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看了看太子,也不知他的傷到底好完全沒有,使槍對腰部的力量尤為考驗,魏紫吾想著顧見邃的傷在肋下,略帶憂心看向傅予州。
傅予州發現魏紫吾在看自己,輕搖搖頭,意思是不用擔心。
底下也有了竊竊私語聲,先前的比試,無論孰勝孰敗,都是大燕自己的事。這狄旭年找太子比試,則涉及國威。連皇帝神都變了變,他如今再不喜太子,但終究要面子。
倒不是武將們滅自己威風,信不過太子。而是槍是兵之王,乃是最難練的兵,想練好需下的功夫非比尋常。
綏海國的人個個能騎善戰,綏海這位狄旭年王子的槍法之出,是諸國聞名的。而他們大燕的太子殿下,就算學過槍法,終究沒有用槍殺過人,單純靠練習和從戰場廝殺出來的槍法,想想便知存著甚大差距。
皇帝見太子麵不改,便道:“讓太子和旭年王子自行挑選一支覺得趁手的槍。”
顧見邃和狄旭年便到兵架轉了一圈回來,手裡各自提著挑中的兵。
太子挑的那槍長有九尺,黑纓飄飛,槍桿通為黑玄鐵所鑄,一見便知十分沉重堅,槍尖亮銀如水,槍頭尾端一抹火焰般的金。太子今日穿著黑,握槍在手,與他的人倒是十分相匹。
狄旭年亦將他挑中的蛇牙尖槍平平高舉,道:“殿下請。”說著,已掀起一片疾風,掃向太子。
事關國威,顧見邃自然不可能輕縱。橫槍一擋,隨即反守為攻。
狄旭年法尤為靈巧,槍尖忽而上下,千變萬化,尤擅纏鬥,果然如傳聞般的湛而。一個個槍花殺機重重,如靈蛇般舞,鋪天蓋地朝太子罩來。
而太子的槍法路子,卻是出乎眾武將所預料的悍烈。
顧見邃一反其劍法的以妙見長,手中長槍舞得兇猛凜冽,力萬鈞,偏偏其姿矯如玉游翔,瀟灑漂亮。便見太子長槍所指之,如一片璀銀星,寸寸鋒銳刺目,旋回挑之間袂飄飛,頗有獨道神韻。看得眾人不願移開眼。
然而,太子的一撥一刺看似隨意,其實只有為太子敵手的狄旭年才知道,他此時承的是多麼可怕的力。太子的槍影之,帶著山岳般的氣勢,如一張連水也潑不進的網,狄旭年沒有想到,太子的槍法已使得如此高明,他竟找不到一破綻。
“殿下使的是……謝將軍的槍法!”終於有人大喊出來了。沒錯,太子的確還不曾用槍殺過人,飲過,但他的槍,卻是他的舅舅謝檁手把手教的。
“果然是謝將軍的槍法——”這兩人打得太彩,尤其是太子的每一個作,令許多武將都忍不住揣神往起來。
但見銀錯,已分不清哪裡是飛濺的碎雪,哪裡是變幻的槍影……直到狄旭年霍然道了四字:“甘拜下風!”
顧見邃的槍尖懸在距離狄旭年眉心半寸之,紋不,時間也彷彿停止一般。狄旭年此時已是橫舉著槍,呈半跪的姿勢,以艱難地抵擋顧見邃石破天驚般的一刺。
大燕的眾人自是都鬆了口氣,不武將甚至起好來,皇帝眼神不明地看著太子。
太后倒是全程微笑,顧見邃的兵法和弓箭槍如何,太后再清楚不過。這個孫兒,是一柄關在匣中的傾世之劍。不過是他的份尊貴,輕易無需他領兵出征罷了。
然而太后很快皺了皺眉,眼中有一痛意,這樣優秀的嫡孫,卻讓他容忍退避,的確是委屈他了。
越來越急的風雪掩蓋了顧見邃的聲音,眾人只能看見太子笑著湊近狄旭年,卻聽不到他的語氣沉戾:“王子認輸就好。希你不要再讓我知道,你用什麼世之謎引太子妃,更不要打帶走人的主意。否則,咱們兩國就只能兵戎相見了。”
顧見邃說完,順手拉起了半跪在地的狄旭年。狄旭年看了看太子,勉強回以一笑。
這時雪下得更大了些,今日的比武到此,也自是告一段落。
魏貴妃當晚聽說太子與狄旭年的比試如此彩,還使出了謝檁的槍,一時慨,還做了一夜的夢。夢到了謝檁,更多的,還是夢見顧見邃。
魏貴妃實在是太想得到太子。第二日清早,便去瞧顧見緒,想催促對方起事,卻見初起的顧見緒滿頭冷汗,忙出帕為兒子拭汗,道:“這是怎麼了?”
“最近時常做奇怪的夢,夢裡很真實,彷彿是真的曾經發生過的事一樣。”顧見緒聲音很輕。 “但每次夢都不同。”
魏貴妃愣了愣,過好一會兒才說:“是不是有人給你下了迷藥,錯心智?難道是下蠱了?或者誰對你用了祝由?”信這些旁門左道,看到兒子的反應,自然地就聯想到了。
顧見緒閉了閉眼,道:“應該不是。若是有人從中使了手段,我自己應當有所察覺。”
魏貴妃看著顧見緒,越想越不放心,道:“緒兒,趁著皇上傷了,人心不定。許多都督也回京述職,無法勤王。這個時候發宮變,是最好的時機。 ”
顧見緒搖頭:“母妃錯了。父皇現在就像一隻剛負傷的猛,正是警惕心最強的時候,這行宮和京城的戍衛,也正是最森嚴的時候。皇祖母更是嚴監視著我們幾個皇子。這個時候我們絕不能有任何異,母妃千萬不要著急,也盡量過問這些。兒子自有分寸。”
魏貴妃只得道:“也是,連太子都以不變應萬變了。老五更是跟條冬眠的毒蛇似的。那好罷。”
顧見緒看向窗外。再等等,過了這個年,待春和日麗,皇帝的腳還是治不好,對方的緒會越來越暴躁,君王的驕傲會讓他自卑,怒意更會令其失去理智,皇帝會更加地痛恨太子,到那時,才是最佳時機……
魏貴妃從顧見緒出來,經過湖,倒是看到魏紫吾、溫、顧熙樂開始在湖上走冰玩耍了,一個個如蝶般的來回穿梭迴旋,充斥著嘻嘻哈哈的笑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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