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離京而去,往后大抵會慢慢沒落,過上平凡的生活。
與之相反的,韓家卻因為有功被提拔,韓清辭一躍為戶部侍郎,韓策也為京,正好韓家也要準備韓清悅的婚事,因此舉家搬遷到京城來。
秦弗送許澄寧回到公府的時候,府里也在張燈結彩,一箱籠一箱籠的東西往里抬,都是給韓家準備的聘禮。
秦弗看了兩眼就不再看,拉著許澄寧的手道:“過幾日服下來,我來接你去上衙。”
許澄寧乖巧地仰著他:“翰林大學士,主要干什麼呀?”
“你學問好,北厥人進來的時候毀壞了一部分書庫藏書,你來負責主持修繕這些典籍。”
“好啊,這簡單,”許澄寧道,“做學問可比理政務簡單多啦。”
秦弗斜一眼,又把眼睛挪開,許澄寧扳下他的頭,嗔道:“你剛剛是不是翻我白眼了?是不是是不是?”
“沒有,”秦弗忍笑,“哪里敢。”
“你最好不敢。”
許澄寧說完,秦弗已低下頭來,在上啄了一口。許澄寧紅著臉松開手,這是在府里,也不好意思跟他過于親近,便不舍地握他的手。
“還有一件事,”秦弗道,“赫烈王墓里的隨葬品不日就要運到京城,你和燕大儒一起主持編撰北琬史冊。”
“燕先生?”
“我已說了燕大儒仕為,從一品太子太傅。”
“從一品啊,”許澄寧作出一副嫉妒的臉,“我還以為,我能聽他喊我一聲大人呢。”
秦弗掐掐的臉:“小壞蛋。”
許澄寧哈哈笑。
秦弗挲著的手背道:“還沒問你,你對你養母是怎麼想的?”
許澄寧遲疑了一下,心提起來:“們……”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們該回來了。”秦弗注意著的神,“你要是不愿意再見到們,我就把們送走。”
“不了,”許澄寧搖頭,目坦然,“們是燦星和彤星的母親和姐姐。無論當年撿我是出于什麼目的,我永遠懷救了我一命。”
秦弗輕著耳后,點點頭。
隔日便聽說謝瓊韞被捕獄,因為大理寺查出來當初是陷害許澄寧的幕后主使,造言、誣告,歷來行反坐之刑,許澄寧當時被趕出了京城,謝瓊韞也得被驅逐出去,且誣告功臣,罪加一等,杖五十。
誰能想到,曾經的京城第一才竟然會如此善妒惡毒!
自己要害許狀元就算了,還要煽全城的人一起害許狀元!害他們為了贖罪,在城門口跪了那麼久!
這也太壞了!
據說謝瓊韞挨完杖刑、被哥哥背出城的時候,也被狠狠唾棄了一頓。
不過,許澄寧沒有去圍觀的狼狽,反而帶彤星和燦星來了郊外。
彤星抱著許澄寧的腰撒問道:“姐姐,我們來這里干什麼?”
許澄寧掐掐胖乎乎白的臉蛋:“在等人呢。”
“誰呀?”
“馬上就知道了,來了。”
路的那頭來了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車夫停下,先后在馬車里扶下兩個子。
一個頭發灰白,臉上長滿細紋和褶皺,好像很老又好像不老;一個黝黑矮小,看起來年輕些。兩人都穿著十分糙的麻布,形佝僂,眼神麻木,閉得的。
許澄寧倒吸一口涼氣。
兩人都老了好多。
許秀梅才二十出頭,可說四十都有人信。劉氏更憔悴不已,曾經頗有姿的村婦現在已經了一個瘦小老太太的模樣。
們沉默著,呆滯著,眼睛看向他們這里的時候,還是麻麻木木。
許澄寧看向許燦星,許燦星沒有猶豫,走過去喊了一聲:“娘,大姐。”
劉氏呆滯的目慢慢有了一點亮,盯著許燦星,忽而眸中有一瞬間芒大盛,倏地轉頭朝許澄寧看來,薄薄的蠕了一下,好像想說什麼卻沒說。
彤星還在發愣,許澄寧了的羊角辮,告訴這是的親娘和大姐姐。
“娘?”
彤星睜大眼睛,好像不懂。
許澄寧沒有非認親不可,只是告訴事實,雙方互相見過面,又讓車夫把娘倆送上車了。
“你是怎麼打算的?”許澄寧問許燦星道,“你想跟你娘和姐姐住,還是不跟們住?你想繼續在公府住下去,還是住在外面?不要害怕說你的心里話,無論怎麼選都是你的自由,你沒有錯。”
李茹已經搬出文國公府,在外面跟朱璦璦一起做生意了,日子過得忙碌充實,風生水起。許澄寧知道公府好是好,但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住在那里,所以才對許燦星有此一問。
“我……”許燦星盯著馬車猶豫了一會兒,烏黑的眸直視許澄寧雙眼,“我搬出來,跟阿娘和大姐一起住吧,彤星……”
彤星張地盯著他們,小手環抱許澄寧的腰。
許澄寧著的頭,道:“彤星跟我住吧,你帶著你娘和姐姐住在侯府,別忘了時常來看看妹妹。”
“我會的。”
許澄寧也低頭對彤星道:“彤星空了,也要去看看你哥哥呀。”
彤星有點委屈地說:“姐姐,為什麼不能和哥哥、茹姐姐、悅姐姐住一起?彤星不想大家分開,大家不要分開。”
許澄寧哄道:“雖然不住在一起,但是都在一個地方啊,哥哥住一個家,茹姐姐住一個家,以后彤星不就有三個家啦?”
彤星一下子被哄好了。
寶寧侯府雖然還有點空,但已經能住人了,府里也有家仆在照料。許澄寧把弟弟妹妹和劉氏母送到侯府,讓他們一家子相一會兒,自己則出門繞去買了點東西,然后讓車夫把車趕到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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