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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學鴛鴦老》 第42章 腦子有毛病的五皇子

徐長逸很惆悵,還沒來得及想出個主意,面前那兩人已經一前一後地往正庭走了。

「哎……」他了個手。

明淑將他的手拉了回來,低聲道:「韓家人跟花月不對付,眼下三爺不在,跟著五皇子倒是最安全的。」

「是啊,你們慌什麼。」朝道,「那是個懂事的丫頭,不會惹麻煩的。」

倒不是麻煩不麻煩,徐長逸絕地看向柳和:「三爺要是問起來,你去答話。」

「我?我還有點事。」柳和拉過朝扭頭就走,「回見啊。」

徐長逸低咒了一聲。

花月是當真想去正庭看看的,五皇子不跟說那一套正經的規矩,也不是個好為人師的子,跟著糊弄兩句,就到了正庭大堂外的牆下頭。

然後就明白了五皇子為什麼說他們能看見的都不是真的吵架。

先前在觀山上,太子和長公主為似水的事爭執起來,還只是怪氣指桑罵槐,眼下十丈之無人,他倆在屋子裏罵得那一個痛快。

「宮生的下賤玩意兒,別以為靠著兩分功勞坐上了太子之位,就能把手指到我鼻子上來。」周和姬站在椅子上罵,「我的人,你,你一個我你十個!不是看上趙家小姑娘想納去做良媛麼,我告訴你,沒門,明兒我就去把剁了喂狗!」

「我剛了父皇的賞,心好著呢,嗓門比不上你這挨了中宮罵的惡婆娘。」周和朔站在不遠,冷眼還擊,「有罵人的功夫,不如回去守著你宮裏的野男人,搞人搞到宮外,也不怕帶一花柳病回去。」

不知是中宮還是花柳著了長公主的痛腳,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簪尖一下下地刮在地面上:「你沒幾天好活路了,周和朔我告訴你,你真以為你邊的人都著心幫你是不是?討好五皇弟,討好李景允,討好朝中大臣,你以為這樣就能彈劾掌事院,你做夢!今天死的是韓天永,明天死的就是李景允,你護不住他,你也護不住你自個兒!」

心裏一,花月屏住了呼吸。

「你可真是笑死我了。」周和朔的聲音接著從屋裏傳出來,極盡譏誚,「先前不還跟我搶人?搶不到就要咒人死,嫁不出去的惡婆娘果然是心腸歹毒。不過可惜,景允跟韓天永那樣的廢可不一樣,你別小看他。」

「我可不敢小看他。」長公主冷笑,「畢竟是能從你那狼窩裏把韓霜救出來的人,有本事有謀略,還騙得過你這雙眼睛,哪裏是什麼省油的燈。」

屋子裏安靜了片刻。

花月一也不敢著牆壁,背脊一陣陣發涼。

知道李景允向來是在風口浪尖,可不知道他的境有這麼可怕,生死全在這兩位的一念之間。

周和朔生多疑,先前被糊弄住了,沒有再追究鴛鴦佩之事,可眼下舊事重提,他要是去看李景允胳膊上的傷,那可就什麼都完了。

也不是擔心他什麼,但怎麼說他也是將軍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李景允要是出事,夫人也不會好過。

腦海里閃過幾個點,花月瞇眼沉思,默默掐算如果自己的作再快點,能不能趕得及救他。

房裏的兩個人沒安靜一會兒就繼續吵了起來,什麼浪潑婦,什麼賤種雜碎,兩位出高貴之人,罵起渾話來真是一點不輸民間潑皮的陣仗。

周和珉聽得津津有味,等他們實在罵不出什麼新花樣了,才意猶未盡地拉著離開。

「聽歸聽,你別往心裏去啊。」察覺到邊的人緒不對,周和珉朝笑了笑,「他們吵起來就是什麼都說的,也未必真的會做。」

「多謝殿下。」花月低頭行禮,又繼續走神。

「明日我去你府上找你玩可好?」他問了一句。

花月覺得荒謬,尋回兩縷神思無奈地道:「殿下,小已為人妾室,您份再尊貴也是外男,哪有外男上府里找人姬妾玩耍的道理?」

憾地嘆了口氣,周和珉問:「找三公子玩也不行?」

「這事小便管不……」

著了。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花月就意識到了什麼,瞳孔微,飛快地扭頭看他。

眼前的年一意氣,像春山間最自由的風,瀟灑佻達。他彷彿什麼也不知道,又好似什麼都瞭然於,笑彎了眼低眉問:「行不行?」

「你——」回頭看看已經被拋在後的正庭,又抬眼看看這人,眼裏暗,終究是將話咽回去,恭敬地朝他屈膝:「自然是行的。」

「那便好了。」周和珉拂袖,角高高揚起,「就這麼定下。」

方才還在擔心明日李景允會不會真的出事,眼下他這麼一說,花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五皇子在場,任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殺人。

心放下來,好奇就開始翻湧。

知道大梁皇室的一些消息,知道中宮和長公主、太子和姚貴妃各自為黨爭權奪勢,也知道六公主七皇子與世無爭,不沾朝政。可聽見五皇子的什麼消息,這位背靠著丞相舅舅的皇子,似乎沒有野心,但絕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周和珉挑眉。

下意識地捂了捂心口,花月骨悚然地問:「您會讀心?」

「那倒沒有。」他戲謔地看著笑,「是你這人太有趣,心思都寫在眼睛裏的,尋常人不好看見,可稍微打量仔細,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花月立馬捂住了自個兒的眼睛。

「哈哈哈。」周和珉大笑,倚在走廊邊的朱紅柱子上睨著,「現在擋也沒用了,不妨開門見山,我又不會怪罪你。」

遲疑地放下手,花月眉心微蹙,看著他道:「五皇子人中龍,為什麼要與小這等下人糾纏?」

「下人?」周和珉很是納悶,「你哪裏看起來像個下人?」

不解地扯了扯自己妃,又指了指自己素凈的打扮,花月問:「我這打扮還不像下人?跟那一群珠寶氣的夫人小姐比起來,就是個野丫頭。」

「打扮能說明什麼?」他不太認同地擺手,「宮穿袍也是宮,貴人穿麻布也是貴人。」

「……」您要不別當皇子了,支個攤兒去給人看相吧?

心裏是這麼想的,花月沒敢說出來,一開始覺得五皇子腦袋有問題,可眼下一看,又覺得這人好像特別有意思。

他沒什麼惡意,看向的眼裏是乾乾淨淨的好奇和歡喜,說這些也不是要討好或者調戲,就是把他知道的吐出來,簡單又直接。

「那小換個問題。」移開目,低聲問,「您大好的壽宴不去用,跟小在這兒站著,圖個什麼?」

周和珉上下掃視,笑著道:「我是皇子,有花不完的銀子,抱不完的人。你是李景允的側室,有夫之婦,我能圖什麼?」

頓了頓,他還是好心地解釋:「當真是覺得你有趣,才想跟你玩。戒心重的人都有奇特的經歷,他們多半不會再輕易心,可你不一樣,你戒心重,心卻又,一塊花生吃了吐,又捨不得扔,像被打怕了的小孩兒,想手拿糖,又有所顧忌。」

人世間最有趣的就是矛盾,五皇子最喜歡看的就是矛盾的人。

他這話完全不像個十五歲的人能說出來的,臉上分明還有年氣,可字裏行間都讓花月有一種被看穿的覺。

花月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比五皇子大上整整三歲,所以哪怕份低點,被小孩子悉一切還是讓有些抹不開臉。疊好雙手,擺出自己最冷淡的掌事架子,平靜地道:「殿下看人,還是莫要太過片面來得好。」

周和珉笑瞇瞇地道:「我覺得我看得對,就像現在,你不想對陌生人泄太多,所以你想走了。」

他說著,側過子來將困在朱紅的柱子邊,眼眸垂下來,深深地看著:「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

十五歲的個子為什麼會比高這麼多?花月想瞪他兩眼,可個頭矮就顯得沒什麼氣勢,,沒好氣地道:「多謝殿下,可是若還有下一回,小還是會出賣殿下的。」

想起自個兒被宮人圍追堵截的慘痛模樣,周和珉臉上終於出了年人該有的惱,他放了手,哼聲道:「那我便不去保你的心上人了,明兒由著他自生自滅吧。」

說著,轉就要走。

走就走吧,這點稚的威脅能嚇唬誰啊,花月不屑,心想自個兒哪來的心上人。

然而,的手不知怎麼地就出去,把人給拉住了。

周和珉一頓,回眸挑眉,正待揶揄兩句呢,卻見走廊拐角過來了幾個人。

「不是什麼大事,還請三公子替咱們言幾句。」

「是啊,都是一家人,多半是誤會。」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朝這邊走過來,為首的那個一青白銀綉百袍,清俊的眉眼一抬,正好就與他的視線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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