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棣看到兩個小太監把他往後一推，就直接朝皇帝撲了過去，是真的渾殺氣，而且皇帝周圍現在除了隔著幾步遠的太子，本沒有其他人了，這兩人說不定真的能殺了皇帝！

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要上前去阻攔，若是父皇死了，那他這個叛逆的罪名就洗不去了，而太子正好順理章的登基，順便絞殺了自己。

可就在他要衝上去之前，暗人影一閃，兩個小太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腥的氣味充斥著姜棣的大腦，他的腳步也很快穩住，而後才察覺不對勁。

他自己方才也在往前沖！

「父皇……」姜棣看到皇帝眼裏一瞬間冒出的殺氣，立即跪在了地上：「父皇，兒臣是想要阻攔這二人，這二人真的不是兒臣指派來的，還請父皇明察！」

太子目略有些翳，他果然沒猜錯，父皇暗是有人的。

看到這裏，他也上前道：「父皇，四皇弟應該不至於如此莽撞。」

「莽撞？」皇帝冷笑：「這已經是不是第一次了，朕不過對他表現出來一點不滿，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朕，這是莽撞？這分明是早有所圖！」

姜棣只覺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父皇，您相信兒臣，兒臣當真沒有此等歹意啊！若是兒臣真有此想法，怎麼可能只派兩個小太監來，王府勢必也會藏著大軍才是，否則殺了父皇，兒臣本沒有退路，豈不是自尋死路？」

姜棣道，他沒有這麼蠢，相信父皇也不會以為他只是個莽撞的白癡！

皇帝聽到這裏，的確有些遲疑了起來，但他深諳這些暗權數，誰知道這宮裏別的地方還有沒有藏人？畢竟之前灼華連后妃都能殺，可見他們兄妹本薄涼。

想到這裏，皇帝沉凝道：「來人，去蕭王府查！」

殿後站著的高公公連忙心有餘悸的出去了，但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還帶來了將軍魏祈章。

姜棣看到他來，覺得有些不好。自從魏信死後，魏祈章看似跟著自己，卻從不服從自己，而且背後似乎還有其他人的樣子。

皇帝瞧見魏祈章，沉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魏祈章看也沒看姜棣，只上前行禮道：「回稟皇上，微臣今日巡視京城時，接到百姓舉報，在東城區蕭王殿下名下所屬的一大宅院裏，發現有人暗地裏蓄養死士數百人。」

「魏祈章，你敢污衊本王！」姜棣然大怒，魏祈章卻只很平靜：「微臣也以為是弄錯了，所以微臣並沒有直接接管此事，而是通知了大理寺和京兆府派人去盯著了，微臣立即宮來，便是想請皇上示下，該如何置這件事。」

皇帝臉微青，死士，多麼悉的字眼，當初他為了在眾皇子裏穎而出，也曾蓄養過，不過好在並沒有用上這些行走，沒想到他的好兒子，居然也有此行！

「你帶朕的口令，協同京兆尹劉，一起查，務必查到是誰敢在蕭王的別院裏蓄養這麼多的死士！」皇帝寒聲道。

姜棣聽皇帝這麼說，知道他已經是不信任自己了，跪著上前幾步，才道：「父皇，這一定是樓衍他們搗的鬼，樓衍知道兒臣查出了秦家相關的事，所以才會這麼急著對兒臣下手的，父皇明鑒啊！」

「樓衍？」皇帝冷笑：「你要說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樓衍……他要害你，有一萬個辦法，朕也相信，他不會兜這麼多的彎子來算計你。」而且這宮裏的人，樓衍並沒有機會接，他早就老鬼查過，樓衍自從山莊下山朝為開始，從未跟宮裏這些下人們單獨多相過，說自己邊這一連幾個太監都是他的人，可能麼？

若是姜棣開口直指太子，他興許都還會有所懷疑。

太子暗暗看了眼皇帝，他也是今兒才知道，父皇對樓衍居然這樣信任。

不，或許說，父皇所掌握的事，比他所想的要多得多。

「父皇，兒臣……」

「好了，朕不想再聽你說什麼。來人，把蕭王暫押天牢，待死士和刺殺一事查清楚了，再做置。」皇帝看也不想再看到姜棣。

姜棣還想求饒，方才看起來還在替他求的太子只道：「四皇弟，你放心，本宮一定會親自盯著，待查清楚后，就接你出來。」

姜棣牙關微，冷冷看他一眼，轉頭著皇帝：「父皇，若是要查，請您一定要派信任的人查。兒臣不怕被冤枉，只怕父皇不信任兒臣，如若兒臣此番進去后，如二皇兄三皇兄和五皇弟一樣再見不到父皇，那兒臣先在這兒磕三個頭，也算拜別父皇。」說完，重重磕了三個頭。

提起其他幾個皇子，皇帝已經起了側影之心，尤其是五皇子榮王，放乾淨了來斷絕父子之。

皇帝沉沉嘆了口氣：「你且先去大牢，朕會人查清楚的。」

姜棣這一招牌有用，略安心了些，這才轉離開了。

待姜棣走後，太子才道：「父皇，兒臣來查這件事吧。」

「快過年了，太子還有許多事要忙呢，這件事就給老鬼去辦吧。」皇帝淡淡的拒絕了他。

皇帝看了眼站在皇帝側一黑帶著鐵面的男人，只得低下頭應下了是，但他知道，父皇肯定是對自己也起了疑心了，否則他不會這樣的。

果然，幾十年的父子，也只是個笑話。

太子瓣揚起一諷刺，待離宮后，才看著跟他一起出來的魏祈章，笑道：「這次多虧魏將軍了。」

魏祈章行禮：「此耳目眾多，微臣遲些再去太子府回稟況。」

「嗯。」太子說完，又頓了頓，看著他即將離開的背影，道：「本宮知道你為何會背叛蕭王來投靠本宮，是因為魏如意，對吧。四皇弟不止想殺了樓衍，還想殺了魏如意。」

魏祈章目微涼的看了他一眼，拱手應是。

太子笑笑：「你放心，如意是個可貴的子，就算樓衍死了，本宮也不會對下手的。」

「多謝太子殿下。」魏祈章說完，便翻上馬走了。

太子則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淡漠的笑起來，魏如意的價值真是超乎自己的想像，如若也能有魏祈章這樣的覺悟，就省事了。

魏如意此刻只打了個大噴嚏，聽說蕭王被送去了天牢后，還愣怔了一下：「他當堂刺殺皇上？」覺得不可置信，了解姜棣此人，行事謹慎，怎麼可能毫無準備的去刺殺？

老嬤嬤只安：「您就別多管了，國師這會兒還沒回來，您先歇著吧。」外頭天都暗了，老嬤嬤坐在床邊，憐的著道。

魏如意聽著炭火噼啪燒著的聲音，瞧著慈的老嬤嬤，覺得自己就像個還能撒的小孩子，倚在床邊道：「可是我還不困。」

「若不困，就起來繡花吧，嬤嬤眼睛雖然不好了，但還可以給你畫幾個綉樣子，教你怎麼綉。」老嬤嬤笑道。

魏如意想起那細細的繡花針，便覺得困了：「衍哥哥說，我繡的荷包格外好，不必綉其他的了。」

老嬤嬤笑都要當娘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般的耍賴，只替掖好被子，看著乖乖躺好睡下，才替吹滅了蠟燭出去了。

出了門，知雨迎過來，悄悄問：「嬤嬤，您說那昭王府帶回來的丫環怎麼置？奴婢怕小姐心煩，沒敢再去問。」

老嬤嬤倒是樂意指點知雨，淺笑：「既然是昭王府來的人，自然不能太苛待，否則豈不是人覺得公主猖狂？」

「那倒是，但讓奴婢好好供著奴婢又不甘心。」知雨輕哼道。

老嬤嬤淺笑：「自有那些看起來不累卻瑣碎磨人的活兒，旁人沒做過，自然覺得輕鬆愜意，只有做了的人才知道其中辛苦。」

知雨眨眨眼，腦子裏把種種事都過了一番，忽然想起來：「管家的兒一直嚷著賬房還缺人呢。」

嬤嬤淺笑：「若是管家有分寸，就再好不過了。」

知雨嘿嘿一笑：「管家有分寸，但他那個兒可不是饒人的主兒，奴婢聽說，在手底下的人，就沒人能捱過兩三天的，雖然不打人罵人，但折磨人的法子多著呢。」

老嬤嬤笑笑，知雨覺得宜早不宜遲，立即就去辦了。

萍兒聽說只是去賬房幫忙的時候，還鬆了口氣，覺得去賬房頂多就是磨墨打掃整理下書籍之類的，誰想才來賬房，那著腰的高挑眉子就令對賬了。

一個算盤都沒過的人，如何對賬？

但那高挑眉說了，不會沒關係，學！日日夜夜的學，學不會就不許吃飯不許睡覺，學會了就對一座小山似的賬，若有一筆算錯，又是不許吃飯不許睡覺。

第二天一早，萍兒就崩潰了，但沒辦法，旁人都覺得在賬房舒坦，也沒人會替傳話，若是不做，還旁人覺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