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桌,傅凜沒了心思打牌,起過去迎接。
他因為擔心黎新禾知道后會是不堪設想的后果,說話時沒注意措辭,“你怎麼來了?”
黎箏言又止,從傅凜臉上、眼里,找不到一驚喜的痕跡。來給他慶生,他竟問了這樣一句。
他的生日計劃里,應該說他人生里,本就沒打算讓出席。
莞爾。
“來給你慶生呀,順便慶祝我新生活的開始。”
黎箏角的笑意又深了一點,明明是和和的笑,卻鋒利無比。“傅叔叔,生日快樂。”
傅凜一言不發看著,說過,等下次再喊他傅叔叔的時候,就是徹底放下他的時候。
不知道剛才那聲傅叔叔,里面有幾分怨,幾分心灰意冷。
他沒接話。
掃向手里的禮時,被那枚鉆戒刺得眼疼。
傅凜選擇忽視那枚戒指,應該是戴著配禮服的。“給我的禮?”他手去接。
黎箏胳膊往后躲了下,沒給他。
隨意扯了一個理由,“這是晚禮服品牌方給我準備的小驚喜。你生日派對不是不用拿禮就能參加?”
傅凜的手撲了一個空。
黎箏轉臉靳峯,“你過來跟壽星打招呼,我們找位子坐。”
來都來了,給蔣城聿面子,給靳峯面子,沒轉就走。
靳峯剛才只顧跟朋友胡侃,沒注意他們這邊什麼況,他幾步過來,笑呵呵的跟傅凜道了生日祝福就帶著黎箏找位子。
傅凜原地站了幾秒,讓服務員推蛋糕上來。
以往的生日,他從來不許愿,今天正兒八經許了一個,用他那個墨藍打火機點上蠟燭。
第一塊蛋糕,他切給黎箏。
其他的還不等切,就被幾個人蜂擁而上拿去砸人了,靳峯被砸了一臉。各種嬉笑怒罵聲充斥著包間。
包間里一片狼藉。
黎箏安靜坐在沙發上,有服務員給從自助餐區拿了一些水果和甜品,敷衍著吃兩口,不然也沒事做。
坐的地方靠向俊那個牌桌近,向俊背對,不知道那人是向俊,向俊也沒看到在后。
幾支煙下來,向俊跟牌桌上的人漸漸悉。
有跟向舒認識的人問道:“你姐怎麼沒來?上星期我還看到發朋友圈,在GR食堂打卡。”
向俊:“昨天進組了,新劇開機。”
說起為什麼在GR食堂,“好像演的那個角是投資圈的新人,就去傅總那實習了一段時間,驗一下生活,跟傅總請教一些注意事項什麼的。”
“哦,我說呢,怎麼天天在GR打卡吃飯。”
話音落,他笑罵了一句,這局又輸,“我最近水逆期,輸得連衩快要不剩,前幾天跟-1打牌,一晚上都是我輸,從那后我就沒贏過。”
黎箏默默吃著水果,如同爵蠟。
蔣城聿坐過來,見侄不太高興,喂一口蛋糕。
黎箏別過臉不吃,“熱量高,我不吃,你吃吧。”
蔣城聿:“這是生日蛋糕,不一樣,吃了心想事。”
黎箏還是搖頭,慢條斯理吃水果。
蔣城聿看著侄上的晚禮服,哄著,“今晚最好看的小公主,吃一口蛋糕,吃了更好看。”
黎箏推他,“我又不是小孩了。”
蔣城聿晃晃侄腦袋,“怎麼了?是不是嫌包間太吵?你要想清靜,我陪你到樓下去。”
黎箏把草莓塞一顆到小叔里,堵住他。
“等玩會兒,我跟靳峯就回去了,你去打牌吧,你朋友都在。”
“牌哪天不能打。”
蔣城聿其實知道侄心里難什麼,傅凜的生日派對,朋友都來了,唯獨沒告訴。
“箏箏。”他咽下草莓,“等傅凜生日那天,他肯定單獨陪你慶祝,今天只是朋友一起,吃喝玩樂,沒意思。”
黎箏沒吭聲,又給了他一顆草莓吃。
傅凜過來了,蔣城聿起,沒再多說什麼,了一把腦袋。
那塊蛋糕還放在茶幾上,勺子里舀滿了一勺,沒。
傅凜端起蛋糕盤,“這家蛋糕油好吃,你嘗一口。”
黎箏垂眸,看都不看他。
他半蹲在那,主喂吃蛋糕,不人看到了,沒人大驚小怪,剛才蔣城聿可是哄了半晌,黎箏就是不張口。
他們把黎箏這樣歸為公主病,見怪不怪。
“傅總,你讓我清靜清靜,等派對結束,我們再說。”
傅凜聽說愿意等到派對結束,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你去招待你朋友,別在這里影響我。”
黎箏自始至終都沒看他,眼皮也沒抬。
傅凜自己把那勺蛋糕吃了,“我一會兒過來陪你。”
包間里聒噪,黎箏上耳機聽歌,把聲音開到最大。
一晚上,傅凜心頭著一塊石頭,患得患失。
期間他還出去了一支煙,心里的不安像被用顯微鏡放大,大到得他快不過氣。
每一秒都難捱,還不知道他們要玩到幾點,怕不到兩三點他們不散。
傅凜回到包間,他借口還要開會,讓他們早點回。
半小時后,陸續散了。
靳峯和蔣城聿到樓下等黎箏,偌大的包間只剩黎箏和傅凜。
黎箏倒了兩杯紅酒,自己拿一杯,了下杯子,“傅總,生日快樂。我盡量做到你口中的大度面,所以我留在最后走,不管怎樣,好聚好散。”
自嘲笑了笑,“可能在你那里,不算聚,只是曖昧了一段時間。在我這,是我一個人了97天。”
“97天,我每天都盼著你來找我。那次你帶我去SZ,回來時你牽我過斑馬線,我以為,我們算在一起了,回到學校后,我天天盼著你能出現在我宿舍樓下給我個驚喜,每次路過花壇,我都幻想,也許你不去學校,是覺得不方便,你可能在那喂貓等我。”
“過去的每一天里,我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你忙,你是老板,你沒有那麼多時間給我。你可能還沒做好開始一段的心里準備,沒想好要怎麼跟我家人相。”
“我把能想的理由都替你找了一遍。實在找不到時,我就自己說說狠話,要收拾你。”
黎箏仰頭,把一杯紅酒一口灌下去。
“你慢點。”傅凜握著手腕,被黎箏甩掉,又倒了一杯,“我不是那種非要追個死去活來,不是你以前拒絕了我,我就要把你自尊踐踏,直到我滿意了出了氣才跟你在一起。你在雪地里畫個鋼琴,我到了你誠意,我就能徹底原諒你。但我好像自作多了。”
“你有時間跟朋友打牌,有時間給向舒指導實習里遇到的難題,卻沒時間來看我,其實說到底,你還是不夠喜歡我,那點喜歡不足以讓你為我放棄什麼,哪怕是一點時間。”
傅凜把一縷了的長發抄到后去,“向舒在GR實習,有專門的老師帶,我沒時間給答疑。”
黎箏又喝了一口,“聽說傅二哥跟俞傾也忙,他們時為了能見面,早上五點起床,換著送對方去公司。他們是兩相悅,而我是一廂愿。”
傅凜看著的眼,“我跟你之間,不是你一廂愿。”
黎箏笑笑,“對,不是一廂愿,是你的占有,還有我對你的縱容。”
還想再喝,又覺得沒必要為了一個對自己不好的男人傷傷胃,“傅凜,從今晚起,別再來找我,包括私信。”
擱下酒杯,抬步就要走。
傅凜一把攬住的腰,將攬在前。他已經自顧不暇,管不了蔣家那邊什麼況,也顧不上黎新禾跟蔣慕鈞會不會吵架。
“以后不會再讓你等。只要我不出差,你每天都能看到我。GR的份,還給你留著,等你去簽字。你不是一直都想潛規則我嗎,給你潛。”
黎箏抬頭,要推他。
傅凜箍著的腰,落下來。
黎箏覺眼前突然黑了幾秒,什麼都看不見。
手指上的戒指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給下來。
傅凜還要繼續親時,突然頭上一涼,兩杯紅酒迎面澆下來。
反應被潑了酒,他趕推開黎箏,后退幾步,生怕酒漬弄到晚禮服上,“你子上弄沒弄臟?”
不到紙巾,他用袖把臉,終于能睜開眼。
‘砰’‘砰’,連著兩聲,酒杯沒擱好,從臺子上滾到地上。
黎箏已經離開了包間。
傅凜白襯衫前襟被紅酒潑了,沒法出去見人,黎箏在氣頭上,也不會見他。
他給蔣城聿打電話,讓他照顧好黎箏。
當天夜里,傅凜接到黎新禾消息,這是他跟黎新禾因為黎箏第一次正面談。
【明天一早七點,你到老宅,上蔣城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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