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們所提出的問題,我答不上來,那就給經緯樓丟臉了。”
今夕聞言笑著說,“想不到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居然怕丟臉?”
“丟的是我李珺喬的臉,也不是什麼要之事,只不過我這番代表的是經緯樓,是涼凌國,稍有差池,那就是家國面的問題了,你說我該不該擔心?”李珺喬嘆了一口氣。
今夕雖也認同李珺喬的說法,但眼看明日就是大朝會了,要是還不能放松心態,只怕更會影響第二天的表現。
于是學著李珺喬從前勸所用的那種語氣,回了句,“小姐不是說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嗎?既來之則安之,只求盡力就好。”
李珺喬看著今夕,心想口中所說的話,豈不是平日自己經常掛在邊的嗎?
這些道理,對于即將到來的大朝會適用,對于不遠到來的和親之事也是如此。
心中頓時豁然開朗,不再糾結于尚未發生之事。
抬頭了懸掛在屏風之上的那套繁羅綢宮裝,再看了看桌上的珠翠,抬手重新挑選了幾枝。
“這幾枝又當如何?”
今夕見李珺喬眼中突然煥出彩來,全然不同于剛才所見的郁郁寡歡,心想自己對的勸總算奇效了,不心生欣喜。
今夕笑著接過李珺喬手上的珠釵,在頭上比劃了一下,滿意地說,“小姐的眼真不俗,奴婢看著這幾枝珠釵配那套宮裝正好。今夜就寢之前,奴婢定能想出別一格的發髻,才能堪配小姐的花容月貌。”
李珺喬著鏡中的今夕,只見鏡中的如同一個未經世事打擊的般,眼神清澈笑容純真。
不過是這麼小的一件事,便足以讓心生滿足,高興一整天了。
李珺喬不有些羨慕的易于滿足,也想著要是讓跟著自己到茲國,難免委屈了,也會讓深陷危險之中。
既然是長在江南的花,適應了那里的和風細雨、鶯飛柳長,那就不必讓經歷茲國的那些刀劍影、暴風殘雪了。
而且,也看得出二狗子對今夕十分在意,雖說每次兩人出行,總不了打打鬧鬧的,但李珺喬卻覺得這樣“打罵俏”式的吵鬧,才是生活熱熱鬧鬧、紅紅火火的表現。
而且,雖然每次今夕上總是說下次出去再也不帶二狗子了,但每次李珺喬要用馬車,今夕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他。
說不定,今夕留在江南,會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總比跟著李珺喬深陷泥潭要好很多。
也就在這一個瞬間,決意違背當初對今夕許下的一生相伴的承諾,暗暗做出要獨自一人前往茲國和親的打算。
過往,撇下過今夕無數次,看來,這一次也不能例外了。
深深地看了在一旁搗弄那些珠釵的今夕一眼,眼自有萬千緒。
那夜,李珺喬本以為定然不得安睡,沒承想到最后,睡得最深的人卻自己,甚至沒有做一個夢,睜開雙眼的時候,便到了第二天天明。
待到李珺喬梳洗完畢,今夕拿著那套桃紅宮裝來到了邊,聲說了句,“小姐,容奴婢先給你換上宮裝,再梳發髻吧。”
李珺喬環顧了房一周,只覺得空的,除了今夕以外,再無其他人。
于是又問了句,“其他人呢?”
今夕一邊幫李珺喬寬,一邊回道,“林嬤嬤一早就出去了,也沒說下去了哪里,云帆和云舸去了小廚房催促早膳呢,待會兒小姐用些再過去吧,宣旨的公公還沒到呢。”
李珺喬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今夕向來在梳妝之事甚為手腳麻利,很快便給換好的李珺喬給盤好了發髻。
李珺喬著鏡中目巧兮的子,頭上斜著一柄海棠花步搖,步搖之下則是珍珠流蘇,隨著李珺喬子的擺而輕輕搖晃。
珠照得李珺喬本就如雪一般的更添白皙,眉間流轉的春讓二月花也為之失。
只覺得鏡中子像,又不像。
就像陷一團迷霧之中,看著另一個自己在這片迷霧中披荊斬棘。
“小姐本就好看,特別是穿上這,再加上妝容上再仔細一些,定那些外邦使臣移不開眼,以為仙子下凡。”今夕發自心地贊嘆了一番。
李珺喬見一副癡迷不已的樣子,無奈地回了句,“你也千萬別忘了,我這次宮是為了參加大朝會,其他人的目自然是聚焦在布品之上的。你把我裝扮得如此華麗,倒有些喧賓奪主了。”
“我看著那株海棠花步搖要不取下吧,換個別的來,總歸低調一些為好。”
今夕看著那株海棠花步搖,不舍地說,“但這上面的海棠花是小姐的最,而且這珍珠步搖配上這桃紅的,堪比白雪紅梅,相得益彰。”
李珺喬見不肯手,干脆把話擱在那里,“你要是不班務取,那我就得自己來了?到時候把發髻弄散了,回頭你還得再梳一遍。”
今夕見李珺喬堅持,只好努了努,幫取了下來,再從旁邊取了一株桃花簪,沒好氣地問了一句,“要是換上這個又如何?”
李珺喬用余瞥了一眼,只覺得這桃花簪可比剛才的珍珠步搖要斂得多了,和上的也搭,便點了點頭,“我看著好。”
今夕這才替重新上。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來了一個臉生的公公,哈著腰,對屋子里的人喊了句,“和孝縣主,參會的使臣都進宮里來了,侍吩咐奴才來接縣主過去。”
李珺喬聞言隔著門應了句,“還請公公在門外稍等片刻,我還在更,換好便出來。”
說罷,李珺喬催促這今夕,“快點兒,領旨的公公都在門外了。”
今夕一邊加快手上的速度,一邊上念叨著說,“這就要出發了嗎?但小姐還沒用早膳呢,難不要著肚子去嗎?”
李珺喬卻擺了擺手說,“不倒是其次,總不能讓陛下等我吧?那得有多大的熊心豹子膽才做得出這樣的事啊。”
今夕一時無言以對,只好任由去了。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今夕走到門前把房門打開,便看到那位公公垂手站在一旁等候,正要說話,卻見云帆云舸正捧著裝有吃食的托盤往這邊過來。
云帆首先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外的公公,又看到今夕和盛裝打扮的李珺喬站在門前,馬上停住了腳步,順勢輕聲住了還往里面走的云舸。
云帆料到這大概就是來接李珺喬去大朝會的公公了,看了看手中的吃食,一時不知所措。
幸好抬眸便看到了今夕向使了個眼,會意過來,馬上拉住云舸退了回去。
“我已經換好了,有勞公公帶路吧。”李珺喬客客氣氣地朝那位公公拱了拱手。
那個公公這才看到李珺喬的容一絕,甚為驚艷,再見款款地向自己行禮,更覺寵若驚。
他一邊回著禮,一邊贊嘆地說,“縣主姿容卓絕,難怪皇后娘娘每每提及縣主,總是贊不絕口。”
李珺喬見那名宮人提起納蘭慕云,不由得想起昨日陛下對許下的承諾,便裝作隨口地問了句,“那今天的大朝會,皇后也會出席嗎?”
只聽到那名宮人理所當然地回了句,“大朝會乃是國之重事,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自然是要參加的。”
對于納蘭慕云,李珺喬只聞其名,卻從未見過的真容,此番聽聞那名宮人說皇后也會出席大朝會,李珺喬的心中不由得再起波瀾。
倒是想見上一見這納蘭慕云,看看這個對李太君狠下殺手的蛇蝎子,到底長的是一副怎樣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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