝被顛簸得臉不大好看,趙寒灼索讓趙拾駕著馬車回城訂客棧等他們,自己則像之前那樣揹著張枝枝往前走。
這邊民風還很淳樸,別說尚未親,就是已婚婦被自己相公揹著都要指指點點惹人閒話呢。
“趙寒灼,好多人在看呢,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路,一點都不疼了!”
張枝枝趴在趙寒灼背上小聲說,臉燙得厲害,趙寒灼不放,還把託得更:“不過是些閒言碎語,不必理會。”
“可是你爹孃的墓在這裡,這些人說三道四,他們會難過的。”
這話儼然已經在替他爹孃考慮,趙寒灼脣角微勾帶了笑:“你這般護著他們,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會難過的。”
“可是……”
“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嚼舌。”
趙寒灼說得篤定,語氣裡又夾雜了點別的緒,張枝枝沒了聲音,乖乖趴在他背上,擼起袖子替他汗。
從縣城到村裡的距離稍有些遠,趙寒灼揹著張枝枝足足走了一個時辰纔到。
十來年沒回來,村裡的房子破敗了許多,莊稼也變得荒蕪,趙寒灼卻還是對這裡很悉,順著村裡的小路一路找到了自己家。
他家比張枝枝家小上許多,只有兩間房,因爲太久沒住人,院牆已經垮了大半,院子裡雜草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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