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意被他盯得心裏有些慌,但也知道太子不可能在魏府做什麼的,而且他說的幫一個大忙……
魏如意朝魏祈章點點頭,魏祈章這帶著人出去了,不過出去后也沒走遠,就在門口站著,這樣魏如意只要輕呼一聲他都能及時趕來。
太子看著房門關上了,才指著一旁的座位,道:「你懷了孩子,坐吧。」
「多謝殿下。」魏如意坐下,太子看著低垂著眉眼的模樣,問:「你死過一次,對嗎?」
魏如意目微閃,淺笑:「殿下怎麼這樣說……」
「你不必再瞞我了,蕭王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婁若的事,你的事,重生的事……」太子的手因為激而微微握起來,魏如意眉心微微擰了一下,抬眼看他,就看到了他眼底熱切的目。
有些怔住,太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太子看如此,知道蕭王說的果然沒錯,他忽然笑了起來。
「沒想到是真的,人能死而復生,能重回到一切都還沒發生的時候,能讓時倒流,一切都可以重來……」太子一邊說一邊笑,可笑著笑著,他眼角的淚就落下來了。
魏如意覺得他有些魔怔了,可半晌,他又恢復了正常,笑著問:「你能告訴我,你上輩子,是怎麼死的嗎?又是怎麼重生的……」
魏如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太子便又道:「你放心,你可以全部告訴我,我不會拿這個要挾你和樓衍,甚至你們現在在做的事,我還可以幫你們。」
魏如意遲疑,他?他不是早已經扭曲了當年那份赤忱,而且一直視衍哥哥為敵人麼?
太子察覺的猶豫,淺笑:「你覺得本宮有多嫻兒?」
「不知道……」
「就跟你樓衍一般,是我的命,所以當年落水后,本宮才會心如死灰遁空門。不過後來本宮想要納你后宅也是真的,不過那與對嫻兒的喜歡不同,本宮只是喜歡你活潑鮮亮,與這世上所有死不同,本宮想,就算能熬著活下去,也總要讓日子過得不那麼艱難一些。」太子著,淺淺笑道。
魏如意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這話,該信還是不信?他會不會又設下了什麼圈套,衍哥哥現在可正是關鍵時刻,出不得差錯啊!
太子知道還沒放下心防,也不急,只看向遠,似乎陷了自己的回憶:「起初本宮的確想從蕭王裏知道些什麼,好要挾樓衍和七弟別跟本宮搶那個位置,因為本宮要坐上那個位置,敗了父皇引以為傲的江山,讓他死也不得瞑目,但自從知道,你居然真是重生之人後,本宮就改變主意了。」
魏如意心裏忽然咯噔一下,該不會太子是想……
「沒錯,你能重生,那本宮也能。」太子淺笑:「就算不能,本宮也心甘願。魏如意,你絕對不會是騙人的,你小小年紀,就莫名通醫,就算有名師指點,沒有十年之辛苦,再有天賦之人也不可能達到這個程度。二來,你小小年紀,為人世與之前好似變了個人,雖然你掩藏的很好,還是那麼刁蠻霸道,可本宮人去細細查過,魏家覆滅,你繼母一家的死都與你有不了打幹系。」
魏如意嚨哽住,原來以為自己掩藏的極好,沒想到居然還是被人發現了。
「魏如意,你承認吧,你告訴本宮你前世的事,樓衍要翻案的事,本宮親自幫他。」太子笑道。
魏如意著他,半晌,才道:「太子先幫了衍哥哥,我再告訴太子。」
太子微微一愣,旋即哈哈笑了起來:「你承認了。好,本宮沒有要騙你的打算,你且等著。」說完,提步就要走,走了一半,又退了回來,道:「黑曜軍的事,本宮曾聽岳父提過,天下之令,號令五軍,這五軍,應該就是指黑曜軍,至於天下之令,本宮並不知道是什麼。」
魏如意想起那玉珠,不由道:「那若是有這天下令,如何找到黑曜軍?」
太子看著深深一笑,果然,嫻兒給了。
「你將嫻兒家族的族徽刻在你要他們去見面的地方,自會有人跟你確認,不過黑曜軍不同於一般的軍隊,傳聞他們出現必流河,十分兇殘暴戾,你慎用。」太子說罷,拉開門,便含著笑容走了。
魏祈章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時候,還奇怪了一下,之前還滿腹心機氣沉沉的太子,怎麼轉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趕忙跑回房間,看到魏如意沒有傷到分毫,一顆心這才放了下去,道:「忙了一早上,我讓廚房煮了些吃的,先吃點東西吧。」
「嗯。」魏如意點點頭,腦子裏卻還在不停的轉著,太子這一次,到底唱的是哪齣戲?
樓衍見到太子來時,同樣驚訝,甚至姜宴被太子臨時到這裏來,他都是一臉憂鬱以為太子要來個兄弟當面反目。
直到看到太子淺笑著的樣子,姜宴才疑起來。
靈犀泡了茶來,太子盤膝坐在矮榻的上首位置,樓衍和姜宴坐在兩側,姜宴端起茶杯想一邊喝茶一邊想想太子這次到底要做什麼,就聽他道:「這茶極好。」
「如意命人特製的。」樓衍道。
太子淺笑:「果真是蕙質蘭心。」
樓衍端起茶杯喝了口,的確很好喝,口回甘,醇香而不膩人。
太子看著依舊是慵懶的樓衍和警惕的姜宴,笑道:「放心,本宮這次來,是來幫你們的。」
「幫我們?」姜宴詫異,太子只繼續道:「你們不是正在考慮,怎麼讓掌握著五千兵奉皇命待命城外的老安王,替你們堂上作證麼?」
樓衍喝茶的作微微一停,轉頭看向太子,太子輕笑:「放心,本宮是真的要幫你們,而且說不定到時候到朝堂上,本宮也會出來作證。當年秦氏一案,本宮可是親眼看到了全過程的。」
樓衍的手越發的了:「太子想要什麼?」
「本宮要的東西,即便是國師也給不了。」太子說完,只看著姜宴,拍拍他的肩膀:「七皇弟,你覺不覺得最近,你也變了?」
姜宴沒說話,太子又道:「巨大的權利旋渦里,誰都會變的……當然,除了無無求只想替家族翻案的國師大人。小宴,赤誠之心,永遠是做好一個帝王的本。」
太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姜宴也變得有些沉默起來,不過太子在喝完了茶以後,沒有多留,出了國師府,便直接往城外去了。
蕭王可能死都沒想到,自己一番自以為能借太子之手除去樓衍和姜宴的話,會讓太子反而為了樓衍的助力。
灼華來看他的時候,他剛吃完飯,一碗只有幾青菜的飯。
「皇兄。」灼華看到他清瘦了不,一向乾淨和面的他服也髒了,髮髻也散了,不由心疼起來。
姜棣看到來,反倒有些愧疚:「你怎麼來了?」
「我想看看皇兄,之前的事我聽說了,都怪我沒用,救不了皇兄。」灼華放下帶來的食盒,道。
姜棣笑笑:「無妨,你只管在雲府好好過日子就可以了,不必管我。」
「可是皇兄……」
「放心。」姜棣著,輕輕嘆了口氣:「你走吧,你若是不走,我怕我還會忍不住繼續利用你。灼華,是皇兄對不起你,若不是皇兄拖累了你,你也許還繼續在賢妃的庇護下繼續做你無憂無慮的公主。」
姜棣越是這樣說,灼華就越是不忍。
著姜棣道:「皇兄,你我兄妹自小相依為命,灼華從沒忘記當初母妃死的時候,是皇兄保護我不被那些拜高踩低的太監們欺負,如今皇兄出事,灼華不可能不管。」灼華眼底微,只笑道:「皇兄要利用也罷,灼華死都不怕,只要皇兄能功,灼華就死得其所。」
姜棣心中微,但是解決不了事的。他不知道太子會不會遵守諾言將他救出去,所以他還得靠自己。
「灼華,如果你真的想救我的話,唯有一個辦法。」姜棣抬頭看著,輕輕道。
灼華手心微,卻仍舊道:「皇兄且說。」
姜棣慢慢站起來,看著堅定的目,同樣握了手心,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這樣做,否則讓他就這樣困死在這大牢裏,他不甘心!
皇宮裏,皇帝這兩天神尚可,就是年一過,忽然老了不,一年前還只是有白髮的頭髮,如今已經全白了,額頭滿是皺紋,力也不如以前了,甚至多走幾步路,都會覺得累。
小福子在一側伺候著,剛好茶端來,他泡了一杯,皇帝才喝了一口,就皺眉放下了:「跟了你師父這麼久,泡的茶還不是比不上他泡的好。」
「奴才知罪。」小福子忙跪下,皇帝只冷笑一聲:「沒骨頭的東西。」
「那要不要請師父回來……」小福子試探道,但話還沒說完,皇帝的臉忽然黑了:「讓他在慎刑司想清楚了,再回來不遲!吃裏外的東西,朕要不是看著過年,早摘了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