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城聿見真生氣了,趕給捋后背順氣。
黎箏聲音忽然低下來,“行,我不投訴,也不報道了。”
平復了下心,“誰讓我欠你的呢。”
“箏箏。”蔣城聿特別無奈。
黎箏拉上背包,目再次看向傅凜,“傅總,以后不管我發生了什麼危險,別多管閑事,我一點兒都不需要你這種幫助。你幫了我,我總覺欠你的,好像我執意再去報道,就是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了。”
“我再說一遍,”暗暗調整了下呼吸,“我的生死跟你沒關系,以后不要再自作多。”
后面那句話,是著嗓子說出來的。
“箏箏,”蔣城聿把肩膀扳過來,“有脾氣你沖我來。是我的錯,我不該把我的想法強加給你。”
“你沒錯,有錢人都是對的。”
蔣城聿張張,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黎箏把他手拿下來,“我知道,你其實從來沒從心里邊兒支持過我選這個專業,選這個行業。”“你可以給那個什麼向舒回話了,如所愿。我也祝愿們千向開發的這個樓盤越來越好,永遠不出問題。”
指指門口,“你們先走吧,今晚這個人,兩清了。”
這句話,是說給傅凜聽的。
蔣城聿怎麼可能一個人先走,“明天周末,公司沒什麼事,我在這陪著你。”他偏頭跟傅凜說,“我留在這邊,你回去吧。”
傅凜頭也沒抬,醫院沒法煙,他在把玩打火機。
打著了熄滅,熄了再打。
安靜到連自己呼吸都能聽見的病房里,咔噠咔噠的聲音格外清晰。
黎箏想安靜會兒,“小叔,我現在是好好跟你說話,你回去吧,你在這里除了讓我添堵,沒別的。”
“箏箏,”蔣城聿強力洗白自己:“其實你說錯了,我一直都支持你做記者的,不然早就攔著你了。”
黎箏拆穿他:“口是心非,墻頭草。”
蔣城聿順著的話,“我確實是墻頭草,你在哪邊,我就往哪邊倒。”
黎箏瞪他一眼,連話也不想說。
頭疼,心也疼。
“我保證,不報道了。新聞多的是,沒必要死磕一家,我也想通了,有命在,還能多替幾個訴求無門的人說說話。”
黎箏扔下包,起就往門口走。
“箏箏你去哪”蔣城聿連忙站起來。
黎箏拉開門,“你們要是不走,我走。”威脅命令的口氣,“真要鬧翻了,蔣城聿,以后我就不會再喊你小叔。”
蔣城聿嘆氣,“我就在這邊酒店開個房間,你氣消了我再來接你。”
他看一眼傅凜:“走吧。”
傅凜收起打火機,跟靳o和何熠點頭告別,經過黎箏旁邊時,他停下腳步,“我陪你下去走走。”
黎箏搖頭,自嘲,“我這種不沒腦子的小孩,跟你這個叱咤商場的金融大亨,聊不到一塊。我今晚認清了自己,也知道該給自己怎樣定位。”
停頓了好久。
“所以,不再奢。”
不再奢什麼,他們心照不宣。
黎箏平靜了下來,“圓世故、虛與委蛇、做事滴水不,我還真不擅長。沒怪你們,你和我小叔是商人,考慮問題肯定跟我不一樣。”
視線落在他臉上,“也不會讓我們遷就我,我一點也不喜歡欠人人,特別是工作上。”
沒別的話要說。
黎箏對著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蔣城聿過來了,腦袋,“困了就先在病房沙發上瞇一會兒,三點鐘我來接你,我先去酒店開房間。”
黎箏跟他揮揮手,把他跟傅凜關在門外。
剛才何熠和靳o一直沒出聲,“到這邊來坐。”靳o對招招手,他點滴打完了,那只手能彈,傾把一個凳子拉到床邊。
“脾氣還真不小。”靳o床頭有瓶水,打開來給,寬道:“問題算是解決了,雖然不是很圓滿,你就別愁眉苦臉了。”
黎箏接過水喝了幾口,沒吱聲。
何熠知道為什麼沉默,“黎箏,我冒險去施工現場拍的那些視頻,就是為了給那些業主解決問題,它們也算完了自己的使命。你用不著自責,就算我報道了,效果也不一定有現在好。”
黎箏:“肯定比現在好。”
“別跟自己較勁兒。”何熠給寬心,“今天你進步了不,至知道要先去投訴,再報道的效果要好點。”
黎箏把瓶蓋擰上,趴在床邊,臉埋進胳膊里。
一刻鐘過去,黎箏一未。
靳o拽拽馬尾,“你當初為什麼要做個記者”
黎箏了一下,“改天再跟你說,今天累了。”
靳o只好作罷,把病房燈關了,只留了洗手間那邊一展。
此時,樓下。
傅凜沒去酒店,他跟蔣城聿說:“你先過去。”
蔣城聿:“你還要上樓”
傅凜:“不去,三點鐘時,我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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