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凜晃著紅酒,沒吱聲。
想到黎箏那天早上不到五點就起床,開三個小時車到試驗場,站在太下就是等著端茶倒水,他心里不是滋味。
向舒讓服務員給拿瓶蘇打水,冰的。
又特意叮囑服務員,不需要擰開。
瓶裝蘇打水拿來了。
黎箏跟靳峯一行人正準備離開去找地方吃宵夜,向舒往這邊走,其他人看到向舒就跟看普通人一樣,只是客氣點了點頭。
向舒先和靳峯打招呼,而后才淡淡看著黎箏,角勾了下,“黎小姐,那天在試驗場,中間有點誤會,今天我請你喝水。”
擰開瓶子,把水給黎箏。
眾人看得一頭霧水,不過好像看懂了是向舒在跟黎箏道歉,還親自給黎箏拿水。
黎箏沒接,“意思到了就行。”
繞過向舒,大步離開。
向舒臉僵住,氣哼哼回到自己位子上。
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著蘇打水瓶子,“多囂張,你今天開眼界了吧?恨不得把我踩腳底下。”
傅凜抿著紅酒,“你自己非要湊到腳底下讓踩,要不踩一下,你沒完沒了。”
向舒:“......”
差一點點就口。
恨不得把手里的水直接砸他臉上去。
向舒氣到心口起伏,就跟岔氣了一樣疼。
敢怒不敢言,克制著自己的脾氣,“傅凜,今天我沒招沒惹,我來跟道歉的,你看臉臭那樣,什麼我非要湊到腳底下讓踩?”
傅凜把杯子里的紅酒一口氣喝了,“不原諒你正常,不是道了歉,對方就一定要原諒。”
他擱下酒杯,拿了手機就走。
向舒扔下那瓶水,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能正常氣。
停車場那邊,格外熱鬧,靳峯那幫人還沒走。
向舒從電瓶車上下來才看清,他們在分東西。
靳峯把后備箱打開來,讓他們每人拿一箱。
這是黎箏跟靳峯親手摘的,普通的桃子就變得價值不一樣,有人貪心,抱了兩箱,說要到朋友圈去賣。
這麼一說,四人都拿了兩箱。
十箱桃子就只剩下兩箱。
傅凜跟向舒的車停在里面,要經過他們車尾。
靳峯今天對傅凜印象不錯,做安全員,又給泡咖啡,他客氣道:“傅總,桃子要不要?今天剛摘的。”
還不等傅凜說話,黎箏替他回了,“他不要。”頓了下,加了句:“他對桃子過敏。”
傅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桃子過敏,黎箏不想給他桃子,開始瞎胡說。
其他四人各自上了車,靳峯隨口說了句:“還有對桃子過敏的啊?”
黎箏推著靳峯上車,“走啦,哪來那麼多話。就剩兩箱了,再給他,你不就沒有了?”
車門關上。
剛才黎箏的話,傅凜和向舒聽得一清二楚。
向舒瞥著傅凜,不幸災樂禍,活該,讓他偏袒黎箏,到頭來人家連一箱幾十塊錢的桃子都不舍得給他。
心里終于舒坦一點,今晚拍夜戲應該能順利進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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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生氣呢?”等車駛離俱樂部,靳峯跟黎箏閑聊。
黎箏裝不懂,“生什麼氣?”
“傅凜唄,不然還有誰。”
“沒氣。”
黎箏看著漆黑的窗外,“一箱桃子,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好心給了,人家不一定領。”
說:“沒必要。”
主要這桃子是摘的,不想再自作多。
晚上開車視線不好,黎箏沒再找靳峯說話,刷手機。
【今天是最后一次寫跟你有關的日記。
我沒想到簡單的暗會變這樣,也沒想過有一天要跟你為陌生人。
始料不及。
又心有不甘。
記不得跟你認識有多年了,從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跟你這樣做朋友,對我來說太殘忍了。因為你對我沒,你能做到心如止水,但我不行。
我要那麼痛苦地住對你的念想。
今天電瓶車上,我們靠那麼近,你就在我手可及的地方,可你不屬于我。
也許,我沒法長為你眼里那類有格局的人,做不人也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
我就是這樣小家子氣,你要是屬于我,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就不想再跟你有聯系了。
聯系干什麼呢?
除了難過,再沒別的。
也許,等有一天我對你沒了,我也能做到你口中所說的,大度的人。但現在沒辦法,我試過了,心里難的要命。
你現在對向舒的好,我都嫉妒的,別說你以后對你喜歡的朋友,老婆。
所以,我不知道,我還要跟你聯系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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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黎箏實習結束,馬上就要返校。
今天是在南峯實習的最后一天,中午過后,下雨了。
黎箏寫了一份實習總結,又給靳峯發了一封郵件。
下個月的新車發布會,把能想到的一些突然況都寫下來,公關應對措施也寫了。
原本以為南峯這個月就會進行一些宣傳,跟想的不一樣,所有活都從九月初開展,那個時候已經回校。
拿了一個半月工資,還有三百多塊防暑降溫費,盡心盡責把這封郵件寫好。
寫了幾千字,以附件形式發過去。
二世祖和趙佟出差去了,聽說要在那邊待兩周。
有時差,跟他聯系不多。
快下班時,雨越下越大,沒有要停的意思。
同事都在發愁,回到家又要落湯,這麼大的雨,撐傘跟沒撐一樣,鞋子子肯定全。
最糟心的就是鞋子,上千塊,被泡了心疼。
黎箏的鞋套派上了用場,當初傅凜給了三個碼,37-39,每個碼數都有幾雙,拿出來分給能穿的同事。
自己沒留。
車在地下停車場,淋不到雨,鞋套多余。
下班了,黎箏接好,關上電腦離開。
靳峯回了郵件:【等我回去,你請我吃飯,拿了那麼多工資,要多請我幾頓。】
黎箏從南峯集團出來沒直接回家,去雜志社接江小楠。
今天也是江小楠實習的最后一天,畢業后基本定了留下來,實習結束也沒搞什麼聚餐。
坐上車,江小楠額頭上的雨水,“本來這個周末還想去嗨一下的,這麼大雨,怎麼嗨呀。”
黎箏:“風雨無阻,去麻辣燙店嗨。”
江小楠笑著翻白眼,“你可真討厭。”
不過想到何熠,心里就滋滋的。上次把土特產送去店里,何熠爸爸對印象很不錯。
實習結束后,接下來的周末,就時間去吃麻辣燙,順便到店里幫忙。
“誒,對了,”江小楠想起來一件事,“中午我采訪路過出租屋,上去找個冷飲吃,我們那層最邊上一家,好像賣了。”
“賣了?”
“嗯,在裝修呢,全部砸了要重新裝。”
們平時早出晚歸,早上出門太早,工人沒來上班,晚上還不等們回家,工人就收工了。
門一直鎖著,們不知道房子已經賣了在裝修。
們下周就要回校,接下來幾個月在學校住,不過房子沒退,下學習整個學期實習,畢業后還要長期租,到時不一定租到這麼合適的房子,房東給的房租也便宜,和黎箏簽了長租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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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靳峯是在一周后,黎箏已經回校上課。
周五晚上,從圖書館回來,走到宿舍樓下,收到靳峯的消息:【公主,你往后看。】
黎箏倏地轉,靳峯笑著沖招招手,他今晚穿了大紅T恤衫,黑運長,限量版球鞋。
乍一看,二十出頭的樣子。
靳峯騎著單車,長的優勢,腳輕輕松松地支在地上。
黎箏笑著走過去,“你怎麼穿個大紅?”
靳峯:“我買服要買齊所有。”
“......”
黎箏上下打量著他,難怪保安放他進來,那張臉看上去很無害。
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靳峯:“上午。”
其實,傍晚才到北京,回家換了服就去買自行車,趁著夜,跟著一群學生混了進來。
他催:“你上樓換服,換運裝,我給你買了自行車,在車行,我載著你去取車,今晚帶你夜游北京。”
黎箏看看他單車,沒有后車座,“我坐哪?”
靳峯:“掛車把上。”
隨后,他言歸正傳,拍拍前面的橫桿,“免費給你坐,車行離這不遠,你忍著點,不會太累。”
黎箏還是覺得不妥,“那是男朋友才這樣,咱倆不合適。”
靳峯:“你不就是我名義上朋友?一會兒你坐車上自拍一段小視頻發給我,我發給我媽看,省得疑神疑鬼,懷疑你陪著我演戲。”
“正好還幫你擋擋爛桃花。”
這一點對黎箏來說,很有吸引力,追的人太多了,今天還有一個大一的小學弟在食堂攔著問要微信。
靳峯無所謂的語氣:“你就當我是你小叔。”
黎箏上樓去換服,得學著適應跟靳峯以男朋友份相。
如果不是傅凜這個人,就覺得談浪費時間和生命,還不如做個有意義的視頻。
綜合考慮,靳峯特別適合當男朋友。
撇去,他會是個完男友。
一刻鐘,黎箏下樓,一套白運裝,扎了一個馬尾辮。
靳峯把背包背在后,“沒有什麼貴重東西吧?”
“沒有,所有東西加起來也不到五十塊錢。”黎箏坐在橫桿上,硌得慌,一點都不浪漫。
不知道生為什麼還喜歡坐前座。
也許,這個車是傅凜騎,就會覺坐在沙發上一樣。
靳峯載著騎出校園,因為是晚上,沒多人注意看他們。“以前我就想著要買輛自行車帶我喜歡的人夜游北京。一直沒機會。”
黎箏以為他又想起了趙佟,寬他:“那你就假裝你現在載著的是趙書,我跟趙書差不多高,你別看臉。”
靳峯笑笑,沒接話。
等紅燈時,他單腳支地。
黎箏坐的有點累,趁著車停下來坐直展腰,頭頂就在靳峯下,坐直了后直接撞到靳峯下。
‘砰’一下。
黎箏趕轉臉看他,“不好意思,撞疼了吧?”
靳峯著下,剛才被撞得咬著舌頭了,他擺擺手:“沒事。”
這時,他們旁邊有輛汽車緩緩停下等信號燈。
車窗降了下來。
“靳總,這麼有興致。”
靳峯跟黎箏一起回頭,跟傅凜深不見底的眸對上。
“傅總,好久不見,這麼巧。”靳峯角勾著淺笑,“初秋適合騎車,帶著公主轉轉。”
黎箏單手握著車把,另一只手揮了揮,大方跟傅凜打了聲招呼。
傅凜一瞬不瞬看著,此時被靳峯圈在懷里。
綠燈亮了,傅凜的車子左拐,靳峯帶著黎箏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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