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高公公。」魏如意扯過來，了鼻涕眼淚，才眼眶紅彤彤的問皇帝：「皇上，您要是也覺得如意晦氣，撤了如意的封號，將如意趕回家去好了。反正父親和祖母都嫌我是災星嚶嚶嚶……」

皇帝這輩子都沒見那個姑娘家這麼能哭過，後宮里的人，他瞪一眼，哭都只能往肚子裏咽的。

他怒氣消了些，又看向魏老夫人，看著枯瘦的手如地獄出的魔爪一般朝魏如意過去，也的確心冷了些。

魏家的事他聽過一些的，武寧侯是什麼人他更是清楚。

「這件事，朕會查清楚的，但查清楚前，你暫時在嘉宮裏住著吧。」皇帝冷淡說完，提步便走了，任憑魏老夫人還在啞著嚨發出嘶啞難聽的喊。

等人走了，小福子才走了進來，瞧見魏如意還跪著，趕忙將扶了起來：「奴才沒想到，公主居然沒半點兒事，以往但凡被帶來這兒問話的人，就沒活著出去的。」

魏如意看了眼這冷清的宮殿，又看看魏老夫人被人給抬走，才輕輕眨著眼睛目清明的道：「若不是皇上還有顧忌，我今兒怕也走不出去了。」了手腕上的金鐲子，想起老太妃慈祥安的模樣，心中一酸，也提步往嘉宮裏去了。

皇帝離開后，還遲疑了很久。

方才他不是沒想過刑，一來民間出現這樣的事，讓他十分惱怒，二來，他也想看看樓衍的底線到底在哪裏，但老太妃賞賜給的金鐲子，老太妃待的那份特殊關，總讓他遲疑。既然是老太妃看中的人，應該不會是那等心機深沉之輩才是，譬如嘉。

「貴妃可還好？」皇帝冷淡問道。

「貴妃娘娘回宮后，一直病著，太醫們開的葯也不肯喝，每日只吃些稀飯。」高公公小心翼翼道。

皇帝笑了笑：「倒還肯吃飯，說明還不是那麼恨朕。」

「那皇上可要去看看貴妃娘娘？」高公公試探道。

皇帝停下腳步想了想，前頭轉彎過去就是嘉的宮殿，但到底他還是沒有過去：「等自己想清楚了再說吧。若是一輩子想不清楚，那朕也懶得再見了。」說罷，提步而去。

魏如意來時，嘉正坐在床上，漆黑的長發全部垂在後，目獃滯的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魏如意過來行了禮，嘉的眼皮終於了，抬起頭看到通紅的眼眶，輕聲道：「哭了？」

「眼睛進了沙子。」魏如意解釋。

嘉沒說話，不一會兒又有太醫來請安，卻被嘉冷著臉給趕走了。

等太醫走後，嘉才讓魏如意坐在的床邊，輕聲道：「你替我開藥吧。」

「娘娘放心，皇上讓如意暫住您宮裏，這段時間如意會一直陪著您的。」魏如意晦的說著，嘉是個通的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原委，不由出幾分譏誚：「當初我都沒想過，原來那傳聞竟是真的。自己的親兒子也能下手，難怪跟了他一輩子忠心耿耿的大臣也能被……」

「娘娘！」

魏如意立即打斷的話，看了看屋裏侍立的宮，輕聲道：「你們都去外頭等著吧。」

「是。」宮們齊齊應下，才一個不剩的都退了出去。

魏如意這才看著一副沒什麼求生慾的嘉道：「娘娘既知道鎮國府沒人了，怎麼也不能就此沉寂下去，也該好好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才是。」

嘉看了看，鼻頭微酸，卻只撇過眼去沒說話。

不一會兒外頭便傳皇後娘娘駕到了。

魏如意趕忙起來，皇后便到了，隨同過來的，還有灼華。

灼華看到魏如意完好無損站在這兒的時候，先是訝異，而後才是冷漠。

皇后只皮笑不笑道：「嘉妹妹最近可好些了？雖說家裏出了事，也該早些節哀才是，不然耽誤了伺候皇上，可是失了本分。」

嘉一聽，立即諷刺起來：「伺候他？」

「娘娘自然是要伺候的，您可是貴妃呢。」魏如意看嘉要出口禍，立即將話扭了過來。

「但鎮國府出事，外頭都有些不好的傳聞，不過現在看來，嘉妹妹是沒信那些話的。如此便好，縱然老將軍死的冤枉，但到底是因公殉職。」

皇後繼續說著，卻句句話都在挑撥嘉，使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這樣皇上就絕不會再手下留了。

嘉的臉繃著，手死死抓著錦被。

怎麼不知道祖父和父兄此次出事都是皇帝在背後默許？只是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皇后看竟然忍住了，瓣揚起諷刺，扭頭吩咐後的宮：「看著貴妃的病好了不，皇上以往最喜歡貴妃的，最近皇上心也不大好，你們去準備些羹湯送去養心殿，就說是貴妃娘娘的心意。」說完，還特意走到嘉跟前，道：「好妹妹，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只能幫你盡量討得皇上歡心，也不負皇上對你的一番寵……」

嘉此時已經在發的邊緣，寵？皇帝的寵不過是讓父兄乖乖聽話的易罷了，如今還讓去討好自己的殺父仇人，這怎麼可能忍得下去！

「皇……」

「娘娘，您不是剛喝過葯累了嗎？皇上囑咐您好好休息，且不可能多勞。」魏如意上前一步假裝替掖被子，實則摁住的手道。

嘉的手在微微發抖，魏如意能覺得到此時的憤怒和無力，也能同。

但還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現在要是跟皇上撕破臉，除了永遠被冷落甚至被打冷宮以外，也再無法替父兄報仇雪恨了。

皇后看著即將要了嘉小命的局竟然被魏如意給攪了，臉慢慢冷了下來：「靜和公主倒是很關心貴妃妹妹。」

「貴妃娘娘是臣的養母，臣在跟前盡孝，既是皇上的吩咐，也是臣的義務。」魏如意起站好，不聲的提了這是皇帝讓呆這兒的。

皇后微微一笑，抬手抓著的肩膀，幾乎將指甲都扣進去，卻輕笑道：「當真是個孝，當初老太妃真是沒看錯你，可惜去得早。」

「是啊，不過有老太妃留下的金鐲子做念想，臣也能聊以藉思念之。」魏如意垂眸淺笑著。

先帝爺的金鐲子，現在可是的護符啊！

皇后微微咬牙，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輕輕將推開，順帶扣起一塊皮，才淺笑：「那你真是好福氣。」

「娘娘過譽。」魏如意低眉順眼的說著，這兒是皇宮，不比宮外，可不能跟皇后在這個時候撕破臉。

灼華上前扶著皇后，輕笑道：「母后如此喜歡如意，不若等這兩日得閑了，讓去您宮裏坐坐，也陪您解解悶。」

「好。」皇后一口應下，魏如意手心微：「待貴妃娘娘子好些，臣一定不推遲。」

「妹妹如今這樣，就是悶的，趕明兒本宮也一併邀去坐坐，這病自然就好了。」皇后冷淡說著，魏如意還想找借口不去？也不看看著後宮如今，是誰的地盤！

皇后冷哼一聲離開，灼華落後一步，笑看著魏如意：「在這後宮里，可不比魏府，那麼多人能護著你。」

魏如意彎眼一笑：「是啊，灼華公主雖然生母早逝，但還好有賢妃娘娘護佑，如意就沒公主這份福氣了。」

提起賢妃，灼華總覺得魏如意猜到了什麼，但看眼眸清明什麼緒也沒有的樣子，只勉強一笑才離開了。

一走，魏如意便倒吸了口涼氣，趕忙了人進來替包紮了下肩膀上的傷口，這皇后，怎麼跟老巫婆似得喜歡請掐人？

不過看如今這怪氣的樣子，可不就是老巫婆麼。

魏如意在心裏罵著，面上只半點不顯。

嘉聽到隔間里魏如意不斷氣的聲音，看到宮們端出來的水，手心微。

樓衍接到宮裏傳來的消息時，才終於肯讓人端上飯菜用膳了。

牧雲還跟二師父笑道：「要是今兒魏小姐傷著了，尊上怕不得活活死殉了。」

「這就殉啊？小衍，你聽二師父的，二師父還給你準備了不俊男靚呢，你別擔心……」二師父笑得猥瑣，樓衍抬手將飯菜撥了撥，分開自己和他們的，才充耳不聞慢慢吃飯了。

二師父的熱猶如被澆了涼水，又扭頭看牧云：「那你要不要？」

「別，二師父您還是留著自己用吧，畢竟您這輩子沒娶妻，總有些需要的。」牧雲嘿嘿回絕著，二師父臉一紅，筷子一放就起擰住了牧雲的耳朵。

樓衍鎮定的用完膳，外頭阿忠而已傳回了消息。

「那民狀告之後，由於那公爹與國舅劉家有牽扯，京兆尹已經打算將案子轉到大理寺了。但大理寺丞這幾日重病在家，大理寺卿也告假回去了，京兆尹又打算轉給刑部。不過刑部的馬大人昨兒夜裏睡覺摔下床，如今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