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謙難以置信，橙七更加委屈了，小臉繃著，兩隻茸茸的耳朵冒了出來。

“我爺爺說過，我們做妖怪的是要講誠信的，你若是不信我，現在用刀割你自己一下試試！”

從來都是隻乖巧聽話的小妖怪，纔不會做那騙人害人的事！

橙七這樣說了，楚謙半信半疑，轉找了刀在自己指尖劃了一下。

詭異的是，他並沒有到疼痛，回頭，橙七癟著，一臉哀怨的舉起左手給他看，左手指尖有一道寸長的傷口，正在極快的癒合，而楚謙手指上的傷口也漸漸癒合消失。

“以後我不能喝你的了，還要幫你挨痛，幫你治癒傷口，誰要是敢欺負你，我肯定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橙七拍著口認真的說。

涉世未深，上沒什麼妖氣，雙眸澄澈如水，雖已是人模樣，言語之間卻著孩般的赤誠。

楚謙失語，沒想到一覺醒來，會和這個小妖怪產生這麼深的羈絆。

“如果……我死了呢？”

“只有我死在你前面，你纔會死。”

“那如果你死了我會怎麼樣？”楚謙換了個問法，橙七蹙眉，認真思索，半晌搖了搖頭：“妖怪的壽元是人類的好多倍，況且我比你厲害那麼多，怎麼可能會死？”

這話說得極自信，全然忘了昨晚被那邪氣得險些扛不住的模樣。

楚謙長到現在，對生死看得很淡，倒也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只是一下子不知該把面前這個會突然變的小妖怪放在什麼位置。

從今以後，這個妖怪，要替他疼，甚至用自己的命來保護他。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懵懂的妖怪，稀裡糊塗就對他獻了靈？

橙七看不懂楚謙在想什麼，哥倆好的拍拍他的肩膀：“以後你不要隨便傷呀，我很怕疼的。”

“妖怪也怕疼？”

“自然是怕的。”橙七認真的點頭。

楚謙不知道在自己的族羣裡是不是很好看的小妖怪，但就目前所化的皮囊來看，是極漂亮的子，頂著這幅皮囊說話的時候，便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鬼使神差的，楚謙鄭重承諾：“以後我不會讓你疼的。”

“你要說到做到呀！”

橙七歡喜起來，抓起臺子上一個玉冠塞進楚謙手裡：“快幫我戴上吧，我覺得這個很好看，我穿這樣以後，是不是可以去逛花樓了？我之前聽人說，京都的花樓裡漂亮姑娘可多了，還有很多好吃的！”

“……不可以！”

楚謙沉了臉，橙七還想再說話，楚謙直接道：“既然獻了靈，以後你只能跟在我邊，不能到跑。”

“……”

橙七頭頂兩隻茸茸的小耳朵耷拉下去，楚謙把玉冠放到一邊，拿了一頂白帽子給戴上，正好遮住耳朵。

“以後好好練習要怎麼變，下次再在我面前突然變，我就讓你三天不能開口說話！”

橙七子活潑，一聽三天不能說話，立刻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又試探著問：“那我要是實在忍不住，跑遠一點不讓你看見可以嗎？”

跑遠一點，他是看不見了，但其他人還會看不見？

“更不可以！”楚謙拔高聲音，臉沉得越發厲害：“你想被別人抓去烤了吃？”

“……”

橙七一個勁的搖頭，剛世的時候，曾經被人抓到過，和一堆兔子關在一起，目睹那些兔子被活剝剁碎塊被人煮了吃，因此對人類有著深深的恐懼。

楚謙見被嚇到了，在額頭上拍了下：“知道害怕，就乖乖待在我邊知道嗎？”

“哦。”

橙七點頭，有點失，聽爺爺說人世有很多好玩的東西，這兩百年顧著吸收怨氣了，還沒怎麼好好玩過呢。

楚謙見如此，還要再教育幾句，下人來敲門：“世子，侯爺和夫人請你去主院一趟。”

橙七的況特殊，楚謙要跟楚懷安和蘇梨先知會一聲，便把橙七一起帶了過去，因爲橙七的容貌太過出衆，一路上惹得府上的下人頻頻側目，誰也不知道府上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姿容出衆的小公子。

一路進了主院，剛踏進門，楚謙還沒行禮，蘇梨就驚道：“怎麼一晚上就長這麼大了？”

人長大了，五長開了，真是漂亮得不像話，就這麼乖乖巧巧的站在楚謙邊，怎麼看怎麼人喜歡。

橙七在楚謙靈魂裡見過那朵花，如今獻靈以後，靈魂也算是和楚懷安還有蘇梨有了聯繫，見到兩人頓覺親切，控制不住的撲進蘇梨懷裡，用腦袋蹭蹭蘇梨的脖子撒：“我昨晚吃了好多怨氣，所以一下子就長大了呀。”

剛說完，楚懷安的手就了過來，想把橙七從蘇梨懷裡推開，卻被橙七一把抱住手臂：“果然是自己人啦，連味道都變得這麼好聞了。”

“……” “……”

楚懷安和蘇梨兩人的表異常微妙，楚謙滿頭黑線的把橙七拎回來，把獻靈換了個說法，說他昨晚完全收服了這個橙七的小妖怪，以後就是自己的小嘍囉了。

橙七想反駁，被楚謙擡手封了脣。

蘇梨在一旁看得微微瞪大眼睛，謙兒這孩子，算是和這個小妖怪間接接吻了吧？

雖然人家是妖怪，但這麼占人家便宜不大好吧？？

蘇梨的思維發散起來，楚謙被看得不自在起來，掩脣輕咳：“爹，娘，你們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下個月太子及冠禮，陛下讓你隨我們進宮一起觀禮。”

“進宮？”楚謙有些意外：“怎麼突然讓我進宮了？”

“這麼多年沒見，陛下想看看你。”

陛下想看看你。

這六個字落在楚謙耳中，莫名有種違和。

他自懂事起，便知道自己不招遠昭這位帝王喜歡，他下了旨不讓他朝爲，不讓他進宮，甚至賜了面不讓他那半張臉面世，如今二十載過去，這位帝王卻又說想要見他！

爲什麼？

楚謙心底涌上疑慮，見楚懷安和蘇梨的神都有些嚴肅，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陛下莫不是以爲太子吐的事，與我有關？”

太子吐之事，驚了整個朝堂，卻尚未宣揚出來，楚謙一上午都沒出府，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

楚懷安和蘇梨對視一眼，表越發嚴肅。

“謙兒，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蘇梨開口審問，楚謙意識到自己說了，想要撤回已來不及，只能把昨晚發生的事掐頭去尾說出來。

因爲已經見過橙七變，楚懷安和蘇梨這次很快接了楚謙能靈魂出竅去皇宮捉鬼的事。

按照楚謙的說法，是有厲鬼附了楚悅安的，想要謀害太子楚宸。

“那厲鬼的道行有點深，而且還能召集皇宮裡其他亡靈，想來生前應該就是那裡的人，後來認出了我，還質問我爲什麼不去死，言語之間好像也認識我，但我卻不記得曾見過。”

他自小就能看見鬼，若是那厲鬼與他認識，他也是該見過的，不可能完全沒有印象。

蘇梨聽得心驚，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如果那厲鬼沒認錯人，這世上會如此仇恨楚謙，希他去死的人，便只有一個。

楚謙的生母，蘇挽月。

有那麼一瞬間，蘇梨想讓楚謙不要再管這件事，趕離開京城。

不希楚謙知道自己的世，知道他是不被父母期待而降生的孩子，只是彼此折磨報復的一個工。

這個真相對楚謙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了。

可蘇梨說不出口，怕去勸阻，反而會更加引起楚謙的懷疑。

蘇梨的手有些發涼，楚懷安寬厚的手掌覆上的，無聲的安。

暖意自手背傳到全，蘇梨定了定神，下心底翻涌的緒，也許是想錯了呢，那厲鬼也許不是蘇挽月，畢竟楚凌昭這些年手上的人命太多了，誰都有可能會變厲鬼來找他索命。

“謙兒，按照你的說法，那厲鬼已經逃出了皇宮，那你知道現在在哪兒嗎？”

“應該還在悅兒上，那厲鬼在悅兒上下了祭，只是暫時離開了悅兒的，很快又會回去。”

“那悅兒的可會到影響？”

蘇梨張的問，一顆心提起來，看過不話本子，那被鬼附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

“時日尚短還好，只要早日把那厲鬼抓住，悅兒就不會有事。”楚謙安，沒把時日長了的危害說出來。

蘇梨還是無法放心：“可是謙兒不是敵不過那厲鬼嗎？如何才能抓住？”

“夜裡氣盛，那厲鬼的能力便強，我又是離魂狀態，自是無法將抓住，若是能在白日進宮，局勢便會逆轉。”

白日進宮，那就只有太子及冠禮那天才行，可離及冠禮還有大半個月，誰知道這期間會發生什麼事？

蘇梨眉頭皺，楚謙看出心中所想，主開口：“爹孃，孩兒想今日進宮面聖。”

“不行！”

蘇梨下意識的否決，楚懷安住的肩膀，沉著的看向楚謙：“你想以什麼藉口進宮？”

“沒有藉口，直接告訴陛下，若不讓孩兒進宮，三日，太子會暴斃在東宮！”

這話，大逆不道到了極點。

蘇梨僅僅是聽到這句話，一顆心都如墜冰窖。

若是楚謙真的對楚凌昭說了這句話，不管太子死與不死，楚謙恐怕都無法活著離開皇宮。

“你有把握救下太子？”

楚懷安依然保持著鎮定，楚謙自信點頭，蘇梨已急得坐不住，卻被楚懷安按著無法彈：“救下太子以後，若是陛下要殺你，你當如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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