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沒說話，姜棣也只是笑：「現在收手，就是自己把脖子出去等著人來砍下我的項上人頭，你以為這一點我不懂嗎？」

姜宴無言以對，他說得沒錯，就算他肯收手，也沒人會信的。

姜棣看著他，微微一笑：「七皇弟，你自小就被保護的太好了，皇兄有時候都在想，若是沒有樓衍，你能在這皇宮步步為營的棋局裏走幾步。」

姜宴知道他在離間自己和樓衍：「賢臣輔佐，是臣弟之幸事。」

「那就希七皇弟的這個賢臣來輔佐你，不是因為別的目的。當年秦家被滅門時，我曾記得秦家長子有一個驚才絕艷的兒子被送走了，雖然幾十年不曾聽過他的消息了，但我想，應該是他回來了吧。」

「秦家？」姜宴不解看他，姜棣只深深著他的眼睛，卻很可惜，什麼也沒看到。

他看著姜宴離開，抬頭看了眼迎面而來的灼華，所有的戾氣終於可以放出來了。

灼華看他這般模樣，也知道出師不利。

「皇兄。」

「父皇會把你嫁去大齊。」姜棣目微黯的著：「一旦去大齊，你就變了籠中鳥，永無出頭之日。」

灼華握在前的手微微了下，眼眸微的看著他：「皇兄希灼華去往何？」

「先殺賢妃和嘉，再去扶桑。」姜棣目微黯。

「賢妃娘娘必須死嗎？」灼華輕聲問他，姜棣只淺淺一笑：「若不死，就是我死。」

灼華沒說話，在心裏，就算不希賢妃死，卻也絕不會願意姜棣出事的。

「灼華明白了。」

姜棣沒有再理，而是直接出了宮，往他的私宅里而去，在那裏，還有他如今的盟友在等著呢，樓衍絕對想不到吧，就算他能挖空心思又怎麼樣，他自己安在里的肋，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魏如意第二天一早，便跟著上朝的樓衍一道了宮，因為貴妃娘娘召見。

許久不見嘉貴妃，憔悴了些，但臉上敷著脂，讓看起來還是那麼明艷人。

「當初就想你替賢妃把把脈，如今才敢你宮來。」嘉笑道。

「是臣婦疏忽了，應該主宮請安的。」魏如意擱著昨兒娘親的事，只勉強笑道。

嘉會意的看了一眼，與一道往賢妃的宮裏而去，卻在半路見了被剝奪了皇后位分的劉妃。

劉妃整個人瘦得可怕，人也有些恍惚，頭髮略有些凌的散在後，看起來像是逃出來的一般。

「劉妃娘娘。」魏如意行禮，劉妃看著，再看看一旁的賢妃宮殿，譏誚一笑：「養了白眼狼還不知道，蠢貨。」

魏如意皺眉。

很快便有宮上前來『扶住』了：「娘娘，皇上吩咐不讓您跑的。」

劉妃甩了甩，沒甩開，便順從了下來準備回宮，誰知轉過就看到了也朝這裏而來的灼華。

才看到灼華，劉妃便似瘋了一般朝齜牙大喊：「你騙我！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宣兒，灼華，你好狠毒的心啊！你跟姜棣一定會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們，你們一定會不得好死！」

灼華微微握了手心，擔心的看了眼目極冷的嘉和魏如意，只輕聲道：「劉妃娘娘，皇上已經查清了，只是誤會。」

「你真是滿謊話，灼華，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劉妃目鷙的盯著，灼華銀牙微咬，沒有出聲，只暗暗藏起心底的殺氣。

劉妃如今，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劉妃被拉走，灼華便去嘉面前行了禮，可換來的，只是嘉的一掌。

「沒本妃的吩咐，你不許再靠近賢妃的寢宮一步。」嘉寒聲道。

寒風從夾道里吹過來，所有宮人都自覺地的垂下了頭。

灼華捂著臉，抬頭笑看嘉：「兒臣自是要來看母妃的，母妃待兒臣的養育之恩……」

「你還知道待你有養育之恩，灼華，你可知道，當年若不是賢妃，你早死了！」嘉憤憤然，灼華卻只淺笑：「兒臣自然知道，所以兒臣才要來伺候著。」

「娘娘，每日給賢妃娘娘洗的事，都是公主殿下親自做的。」一旁宮幫著解釋，嘉只冷冷一個眼神甩過去，才跟灼華道：「若是未經本妃允許，你踏這寢宮一步，本妃絕不饒你！」說罷，拉著魏如意便進去了。

灼華想跟進去，卻被嘉的人立即給攔了下來。

灼華看著嘉和魏如意的背影，腳步緩緩停了下來。

「公主，您的臉沒事吧。貴妃娘娘的脾氣真是大，仗著如今皇上寵，竟如此猖狂，連您也當眾打……」

「夠了！」灼華喝止住，才看著嘉的背影，淺笑：「貴妃娘娘也是我的母妃，做兒的，被母妃打一下又能如何？」斂起眼底的殺意，轉便走了。既然皇兄也被到了這個份上，那就別怪心狠手辣了。

到了寢宮魏如意幾次想提醒嘉提防住灼華，表面狠的人不可怕，最怕的便是灼華這樣狠的人。可嘉的心思卻不在灼華上，而且在看來，後宮都在的掌控之中，一個即將要被嫁出去的灼華，不足為懼。

魏如意還想再說，卻被拉著到了賢妃床邊。

「快看看，還能不能治好。」嘉急切道。

「是。」魏如意上前去探了探賢妃的脈搏，脈象有些虛浮，是中毒的跡象。

「取銀針來。」魏如意道。

一旁立即有宮拿了銀針過來，魏如意這才取了針從賢妃的指尖慢慢刺了進去，剛開始賢妃還能有反應，可是到了後面好像又陷了沉睡中。

等魏如意出銀針來看了看，笑著點點頭：「能解。」

「太好了，你開方子吧！」嘉高興道，魏如意也不忍打擊這份高興，只道：「這葯我要先回去調配，而且喂葯的時候我也必須在場。」

「你是擔心太醫裏面的有人會搗鬼？」嘉問。

魏如意點點頭。

嘉輕輕一嘆：「我現在也沒有功夫去整頓太醫院，畢竟皇上還需要他們時時刻刻守著。」

「娘娘放心，只要賢妃娘娘還有這一口氣在，我就能治好的。」魏如意說完，借口讓屋子裏唯一的宮去倒茶，立即抓時間塞了顆護心丹在賢妃的裏，想著，有這顆護心丹在，到時候也不怕這毒藥了心肺去。

從賢妃宮裏出來，魏如意想等樓衍下朝來一起回去，可惜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出來，反而等到了剛復命出來的二哥魏祈章。

大半年不見，魏祈章黑了，人也好像長高了，形更加健碩，目也更加銳利。

見到他，魏如意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間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到二哥不高興嗎？」

魏祈章主走過來，看著面前長高了些的，不是當初稚的模樣了，眼角帶著幾分自然的春意，長發雖然還散在後沒有挽起，可他知道，已為人婦。

魏如意得到他走近時人的氣勢，只微微垂下眼眸：「二哥能平安回來，如意很高興。」

魏祈章淺笑：「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討厭二哥了。」

「二哥……」

「長高了。」魏祈章自然的的小腦袋，看到一旁小廝牽來的馬，直接翻而上，才朝清朗笑道：「何時回魏家去，二哥有東西想給你。」

魏如意看他如此，心裏有些期許，也許這離開的半年，二哥想通了。

抬起頭開看著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他，的確跟印象里的二哥完全不一樣了。

彎眼淺笑：「等衍哥哥得空了，我與他一道去。」

魏祈章角勾起，勒韁繩快速離去。

著他的背影離開，魏如意微微鬆了口氣，還好……

「如意，你怎麼還在這兒？」

姜宴的聲音傳來，魏如意回頭看到他，卻不見樓衍：「我在等衍哥哥。」

姜宴淺笑：「小衍早就走了。」

魏如意先是一愣，而後才氣鼓鼓道：「他怎麼不等我！」

「有急事，來不及等你。」

「什麼急事，危不危險？」魏如意急急問他，姜宴看馬上就不生氣了，心底有些落寞，他們是真的很好，一點別人的機會都沒有。

「放心吧，父皇安排的事。上馬車吧，我送你回去。」姜宴說著，人牽來了自己的馬。

魏如意忙搖頭：「不必了，路上有國師府的人呢，不必跟著的。」

姜宴朝側看了眼，魏如意扭過頭去，只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在朝這邊張：「誰的人？」

「榮王兄當年有一個神的子謀士你可記得？」

「婁若？」魏如意激起來，婁若出現了，那是不是說明大姑父也出現了！

「就是，還沒死，最近在京城佈置著什麼，小衍猜多半還是謀奪那位子的事兒，所以一直在盯著。先上馬車吧，我送你回國師府再說。」姜宴說完，也上了馬去。

魏如意立即回了馬車，上去前，還朝某使了個眼。

姜宴坐在馬上，聽著後馬車的聲音，不知為何，他好似找到了當初的覺，如意就跟在自己後，而自己彷彿站在了小衍的位置，護送回家。

等馬車在國師府門前停下，姜宴才撇去了心裏那些雜的想法，等看著魏如意平安了府，才轉走了。

魏如意才到，二師父就笑瞇瞇過來了：「如意，送你個護符。」

「護符？」魏如意接過來聞了聞，結果滿是嗆人的味道，連忙拿開，二師父卻一副悲傷的樣子：「這可是我誠心求來的，你怎麼能不要。」

魏如意看他這幅樣子，只得往腰間一放，二師父這才高興起來：「那你可隨時要帶著啊，不然二師父該傷心了。」

「知道了。」魏如意無奈攤手，雖然不知道二師父這神運算元又算到了什麼要給自己弄這麼個護符來，但至沒有惡意。

一路回到房間，剛想找木英來問問話，男子忽然撲了過來，從來乖順的它，今兒格外兇殘，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在魏如意的腰間拉了幾下，直到拉出二師父給的那護符，才叼在地上，如臨大敵般低吼起來。

魏如意微微擰眉：「今兒沒給男子吃飽嗎？」

「奴婢們哪敢吶，男子可是大家的心頭寶。」知雨端了茶來，笑著道。

但魏如意看男子這反常的樣子，就是覺得不對勁。

微微俯下來，打算抱起男子，卻發現被男子的爪子撕破的護符里，爬出幾條細小的蟲子來。

「發霉了？」知雨立即問道，卻發現魏如意角都生氣的抿了起來：「小姐，您怎麼了？」

「沒事。」魏如意目微寒的盯著這平安符，難怪這符上的氣味這麼重，原來是為了阻擋這些小蟲子的味道。

知雨看只是默默拿手帕將地上這些蟲子一隻只抓起來放在瓶子裏，總覺得肯定是發生了很大的事。

男子喵嗚一聲，蹭在魏如意腳邊蜷著，魏如意收拾好后，拍拍它的小腦袋，才起出去了，要去問問二師父，為什麼這樣做，這些蟲子，不僅僅只是讓暫時懷不了孩子，而是一輩子讓無法生養！

氣勢洶洶的走到二師父的院子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頭有人說話。

「小衍，這件事我已經做了，我也是為了你們著想。」二師父看著樓衍，無奈道：「若不是如此，你的命都要搭進去，你不想讓如意有負擔，卻要搭上你這條命嗎！」

「我這條命，還有多長？」樓衍淡淡反問他。

二師父沒說話，樓衍神漠然：「這件事，你不許再手。」

他轉要走，氣得二師父跳腳：「你瘋了！樓衍我告訴你，我可是你二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樓衍沒理他，提步便走了。

只是躲在假山後的魏如意想不通，懷孩子，怎麼就會讓衍哥哥活不？他到底還有多，沒有告訴自己。

著樓衍離開的方向，再看了眼手裏的瓶子，手心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