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苗聳聳肩,冷笑道:“你們男人最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的方式就是對對方最好的,還一副自我犧牲的態度,其實兒家本就不需要你們的犧牲,只愿意和心的男人在一起,只希心的男人也同一樣著,至于家世地位,以后的日子會不會凄風苦雨才不在乎,跟心的人在一起,做什麼事都是幸福與甜,嫁一個不喜歡的,便是錦玉石,富貴榮華不過是駐空了心的油漆木頭,外頭看著鮮亮麗罷了。”
上宏若有所思地看著道:“那麼小苗你呢?你為何非要住到顧府來,不肯去皇宮?”
顧桑苗怔了怔,白他一眼道:“我在說你,扯我上來做什麼?”
“你不是說,只要嫁的是自己心的那個人,不管跟他過什麼樣的日子都愿意麼?你心的人是王爺,為何不肯與他一道住進宮去?”上宏執著道。
顧桑苗不想回答,在他手里塞了一錠銀子。
上宏驚訝道:“做什麼?打發我走嗎?”
顧桑苗好笑道:“誰敢用二十兩銀子打發大理寺卿上大人?不想活了嗎?”
“你可以。”上友看著的眼睛道。
顧桑苗半挑眉道:“你仔細看看這種銀子,可與別的銀子有區別?”
上宏這才認真地翻看那錠銀子:“沒什麼區別呀,還是銀。”
“你可有銀子?拿來對比一下。”顧桑苗道。
上宏依言,拿出一錠銀子比了比,發現還真有些不一樣,詫異道:“若不是你提醒,再兩相對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錠銀子有何問題,這是灰銀?”
“不錯,在江南發現的,所以我們才會在江南呆到現在才回京。”顧桑苗道。
“竟然敢印著字號水印,可見這銀子的來頭不小啊,王爺可以去查鑄銀司?”
顧桑苗搖頭道:“不知道,他回京后就去了宮里。”
“你讓我去查?”上宏道。
“這不是你大理寺的事嗎?”顧桑苗反問。
“這關乎到戶部,戶部如今由裕親王的人管著,所以……”上宏道。
“不管是由誰著,這可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一但這種銀子在市場上大面積流通,大梁的經濟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會通貨膨脹,會民不聊生。”顧桑苗道。
上宏神一震,面嚴峻起來:“如此嚴重?通貨膨脹是什麼?”
“就是原本一石米只要五錢銀子,會賣到一兩銀子,你說老百姓還吃得起米麼?”顧桑苗道。
“我現在就去查。”上宏道。
“等等,你知道從何查起嗎?”顧桑苗問道。
上宏搖頭道:“不知。”
顧桑苗將在江南收集的一些證據遞給他:“這個帳單雖然不能證明什麼,但從上面應該能查得到一些蛛螞跡,還有,最好是在全國鋪開一張暗網,查,敢如此大量制造摻假銀子,這幕后之人肯定不簡單。”
“不錯,這種銀子含銀量并不低,這幕后之人要麼是財大氣的一方大團閥,要麼就是權傾朝野手握大權之人,此人用心怕不止是賺錢這麼簡單。”
顧桑苗點頭:“用過飯后再走吧,不在這一時。”
上宏笑道:“可不就是來吃飯的麼?總不能人來了,說幾句話就飽了,不管飯吧。”
要說也回得巧,只過兩天,就是老果親王妃的壽辰,雖不是整生,但因著今年得了孫子,果親王齊凌軒又升了職,將定襄候手中的兵權全都接掌過去,所以,果親王府的權勢比老果親王在世時還要風,那些想結攀附的,只怕找不到由頭,生辰這麼好的日子,豈有不往前鉆營結的。
加之齊凌軒承爵之后,還是第一次給老果親王妃祝壽,自是要辦得熱熱鬧鬧的。
顧桑苗回京后,惜玉得了消息便親自過府來看過了,送了見面禮給誠哥兒,因著家里太忙,沒多坐就回去了。
這一日顧桑苗把誠哥兒留在家中,由娘看著,自己帶著季媽媽和春兒一道去赴宴。
果親王府門前果然熱鬧非凡,車水馬龍的,顧桑苗也沒用攝政王的馬車,輕裝簡叢的自門前下了。
遠遠地就看見果親王府的管事婆子的門房在熱地招待客人。
顧桑苗扶著春兒的手下了馬車,季媽媽跟在后。
然后到了門口,也沒有人來打招呼,春兒面不豫,小聲道:“以前小姐也沒來果親王府啊,怎生這些人都不認得小姐麼?”
顧桑苗道:“認得不認得又如何?我可是已經死了的人,不來招呼也是對的。”
一邊說話一邊往府里走,剛走到房口,被人攔住,那管事婆子推一臉笑:“這位夫人,可有請?”
來給果親王妃祝壽的人太多,諾大個果親王府也不一定能招待得過來,所以,不是一般的份,還真進不了果親王府的門。
“大膽,我家主子可是……”春兒正要喝斥那婆子,顧桑苗拉開道:“我是顧家的,與果親王府只隔著兩條街,以前兩家也有來往,媽媽許是不認得我了。”
那婆子細細看了顧桑苗兩眼,覺得是有些眼,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皺眉道:“隔著兩條街?哪個顧家?”
“榕樹胡同里,只有一個顧家,媽媽是久居京城的麼?莫非連顧老太傅家也不記得了?”顧桑苗溫和地笑道。
“那個被滿門抄斬的顧家?”那婆子終于回過神來,下意識道。
“住口,你個老虔婆,怎麼說話呢?”春兒大怒,哪有說話直接揭人老瘡疤的?
那婆子頓時沉了臉,冷冷道:“你這丫頭好生無禮,你家主子來我家祝壽,不見請,我問問清楚怎麼了?顧家難道不是被滿門抄斬了麼?不近聽說家二小姐可是嫁給了攝政王妃,可沒聽說家有了親的年輕夫人啊。”
“那你的意思是,不讓我家夫人進去給果親王妃祝壽啦?好歹當年我家老太傅與老果親王也是有的吧。”春兒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