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激也不能耽誤睡覺,說完揮揮手,又回榻上去了。
凌溯沒有等來更多的贊,但僅是如此,好像也夠了。
第二日居上開始籌備外出所需的東西,行頭現,剩下就是挑一匹好馬,練好上馬的姿勢,還有準備一把趁手的弓,再帶上幾盒良的箭。
家令帶去了典廄署挑選,挑來挑去,選中一匹棗紅的,不那麼高壯但虬結的馬。
牽回來試了試,起先不得要領,幾次過后,站在一旁的藥藤居然了點綴,居上已經可以不用借的力輕松上馬,且保持颯爽與優雅了。
由此得出一個結論,"不是我無能,是沒有找到適合我的馬。
你看他,分明也是馬中極品,但與我如此契合,這就是緣分啊!"正慶幸,忽然聽見門上有人進來傳話,說府里二娘和三娘來了。
居上忙讓人把們迎進來,居幽和居安先是夸贊了一通的新坐騎,居安說:"如此寶馬,比家里的燕燕強多了。
"居上拍了拍壯的馬脖子,驕傲地說:"它檀奴,甚是合我心意。
"反正很有信心,過兩日不管是騎還是打馬球,絕對所向披靡。
姐妹三人盥了手,挪到花廳里飲茶,居安告訴居上,"越王府來提親了,陳國夫人保的,還見到了彭城郡王。
"居上很振,打聽彭城郡王是什麼模樣。
居幽道:"普普通通的長相,不丑也不好看,個子高,站在那里像座山。
"居安卻道:"很有英雄氣概。
趙王府家宴那次初看不怎麼樣,也不知是不是要攀親的緣故,再看好像順眼了些。
"居幽道:"阿娘請伯父做主,伯父說不錯,但越王府希及早定親,及早完婚。
陳國夫人說越王的病很嚴重,若是拖得時候長了,萬一越王有變故,郡王要守三年的孝,會拖累了我。
伯父聽了,便不怎麼滿意,說太過著急了,不能好生考察人品,怕將來會后悔。
"居安道:"阿娘和阿嬸卻覺得很好,彭城郡王單獨立府,不住在越王府,將來二姐嫁過去,不用婆母調理,自己就能當家做主。
"可見阿娘和阿嬸們夠了有婆母的苦,大母確實對們的擇婿標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最后家主的意見,沒有后宅眷們重要,宅主母商定可行,這親事就定下了。
畢竟居幽年紀還小,就算等個三年,到了二十歲婚也不算太晚,孩子能夠在家多留幾年,其實好的。
話題調轉,又說起了五兄,居幽道:"阿嫂近來看著心安了不,知道五兄忙得不著耳朵,愿他累死,也不要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言罷又低了聲音,湊在長姐耳邊說,"那個郎,昨日來待賢坊了。
我們聽管事的查嬤嬤說,有輛馬車停在坊院斜對面的巷子里,車上郎不時打簾看,等了好久,命人到門上問五兄在不在家,說是要買五兄的字畫。
"居安有些不解,"五兄的字畫值錢嗎?為什麼拿這個由頭來打探?"說起辛家的兒郎們,在書畫方面的確很有造詣,五兄寫得一手好字,曾被崇慶帝大加贊揚,十四歲便授了四門館博士。
所以居安問五兄的字畫值不值錢,居上和居幽都點頭,表示五兄很有行市,曾經一字難求,正因此,即便是庶出,也娶到了茶鄭氏的千金。
居上又問門上怎麼應對,居幽說:"我們早就吩咐過查嬤嬤,但凡來找五兄的,一概推辭干凈。
查嬤嬤告訴來人,五兄不賣字畫也不見人,人家只好回去了。
就是不知道那郎會不會找到太和門上去,要是那樣,怕是阻擋不住他們見面。
"這倒不至于,居上說:"皇宮,沒人替傳話。
再說五兄連日吃住在衙門,晚間宵前必要回去,時候一長兩兩相忘,這件事就翻篇了。
"說到這里,居幽不免悵然,"那郎的心境,怕是和我先前一樣吧,又急又彷徨。
"居上說你們不一樣,"你與韓煜男未婚未嫁,五兄是有妻房的,一個堂堂的宦家娘子明知故犯,是打算讓五兄休妻,還是打算進門當妾?不讓他們見,對五兄有好,也保全了的面,要是清醒,就該自己想明白。
"居安捧住臉頰長嘆:"婚了還弄紅知己那一套,五兄字畫值錢,人品卻不值錢。
"這話不敬,但是很有道理。
居上和居幽默認了,不約而同呷了口茶湯。
后來又隔一日,沒想到五兄來求見居上,眨著一雙浮腫的眼睛說:"阿妹,你救救我吧,阿兄要被太子殿下折騰死了。
"居上權作不知,納罕地問:"太子殿下怎麼你了?"辛重恩把自己連日的遭遇和居上說了一遍,編纂《開元大典》的工作讓他分乏,如今又多了一項重訂《馬經》的重任。
五兄哭喪著臉說:"我已經十日沒回家了......"抬起兩臂搖了搖,"這胳膊不是自己的了,上也餿了,還讓不讓人活!都說阿妹許給了太子,我們這些做阿兄的能沾,如今不說沾,命都快沒了,我天不應地不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來求阿妹救命了。
"居上卻東拉西扯,"阿兄職上的事,我能幫上什麼忙,讓太子殿下派些活計給阿兄嗎?太子殿下知人善任,阿兄是能者多勞,把這兩部巨著完,將來能吹一輩子,有什麼不好。
"辛重恩沉默了,良久才喃喃自語:"是不是我哪里不留神,得罪了太子殿下,阿妹替我問問?"居上連連說好,"有機會我一定替你問過殿下。
"邊說邊打量他,同地說,"阿兄,你如今像個老頭,風采然無存。
我看看,鬢角怎麼也稀疏了......這樣下去,恐怕阿嫂要嫌棄你了。
"辛重恩一驚,忙自己的鬢發,慌張道:"真的嗎?難怪這兩日睡覺起來,枕頭上有好些斷發。
"居上惋惜地耷拉了角,"男人沒了姿,只能自矜自重了,要不然就是丑人多作怪,會天打雷劈的。
"這番話說得辛重恩莫名其妙,但自信心自此算是被打擊壞了,沒能從阿妹這里得到任何安,長吁短嘆著又回去了。
藥藤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嗟嘆:"五郎君好好的人,一下子沒了氣神,看上去飽經滄桑似的。
"居上道:"都是自認為太過風流瀟灑害的。
"候月也搖頭唏噓:"給折磨得不人形了,慘啊。
"所以居上就是這麼中正,講起道德來六親不認。
覺得五兄這回應該教了,五嫂還愿意接納他,他就該謝天謝地,再惦記外面的野花,只有把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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