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寬宏大量呀兒。”
尹圖連忙說,“不要發脾氣嘛,你自己說的,很容易老的。”
“你想怎麼做?娘支持你。”青冥卻說,又丟給尹圖一個臉。
男人家懂什麼?兒這口氣必須出了,哪可能輕易就接,然后沒事人一樣的?老祖怎麼了?是天下蒼生的定海神針又怎麼了,也不能惹兒不高興的。
再說,看那位老祖對兒……
說不定,不是遙遙死要上,也非是一廂愿。雖說對方地位太高,但兒是有緣人呢。
“還是我娘好!”陸遙遙重重哼了尹圖一聲,“我要立即回方寸山,我要見老祖,不對,師叔,不對,楚鬿。我要他親口給我解釋,為什麼要騙我!”
“兒,我重傷,還沒好呢?萬一路上再吐……”尹圖只好裝虛弱。
因為直呼老祖的名字什麼的,他可不敢。可是遙遙在氣頭上,這丫頭一向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萬一惹怒了老祖的話,他求也沒用的。
尹圖就是標準直男,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有緣人意味著什麼?
而且是這種越幾千年的。
何況,楚鬿還不知道和陸遙遙之間的緣分時,就待如此之好了,真的只是因為那個所謂緣分的關系麼?
尹圖施展拖字大法,對陸遙遙本沒用。
但陸遙遙當然不會讓自家老爹承擔重傷風險,就為了自己的一些私事。總說自己不孝,心腸壞,其實也只是停留在上,對邊人好得很。
但,有句話說得好: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反過來也一樣!
“你跟楚鬿有特殊的傳訊方法是不是?”一理通,百理明,既然海嘯把所有的一切夷為平地,那麼看得也一目了然。
當時初穿方寸山,被苗金帶到刑堂審,后來又被欺上白水峰,最關鍵時刻,尹圖回來給撐腰了。說不定,就是老祖給回來的。
后來還有幾次,尹圖無法出現時,九鬿或者楚鬿都來了,足以證明他們之間可以聯絡。
于是也不管尹圖是否回答,更不管他如何狡辯,“你現在就傳訊給他,說他如果不在明天之前出現,我就死給他看!”
哼,一哭二鬧三上吊,人威脅男人的老三招,都會!
說完,甩手就走出去了。
還沒忘記順手拉走呆站在一邊看主人一家三口吵架、恨不能立即的阿凡達,“走,我給你治傷去,就讓其他老頭子自己忍吧。”
“你看看,你看看,多不像話。”尹圖等陸遙遙的背影消失,才指著離開的方向罵,“跟我你你你的,連尊稱也不用了,而且我哪里是老頭子了,只對阿凡達好,就完全不管我的,真是好孩子啊。”
“阿凡達傷好,你不也益?快別廢話了,是你們騙孩子在先。”青冥一旦和兒關系親近,就是雙倍的兒奴,“做大人的不倒不正,就不能怪小輩不聽話。俗語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
咳嗽了聲,急住。
對楚鬿,多還是有些忌諱的。這世上,大約只有陸遙遙不怕那位老祖。
而且還,恃寵而驕。
“我來給你治傷,治好了趕聯絡老祖。”青冥最后說,“遙遙說去死,那是嚇唬人。但你不幫,會做出什麼,那可誰也不知道。真做了什麼,我提前告訴你,局面我控制不住呀,你自己想想。”
尹圖認命。
于是當天半夜,三更時分,夜深人靜,陸遙遙正坐在床邊打盹,忽然覺有一陣異風吹來。
溫熱的風,好像懷抱。
“為什麼騙我?”眼睛也不睜,直接問。
“你上有妖力,后來才知是上古大神陸吾的傳。當時確是怕你是被奪舍的,有什麼妖要借你之手,對方寸山不利。”
陸遙遙是從坐在床邊的。
因為青冥疼兒,床上的被褥簇新又和。此時雖然沒有腳步聲,卻覺邊的床褥有微微的塌陷,就知道楚鬿坐在了邊。
離得不遠,但也,仍有距離。
“師叔,還是我該你老祖?”陸遙遙還是不睜眼,卻自嘲地哼笑,“反正你沒猜錯,我是異界靈魂,或者說是從異界歸來的,這屬于我姐姐,我確實是奪舍。”
楚鬿輕輕搖頭,“你們是雙生,擁有同一也正常。況是離去,你也才回來的。”
“既然懷疑我,為什麼后來對我那麼好?”陸遙遙又問。
“你是方寸山的人,尹圖的兒,我的晚輩。”楚鬿僵地回答。
那意思,是長輩對同門晚輩的護。
沒料到陸遙遙呵呵笑了聲,忽然睜眼,還了。
本來不管陸遙遙多快,以楚鬿那卓絕的修為來說,都能立即閃開。
可在面前,就算不知道兩人緣分的前因后果時,他都總是躲不開,何況現在還知道了。
好像他心里有很多小小的渠,一直在那兒,他卻不知是什麼原因,坑坑洼洼的總是不平坦。如今一切通,這些小渠也瞬間化為整條的大江河,貫穿了他的全部心田。
于是,陸遙遙很輕易就突破防線,湊近了。
還揚著頭,盯著他的眼睛。
“方寸山那麼多晚輩,也沒見冷的老祖護過!”很肯定地大聲說,“我爹還說過,就算方寸山有事,你也不會主手,會讓后人們自己解決。那麼為什麼你做師叔的時候什麼都縱著我,做死神的時候也屢次出手相救?”
楚鬿無言,真不知如何回答。
這丫頭,咄咄人的時候很難對付,即便是他……
“你喜歡我,對不對?”陸遙遙忽然來了句,離得更近了,鼻息都噴到楚鬿的下上。
然后在楚鬿還在呆愣及震驚中時,又加了句,“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反正我喜歡你。”
“遙遙……”楚鬿愣怔片刻后,艱難地向后了子,以致后背都靠在了床柱子上。
但,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和他想得不一樣,雖然他活了這麼久,得到的告白太多了,但哪有這麼直接的,而且距離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