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單有這枚玉牌還不夠,對茲國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如今拓拔繁哪個角落,所以還需要訂立一個更為詳盡的計劃。
更何況如今李珺喬在范疆也停留了一段時間了,但江南那邊卻一直沒有回信,也不知道李一白等人收到了那封家書了沒有,心中泛起擔憂來。
于是決定回到茶攤,跟那兩夫婦言明自己不日將會返回江南。
茶攤大哥明顯有些意外,他聽罷李珺喬的打算,微微出神,好一會兒才問了句,“回去也好,大概你家里人也擔心著呢,只是你那兩個親人還沒尋到,你以后有什麼打算?”
李珺喬一邊從袖子里拿出拓拔思齊給的錢袋,從里面出兩張銀票,一邊對茶攤大哥說,“他們大概不在范疆了,我先回江南休整一些時日,等打探清楚以后再去尋人吧。”
“這里是兩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大哥和嫂子就留下一張,就當是我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免了我宿街頭之苦,也是我的小小心意。”
“另外一張,我本想讓大哥幫我分給那些幫我尋人的村民,但又怕分不均勻會有怨懟。不如這樣吧,就當是我買下茶攤一個月的營業額,請附近這些村民免費用茶吃點心。”
“如果大哥覺得還不夠,我可以再添些錢財。”
李珺喬突然想起一事,便又補充了一句,“在墻上的畫像我一會兒就會取下來,也不用礙著大哥做買賣了。”
李珺喬也知道因為這幅尋親懸賞,每日都有不村民前來觀,帶了茶攤的買賣,要是說現在想取走那兩幅畫像,只怕茶攤大哥會不樂意,便想出了這個法子,用來補償茶攤生意流失的差價。
茶攤大哥哪里看不出的心意,連忙推辭道說,“茶攤這幾天的生意本就是因為你才好起來的,我們夫婦兩人多謝你也來不及,又怎能再管你要銀子?”
“再說了,我這茶攤本就是小本經營,一個月也賺不了五兩銀子,姑娘出手就是五十兩銀票,實在太多了些。”
茶攤嫂子也附和著說,“對啊,姑娘,這幾天我們因為這兩幅畫像掙了不銀子,要是姑娘實在覺得不好意思,那就擱下五兩銀子就好,再多我們夫婦也是不要的。”
李珺喬再三說,茶攤夫婦依舊不肯妥協。
最后,李珺喬無法,只能把那兩張銀票收回來,再重新取了一錠銀子,塞到茶攤大嫂手上。
茶攤大嫂一看便知道那銀子絕不止五兩之數,正說話,卻被李珺喬搶了先。
“好嫂子,再推辭的話,我就要不告而別了,到時候我再把銀票塞到茶攤某個角落去,等你們開攤的時候自會看見。”
“如果你們不想這樣的話,就收了這銀子吧,這樣我的心里也能好一些。再說了,那馬兒刁得很,非上好的草料不肯下咽,難侍候得很,多了的銀子就當買它這些天的草料吧。”
茶攤夫婦見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便知道這番不把銀子收下也是不行了,只能相視一眼,然后把銀子隨手放茶攤裝銅板的錢箱中。
茶攤嫂子拉著李珺喬的手,臉上寫滿了不舍和擔憂。
這些天的相,茶攤嫂子對李珺喬的評價極高,不僅人長得好看,對待村民們也十分友善,全無貴家小姐常有的驕矜。
茶攤嫂子也知道自己的廚藝不好,即使是自家夫君也頗有微言。
但李珺喬從沒有埋怨過半句,總是默默把碗里的飯菜吃干凈,這讓茶攤嫂子得到了極大的就。
如今見要走,茶攤大嫂頗為失落地說,“要不你在這里多呆幾天,寫封信讓你家里人來接?你一個姑娘家就這樣孤上路,我總覺得不太妥當。”
李珺喬反握茶攤大嫂的手,神坦然地回了句,“前段時間拜托大哥送去驛站的信,一直沒有回應,也不知道我爹爹收到了沒有。”
“我惦記府里還有些事兒需要我理,實在耽擱不了那麼多時間。況且我那馬兒不是尋常之,路上奔馳如同兩肋生風,用不了兩天時間,便能回到江南。”
“倒是大哥和嫂子,早出晚歸日夜勞,也得顧著自個兒子,多多休息,日后興許還能有再見面的時候。”
茶攤大哥雖是個筆墨不通的山野村夫,但頗為豁達,見自家夫人雙目微紅,便安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說不定某天又遇上呢,實在不用這般傷。”
李珺喬點頭附和著,“大哥說得對,這宋梓溪附近山甚,這次過來我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等我把手頭的事解決好了,再來拜訪大哥和嫂子,只是到時候你們莫要嫌我不請自來就是了。”
茶攤嫂子聞言破涕為笑,“那好,我們就這樣約好了。”
其實在李珺喬心中,總覺得宋梓溪埋藏了太多的,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這里來的,所以才敢對茶攤大嫂許下再相見的承諾。
明明在范疆得到了不的資訊,但到頭來卻讓發現越來越多的謎團尚未解開。
這種眼前一團迷霧,腳下一片泥濘的覺,實在人太不好了。
偏偏眼下對此毫無辦法,只能勸自己在其中慢慢索,總能找到通往真相的出口。
第二天一早,茶攤夫婦并沒有開攤,反而把李珺喬一路送到了村口的位置。
李珺喬見他們還想再送一段路,便對他們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們就在這里分離就好。”
說罷,躍上了馬背,對那給了多日的溫暖的夫婦兩人微微頷首表示謝,這才輕夾馬腹飛馳而去,徒留夫婦兩人在后使勁揮舞手臂。
經過兩日兩夜的趕路,李珺喬終于風塵仆仆地回到了江南。
并不知道此時府里早就因為的不告而別而鬧得個翻天覆地。
所以當駕著馬出現在李家大宅的門前時,守門的小廝見了,差點就要激得哭了出來。
“小姐,你到底去了哪兒啊!老爺派了很多人沿著去范疆的路尋你,都沒尋著,都把老爺給急出病來了!”
那個小廝一口氣說了一堆話,急得整張臉都漲紅了。
“病了?!那有沒有李大夫來看?”
一聽到小廝說李一白病了,李珺喬比他還要著急,一邊詢問著,一邊快步往宅子里走。
小廝一邊在后面腳步不停地跟著李珺喬跑,一邊回道,“別提了,李大夫家里出了些事,都報了府衙了,他自然是沒有心思過來跟老爺診治了。如今替老爺看病的是城東藥坊的黃大夫。”
李珺喬猛然回頭,“李大夫家出事了?”
下意識以為是那天闖李承恩家,把千年雪參奪走的那伙人又來尋麻煩了,心中覺得不妙,又追問了句,“那李大夫傷著了沒有?那群歹人捉住了嗎?”
那個小廝對李珺喬的話有些驚訝,便回道,“小姐也聽說了這件事嗎?也真是難為李大夫了,兒子死了,連尸都被人挖了去,他年齡又那麼大了,怎麼經得住?”
李珺喬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腦子“轟”的一聲,有如平地響起驚雷一般,不自睜大了眼睛。
那種久違的心慌再一次襲來,生怕自己聽錯了小廝的話,再三確認道,“什麼?!你是那些歹人說掘了李景煥的墓,把他的尸盜了去?!”
小廝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心慌不已,他試圖挽救這個局面,卻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支支吾吾的樣子更顯得蓋彌彰。
他只要一想到當日李珺喬和李承恩之子差點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李景煥的突然離世已經讓李珺喬失魂落魄一段時間。
如今好不容易見重新振作起來,要是現在讓得知這件事,也不知道又會惹出什麼事端來。
但李珺喬的目直直地向他,本就不容他逃避,他只好咬咬牙,著頭皮回道,“奴才多,本就是道聽旁說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姐就當從沒聽過這些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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