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刀

文夢筱二

2020.8.25

晨灑下。

黎箏還沒起，難得工作日能睡到自然醒。過手機看眼時間，七點半。黎箏這才注意到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士白襯衫，袖挽到臂彎。

這是傅凜的服。

轉臉，傅凜也醒了。

“早。”淺笑。

傅凜嗯了聲。

燈沒開，房間線不足，黎箏看不清傅凜臉上表。翻個翻到了傅凜懷里，瞬間被他上清新的氣息包圍。

這才看清他廓，冷峻，深邃。

傅凜著，“今天不是要早起”

黎箏雙手勾住他脖子，“你親我一下我就起。”

對視幾秒，傅凜單手箍住腰，側過，一半重量在上。他低頭，無聲看著，一點點靠近。

呼吸了，心跳也了。

嗡嗡嗡

腦袋被振得發懵。

還在等傅凜親，突然耳邊嘈雜起來。

“黎箏，你實習報告寫了沒”

“黎箏，趕收拾一下，跟我去cbd那邊現場。”

臥室親吻的場景不知怎麼就突然不見了。

黎箏將醒未醒，但知道，和傅凜清晨的親吻是場夢。各種突然進來的聲音是夢醒的前奏。

然后嘈雜的聲音也沒了。

這個夢徹底被毀。

嗡嗡嗡

聲音響個不停。

黎箏緩緩睜開眼，不不愿。

回過神。

這是樓下客廳。

晚上加班回來太累，趴在沙發上看熱點新聞，后來枕著手機迷糊睡著。做了一個春夢，跟傅凜同床共枕，馬上就要接吻。

腦袋下的手機還在震，不依不饒。

黎箏拉過手機倏地爬坐起來，屏幕上閃爍著江小楠名字。跟江小楠不怎麼，要是換小叔，分分鐘碾死他，再按地上三百回。

黎箏把長發攏上去，順順氣，接聽。

江小楠有氣無力：“還在加班呢”

“沒。在接吻，接到一半被你給打斷。你看著辦吧。”

“......”

江小楠納悶，黎箏中午那會兒還沒男友。

茶幾上有打火機，黎箏傾撈過來，“你說你就不能晚兩分鐘再打來你一個電話不要，夢被你吵醒，男人也沒了。”

江小楠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原來黎箏做了花癡夢。笑：“我手指頭這麼賤的嘛，等明天讓它寫檢討，太不像話。”

黎箏靠沙發里，思緒還是混，腦子里一遍遍回放夢里的場景，傅凜看的那個眼神，即將要親時的氣息。

一切都那麼真實。

噗嗤。

火機打著。

不煙也不點蠟燭，打火機對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但它是傅凜的。

輕吹一下，火苗晃。

“哎，你春夢對象是誰”

江小楠靠八卦轉移生理痛。

下意識的，黎箏沒說實話：“還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就被你吵醒。”沒提傅凜。

黎箏跟江小楠是大學同班同學，不深。暑假前，江小楠想去財經雜志社實習，正好認識那邊的人，把江小楠推薦過去。

不過的家庭和私事從沒跟江小楠提過，兩人現在的僅限于討論工作和各種行業潛規則。

關于夢里的那個男人，黎箏又添一句：“個子高，材就更不用說。”

“難怪你要跟我急。”江小楠安：“說不定一會兒還能做連續夢。”

“嗯。最好這樣，不然饒不了你。”黎箏半開玩笑打岔過去，聊起旁的：“你還在加班”

江小楠：“爬床上了，姨媽痛。”

“好點沒多喝熱水。”

“不礙事。”江小楠這才進正題，黎箏給介紹了實習的地方，想表示謝。下周末就是黎箏生日，到時肯定跟家人一起過。想提前請黎箏吃飯，再送份生日禮。

“你這周末有空沒我找你逛街吃飯。”

黎箏不確定：“我休息時間大概率要跟著我老師走，他什麼時候給自己放假還不好說。”

見面時間暫時沒敲定，又閑聊幾句，互道晚安后收線。

黎箏看著手里的打火機，還沉浸在剛才的夢里出不來。

也不想出來。

春夢的后癥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下午。

黎箏跟老師何熠采訪完回臺里已經是中午，顧不上休息，開始忙著寫稿，何熠只告訴了思路，讓試著獨立完。

何熠剛坐下，有電話進來，頻道魏總監。

不是要事魏總不會親自打電話。

何熠代黎箏：“你寫好了直接發給主編，我出去一趟。”他拿上手機往外走。

稿子完，何熠還沒回來。

黎箏把新聞稿容檢查了兩遍，確保沒問題才打包發到主編郵箱。

去茶水間倒了杯咖啡。

不等喝兩口咖啡歇歇，一道清亮的嗓音從主編辦公室穿到們記者辦公區來：

“黎箏啊，你自己的新聞稿，記者署名那欄不是該填你名字嗎，你填傅凜干什麼”

傅凜是金融大亨，無人不知。

整個辦公區安靜了不到兩秒，突然一陣笑。

黎箏：“......”

心瞬間長出一堆茂盛的草出來。

剛才只檢查了容，把這個細節給疏忽。

“咱們欄目組也雇不起傅凜給我們報道新聞呀。”打趣完，主編言歸正傳：“一會兒別忘了改過來。”

“好，謝謝主編。”

主編平常言辭犀利，大概看是實習生，給了幾分面子，沒有訓。

黎箏迅速打開剛才發過去的新聞稿，記者那欄赫然寫著：何熠，傅凜實習

原本該寫：何熠，黎箏實習。

不知道哪筋搭錯，把自己名字打了傅凜。

同事們全當黎箏是花癡，沒人當真。

畢竟傅凜離們的生活太遙遠，不可及。

叮咚，郵箱有新郵件進來。

黎箏打開，之前發給主編的那個新聞稿過稿，得去機房剪片子。

“黎箏，你姐找你。”何熠從外面回來了。

“”

黎箏正打算備份今天拍攝的采訪容，緩緩抬頭，“我......姐”

“嗯。說姓黎。”

黎箏一頭霧水，隨母姓，舅舅家都是男孩，沒有黎姓的姐姐。

何熠下對著門口那個方向微微一揚，“趕去吧，我來剪片子。”

黎箏滿心疑，猜不到誰來找。

備份好，把存儲卡給何熠。

何熠看完稿子，很滿意，超出他預期。

得到老師肯定，黎箏拿上手機快步往外走。

外廳，都市晚六點欄目標識下，立著一個倩影，正微微仰頭看墻面上的欄目組介紹。

黎箏看到人，腳步頓了頓，“媽。”想到何熠剛才說是姐來找，這聲媽喊出來時不由降了分唄。

聞聲，黎新禾倏地轉。

黎箏加快步子。

看到兒，黎新禾角笑意加深。

不等兒問，解釋道：“朋友過來跟電視臺談合作，我跟著一起，順道看看你。”

很默契的，兩人移步到沒人經過的窗邊。

黎新禾把兒工作證帶子理好，上下打量兒，心疼：“怎麼瘦了”

黎箏：“......媽，你心里作用。”懶洋洋往窗臺一靠，“我才實習不到一星期，就是吃減藥都不會瘦這麼快。”

母親儼然把當了被第一天送去兒園的小朋友。

看著母親，“你怎麼跟我老師說你是我姐”

黎新禾把兒長發又整理一番：“一個稱呼而已，無所謂。我要說我是你媽媽，別人也不信。”

這倒是。

母親向來對自己的材和皮管理嚴格，整個人的狀態也就三十多歲，怎麼看也不會是有這麼大兒的母親。

“剛才進去的那個記者，就是帶你實習的老師”黎新禾問兒。

黎箏點頭，“嗯，何熠。不是我們頻道還是我們臺里的值擔當，很厲害的一個新聞記者。”敢于揭真相，暗訪報道過不行業黑.幕。

后半句沒跟母親說，母親本來就不贊同跑新聞。

黎箏聊起別的：“媽，你今天不忙”

“還行。”黎新禾繞回之前那個話題，“你換個頻道實習行不行換到財經頻道去，那邊能鍛煉你業務能力，你在新聞......”

黎箏做個打住的手勢，不想跟母親爭執職業規劃問題。

黎新禾到了邊的話又咽下去，“那就不聊這個，聊點開心的。你不趁著青春的尾談場”

黎箏：“......”

這哪開心了，明明很扎心。

強調：“媽，我二十二歲生日都還沒到，怎麼就青春的尾了”

“也快到你生日。我二十二時已經跟你爸爸好幾年，都開始計劃著要生你。”

“我們跟你們那會兒不一樣，我們現在都是鼓勵晚婚晚育。”

黎新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