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閉。

其實思前想後，本就覺得這個事有點怪。

上次秦韶提醒小心南宮瑜的時候，開始沒當回事，不過自己靜下來越想也越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第一次與南宮瑜相遇是在國子監的書齋之中，那時候他也是進去不知道找什麼，那書齋裏面最值錢的就是皇后的手稿了。後來他為了試探自己不惜暴自己的份，那應該不是無意的，而是故意的……他大概就是為了看看自己有什麼反應。他那麼積極的讓替自己找各種資料，難道真的是為了他的大侄子？還是他這人已經古道熱腸到一定地步了？

就因為自己戰勝了孫百戶，他就極力在陛下的面前推薦自己？這些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的樣子。

況且自己這份還是如此的特殊，如果在然境出現什麼問題的話……

咦……葉傾城不由打了一個寒，手臂上起了一層淡淡的皮疙瘩。

平時懶得腦子，現在了腦子就覺得自己好像傻乎乎的一頭栽倒了什麼了不起的謀之中了。

古人的花花腸子太多……時隔好久，葉傾城再一次覺到自己大腦CPU嚴重需要升級一下了。

「你說先聖孝仁皇后是怎麼跟著高祖皇帝一起建立大梁的。」葉傾城單手撐豬頭微微出神的問道。

建立一個國家，所需要花費的頭腦，時間，力，現在讓葉傾城想想都覺得恐怖，先人好偉大！自己上這點破事扣下來都覺得十分的麻煩。

「你不是讀過皇后策。」秦韶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說道，「上面不都寫了。」好像對先聖孝仁皇后懷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執著。

「對啊，那只是表面，歌功頌德的。但是孝仁皇后當時心裏是怎麼想的一點都沒寫。」葉傾城說道，「我要是能有一半的腦子就好了。」

秦韶側目，你腦子已經夠好了的，還要好？再好就了……

馬車車隊在然境走了三天，放眼看去都是一無邊的大草原和草原上聳立的山峰，現在都被茫茫白雪覆蓋著。

這生存條件……葉傾城真正踏上然的土地就明白為什麼然一直和大齊互相掐了上百年了。誰不嚮往土水的南方……走了三天都沒看到什麼人家，葉傾城也是醉了。

「他們都遷徙了。」秦韶看出來葉傾城的吃驚，說道，「然是游牧民族，夏季這邊還是有人放牧的，冬季一到他們就遷徙回聚集地了。」

「哦。」葉傾城點了點頭。這次他們會率先路過鄂隆多部，然後才到這次然之行的目的地，拉克爾部。

拉克爾是然最大的部族了，擁有好幾座真正意義上的城邦，不同於其他的部落，這裏的貴族更像是中原地區的貴族一樣，有獨立庭院的房子，而不是住在氈帳篷裏面。

拉克爾部的可汗王，最近十分有野心，他稱自己為大可汗王，有意拉攏幾個大的部落去攻佔合併一些小的部族。

按照秦韶的說法是他們夏季在放牧，冬季閑的沒事幹了就開始相互蠶食或者是南下搶劫。按照葉傾城總結的是然人拿起皮鞭是牧民，抓起砍刀就變強盜了。草原上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彪悍和殘忍。

想想建安是嫁來這樣的地方，葉傾城也覺是醉醉噠。

「不會在想博古爾吧。」秦韶見葉傾城又開始出神，忍不住問道。「傍晚可以到鄂隆多部了。」

「不是。」葉傾城搖了搖頭，雖然也想知道博古爾過得好不好，但是現在的份也不允許去見博古爾，之前分離的時候，博古爾給寫了不信，後來漸漸的信越來越，直到最近，都沒收到博古爾的隻言片語，葉傾城倒不是生氣什麼，因為從沒回過信……也不能要求博古爾該去做什麼。

」博古爾……「秦韶深吸了一口氣，「或許與以前不一樣了。」

「你知道什麼？」葉傾城皺眉側目。

不知道然的事，但是秦韶一定會知道。

「鄂隆多在一次戰鬥之中傷，一直好好壞壞的。」秦韶將頭偏向了另外一邊，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他知道的關於鄂隆多部族的事說了出來，「建安公主在鄂隆多傷后不久就離開了鄂隆多，去了拉克爾部的都城，現在為拉克爾大可汗王的第二王妃。而鄂隆多部現在全靠博古爾一個人在撐著。」

葉傾城一愣，心底微微的一痛。

難怪博古爾給的信越來越，直至全無，原來在他這一次人生的低谷之中，選擇了不聞不問……或許是傷心了，或許是忙的真的是不可開，所以他不再寫信給。

但是他的信里也沒提及此事啊……

想想當初那個在奴隸營裏面只知道橫衝直撞的倔強年，那個在山裏陪度過幾個月時間的憨厚年，現在不知道會因為家族與部族的興亡苦撐什麼樣子。

「我聽說……」秦韶再度緩緩的開口，「他大概就要親了。」

親？

「和誰？」葉傾城平靜的問道。

秦韶聽了的語氣，不由轉眸，「你不難？」

「我應該怎麼難？」葉傾城反問。

「你不是與他有五年之約？」秦韶更是詫異。

「你誤會了。」葉傾城嘆息，「我一直都只將他當弟弟一樣看待。我與他的五年之約也是為了安他才立下的。如果他真的是因為喜歡而親，我自然應該替他高興才是。」

真的假的？秦韶用探究的目看著葉傾城，不過從的澄凈的目之中倒是真的看不出有半點的虛偽和掩飾。

秦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什麼心……

葉傾城對博古爾只是姐弟之，按照道理他應該高興才是，但是他又覺得心底有點發涼。

葉傾城到底有沒有心啊！博古爾已經為了要和自己決鬥了，對他始終如此，那自己呢……

唉，秦韶默默的在心底長嘆了一聲，竟是一點喜悅之心都生不出來，唯有一片唏噓。

「他或許不是為了歡喜而親。」秦韶低聲說道，「他要娶的是拉克爾大可汗王的小兒，米婭公主。」

「聯姻嗎？」葉傾城的眉心終於皺了一皺。

「恩。」秦韶點了點頭。

鄂隆多生病，部族落在了博古爾上，如果不聯姻，很可能面臨被吞併的窘境，但是聯姻，就意味著他將為拉克爾的附庸……葉傾城瞬間明白了博古爾現在的困境。

忽然好像去看看博古爾，但是已經一封信都沒給他回了，現在又用什麼樣的面臉去見他呢……

那個曾經為了連命都不要的年……

葉傾城只覺得自己的心真的痛了……

「你不能去見他。」見葉傾城的面容上終於出現了心痛的表，秦韶也急了，他忙低聲說道。「至現在不行。」

「我知道。」葉傾城別開了臉，點了點頭。

原來也會心痛……並非無心……秦韶現在覺得自己的心更糟了，因為會傷心，但是引起傷心的人卻不是自己。秦韶真的很想問問葉傾城，如果有一天他也不再出現的面前了，他走了，會不會也為他稍稍有點傷心呢？

但是這樣的話，秦韶怎麼也問不出口。

馬車裏沉靜了下來。

夜晚時分，馬車終於到達了鄂隆多部的聚集地。

那是在一個背風的山谷之中，連綿一大片形態各異的氈房圍繞在一座簡單的城池周圍，牛羊群也是連一大片一大片的，好在是冬季，不然那味道也實在是熏人的很。

城池裏面就是鄂隆多部的都城所在，比起大梁建築的壯華麗，這裏實在是有點簡陋不堪，不過看規模是毫不遜於燕京城，甚至比燕京城的範圍還要大上一圈。葉傾城只看了這城一眼，就明白為什麼建安要離開這裏，即便是城裏最大的所謂王宮，也抵不上建安當初所住的宮殿分毫。守城的士兵看了他們的文牒，將他們放了城中，城中倒是有不店鋪，有喝燒酒的酒肆，不過都是由簡單的木頭搭建的，外面裹上油氈佈防風防寒。這裏還是有客棧的，也是簡單的木頭房子，車隊來了，有專門的空地給紮下營寨，人住在木頭房子裏面就算是過夜了。

在城邦裏面過夜要比在外面安全多了，畢竟有守衛，這大草原可是有狼群出沒的。

見這一隊人是從大梁來收皮子的客商，所以葉傾城這邊剛剛安頓下來，就有不然人帶著自己的皮子過來詢問價格。

南宮瑜派呂鵬出去應對。

呂鵬是個人，雖然沒做過皮子生意，不識貨，但是架不住會貨比貨，他先是看，然人為了賣皮子也是相當的熱，語言不通，就連比劃帶表的講述，好在客棧裏面的老闆娘是會大梁語言的，所以南宮瑜就請了老闆娘當翻譯，老闆娘也是熱心腸的人，幫著呂鵬看皮子的好壞，只一會的功夫，呂鵬就能比較出皮子的優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