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衫雖然和李景煥一樣,布滿了污臟,李珺喬卻留意到他的雙手完好無損,毫沒有被火焰灼傷的跡象。
按照李珺喬的經驗,火災一旦發生,現場的溫度可以達上千度以上,灼熱的空氣足以把李景煥的頭發燒焦。
要是宋熠真的像李承恩說的那樣,在灼熱無比的廢墟中挖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把李景煥挖了出來,那宋熠本人不可能毫發無傷。
他那雙手別說沒有半個水泡了,就連灼紅的痕跡都看不出來,這顯然不合常理。
要是死撐著說,他是用隨佩戴的長劍來撥開障礙,更是無稽之談。
只要悉兵的人都知道,長劍鋒利,但度卻不夠,用來割斷敵人的咽尚且可以,要真的用劍來撬開倒塌的建筑,那是萬萬做不到的事。
更何況在不知道瓦礫中是否有生人的況下,隨意使用冷兵救人,無異于加速那人的死亡。
這也是為何在現代社會之中,在發生地震塌房的況下,一般都是用人力挖掘瓦礫,而不是采用挖掘機的緣故了。
綜合上面種種疑點,李珺喬基本可以肯定,宋熠在說謊。
但卻不滿足于知道他在說謊,想要知道的是,他為何說謊,當夜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所以李珺喬直接揭穿了他在客棧停留的時間并沒有他說的那麼長,還質疑了他在瓦礫之下救出李景煥的說法。
宋熠的眼中明顯出了不可置信的神,這更讓李珺喬肯定了的猜想大抵沒有錯。
然而這一次宋熠卻沒打算輕易地承認,反而一口咬死了他就是在瓦礫中救得李景煥,只不過救出他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宋熠還強調說,要是他能早些找到了李景煥,說不定他還有救,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李珺喬卻一個字都不信他所說的話。
李景煥曾說過,他和他這個師父關系十分好,他最為敬重的人,理李承恩,就是宋熠了。
但李景煥出事以來,李珺喬曾細心地觀察過宋熠的表現,他的面容十分悲傷,但眼中卻沒有對應的傷痛表現,甚至連額上的皮都是舒展的,顯然并非真心的為這件事到難過。
甚至在李珺喬質問他當日救出李景煥的細節時,李珺喬發現他的目不經意瞥向了右下角,這個不經意的微表卻恰恰表明了他在編造謊言。
要知道,一個人想要回憶過去確切發生過的事時,目一般會向左上角看,那是人的自然反應,幾乎沒有例外,但顯然宋熠沒有這樣做。
李珺喬明知道這件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而宋熠則是最為可疑的人。
只是百思不得其想的地方在于,宋熠既然救了李景煥,把他送到了擅長醫的李承恩,卻要造救出李景煥的節?
而且他裝出來的憂傷,是否表明在他心中,本就不在于他這個徒弟的生死?
既然不在意,那當初任由李景煥在燃燒得正旺盛的客棧中自生自滅,豈不是更為簡單直接?
又何須冒險火場救人?
那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然而無論李珺喬威迫也好,利也罷,宋熠就是不松口,這讓李珺喬一時拿他沒有辦法。
看得出李承恩十分信任宋熠,即使現在跑去跟李承恩說出的推理,李承恩也未必會信。
更何況這本就是毫無據之事,既無人證,也無證,要是李珺喬貿貿然去衙告狀,只怕衙也不會理這件事。
更何況李承恩正是傷心之時,李珺喬實在不想讓他再增煩惱。
只是既然已經知道這宋熠有所瞞,就絕不會輕易放過這條線索。
在尚未發掘李景煥之死的真相之前,李珺喬就下了決心,從今天起,就是這宋熠的影子,如影隨形。
就不信,這宋熠不會有松懈之時。
只等他出馬腳,便可以剝繭,還李景煥一個真相,這也算是李珺喬能替所之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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