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幽見他客套,只好讓了讓禮,進門往後院去了。
剛進院門,就被竄出來的居安嚇了一跳,居安摟住的胳膊追問:阿姐今日玩得怎麼樣?長姐和你都不在家,我都無聊死了。
居幽被晃得要散架,不忘嘲笑:是誰說的,我和長姐出了,剩下你一個郎,全家都拿你當寶貝,會給你找好郎子?
居安訕訕笑了笑,我找不找好郎子是後話,倒是阿姐,你已經找到好郎子了,對吧?
居幽不好意思回答,邊上的靈鵲接了口,大娘子先前見到獨孤郎子了,大娘子也覺得好呢。
長姐長了一雙刁鑽的眼睛,說好必定是真的好。居安掌說:等下回,阿姐請獨孤郎子來家坐坐,讓我也見見他。
居安就是小孩子,本來今日還想跟著一起去,結果被大伯母攔住了。
大伯母說:等你有了郎子,讓你的郎子帶你赴宴。你阿姐剛定親,你不要夾在裡頭湊熱鬧。生生把留下了。
居幽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見蠻娘從外面跑進來,雙手一頓比劃,著氣道:五娘子出了門,衝著對面巷子的馬車去了!
這話一出口,驚著了居幽和居安,兩個人面面相覷,居幽問蠻娘:伯母和阿娘知道嗎?
蠻娘搖頭,五娘子帶著兩個邊伺候的人一起去的,不曾驚旁人。婢子也是剛從外面進來,巧見了,唯恐要吵起來,跑回來通風報信的。
那還等什麼,趕追過去吧。姐妹兩個雖然也懼怕這種場合,但實在放心不下五嫂,唯恐吃虧,無論如何要過去壯壯聲勢,說兩句公道話。
於是小心從邊門出了宅子,繞到前面去,一對面巷口,那輛馬車果然還在。
因為五嫂的到來,那個一直坐在車上的郎終於現了,放眼過去,穿著雛的對襟半臂,棠梨的間,白淨修長的脖頸顯出一種消瘦伶俐的優勢,直地站著,面對五嫂,毫不顯得慌張。
也對,都天天來堵人了,還有什麼可慌張的。
居幽和居安走近了聽,五嫂還在之以,小娘子每日來這裡等著,其實我早就知道,本來不想出門會見小娘子的,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辛家是正經門庭,要顧及臉面和名聲的。
可惜那位胡別駕的妹妹,對鄭氏的話毫不在意。說:我願意在這裡等著,沒有妨礙鄭娘子,娘子何必多管閒事,管到貴府外面來。
這就是個心理博弈的過程,五嫂沉不住氣,是們始料未及。長姐那頭想辦法絆住了五兄,其實只要長久沒人理會,自然就不來了。可誰知五嫂今日竟出門找理論了,這樣一來下的火頭又給吹了起來,即便見不到五兄,這位胡娘子也有了戰鬥下去的力。
居幽和居安對一眼,對的囂張憤憤不平。
鄭氏也被氣得不輕,但知道不能發作,發作起來就輸了。
這年輕的小娘子,趾高氣揚,說不上來哪裡出眾,簡直懷疑丈夫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可婁子捅也捅了,得知每日在斜對面的巷子裡候著,自己忍了好幾日,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
勻了勻氣息,鄭氏道:小娘子也是出宦門第,如何要走這條路呢。好好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明正娶進府不好嗎,偏要這樣你知道五郎有妻有子嗎?
胡娘子說知道,我慕五郎人品才學,不管他有沒有妻子。鄭娘子是辛家明正娶的婦,好好在家持家業就是了,我都不在乎名聲名節,你又怕什麼?
說得真噁心人啊,居幽忍不住唾棄起來,不要臉!
後忽然傳來一聲啐,鄭氏和胡娘子一同過來,見居幽站在那裡,居安則躲在後,不時一頭,湊上一句:你說的不是人話!
見小姑來了,鄭氏頓時覺得心酸,一向以為自己瞞得很好,沒想到居幽姐妹已經知道了。
還好,們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對於勢單力孤的人來說,至是個後盾。畢竟家中妯娌個,長房經歷了改朝換代,夫妻間都不曾生嫌隙,偏偏自己院子裡鬧出這種事來,怕丟人,更怕姑舅不起。
而胡娘子呢,兩頰發紅,但很快又變得更加蒼白了,囁嚅了下道:這是我和五郎的事,與你們不相干。
這種與誰都不相干的態度,最讓人生氣。居幽是閨郎不假,但多也承襲了乃姐之風,壯起膽子道:我阿兄的事,與我們不相干,那與誰相干?我知道你,你阿兄是涼州別駕,好賴也是家眷,怎麼與一個有婦之夫糾纏起來,你不怕丟人嗎?
對!居安又探了探頭,告訴你,我們不起你,你不許和我們阿兄來往。
那句我們不起你,著實刺傷了這位胡小娘子的心,但凡是真心想與辛重恩圖個將來的,哪能不在乎家中姊妹的法。可是今日出面的兩位表明了態度,就是排,不能接納,失之餘乾脆破罐子破摔了,二位小娘子若是覺得,我對五郎的一片真心該被你們唾罵,那就唾罵吧。你們也是郎,你們就沒有難自的時候?我是錯了,錯在與五郎相識太晚,所以要你們的冷嘲熱諷。可我的心是真的,不比鄭娘子半分,你們不見,是你們耳聾目瞎。
哎呀,還罵我們。居安對居幽道,阿姐,你快回敬,讓害臊。
居幽心道憑我的道行,我哪能對付得了。這分明是千年的狐狸修了,一口一個真心,殊不知真心用錯了地方,就變賊心了。
可惜口才不行,心裡明白的事,上卻說不出來。憋了半日道:我家只認五嫂一個,你是哪裡來的歪門邪道,不許糾纏我阿兄!我阿兄有夫人,家中也有家訓,兒郎不到三十不許納妾。我阿兄今年才二十五,你有本事,等我阿兄三十了,再來說你的真心。
對嘛,還有五年,郎有多個五年能消耗,現在只是一時熱罷了,耗子的尾長不了。
可那位胡娘子也有辦法應對們,要是這麼說,我今日便和鄭娘子個底,我不圖進你們辛家們。我爺娘過世,給我留下一大份家產,我自己有莊有房,大可讓五郎到我這裡來,我做他的外室,與你們辛家無尤,這總可以了吧?說罷涼笑一聲,要不是這幾日不曾見到五郎,我也不會到這裡來生等。請鄭娘子告訴我,五郎在哪裡,我只要見到他,以後再不踏足待賢坊。
所以真是無恥至極啊,眾人被這樣沒有下限的言論氣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鄭氏的婢厲害,尖聲道:小娘子既然與我們郎君相好,怎麼連我們郎君的面都見不著,要到這裡來堵人?可見你就算願意給他做外室,我們郎君也不稀罕。
居幽和居安點頭,居安說就是,五兄都不見你了,你還吵著要給人做外室,你不知!
豈知胡娘子並不將那些難聽話放在心上,顯出一種視死如歸般的氣勢來,昂著下道:他有負我,我要他一句準話。他一日躲著我,我等一日,他十日躲著我,我等十日。等到我忍無可忍時,就登門請貴家主為我主持公道。我倒要,你們門閥世家,對始終棄這種事,是個什麼置辦法!
這番話氣得居幽和居安直要跳腳,無奈自己沒能耐,說不過人家。
這時候就尤其想念長姐了,要是長姐在,先踹上一腳,再來兩個。對付說不通的人,還是武力解決最乾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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