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壹哭聲戛然而止，愕然張大，眼淚還掛在臉上，要掉不掉的。

喬安琛艱難地撐起子，準備從床上坐起來，初壹連忙過來扶他，含淚害怕地問：“喬安琛，你還好嗎？”

“嗯……”他打起神應了一聲，頭痛裂，手示意了一下旁邊杯子里的水。

初壹連忙端過來遞到他面前，開水已經放涼了，喬安琛喝下去，冰冷的劃過發燙的嚨進胃里，冷熱加。

他低著頭皺眉頭，緩和了好幾秒才適應下來。

“你發燒了……”初壹擔憂地說。

“怎麼都不醒，所以我——”

話音還未落，外面馬路上似乎就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警笛聲，高音一秒，平音一秒，悉的節奏和停頓，令人心頭慌張。

初壹把后面的話補完，著他怯怯地出聲。

“所以我……了救護車。”

白救護車停下，醫護人員火速而專業的下車，拿擔架的拿擔架，準備做急救的做急救，門一打開，喬安琛看到的就是這聲勢浩大的一幕。

他被初壹攙扶著，除了臉蒼白了一點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為首的那名醫護人員上前，疑地問。

“先生，請問你哪里出了狀況呢？”

初壹在一旁不敢作聲，喬安琛安靜三秒，才鎮定地回答。

“我發燒了。”

……

去醫院的路上，窄小長形的車廂，初壹并膝和喬安琛坐在一起，垂著腦袋乖乖接教育。

“小姑娘，下次不能隨便救護車了知道嗎？你這是浪費社會公共資源，萬一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沒有及時得到救助，那該怎麼辦呢？”

“對不起。”初壹誠懇地道歉，說完又立即解釋。

“我當時是看他暈過去了，怎麼都不醒，一時急才的救護車，下次我會謹慎一點。”

“還下次？”那個護士被逗笑了，打趣道：“你該祈禱沒有下次。”

初壹咬，看了喬安琛一眼，他了發痛的額角，暗自嘆氣。

抵達醫院，多虧了救護車開路的架勢，喬安琛直接被送到了急診室，一量溫，三十九度八。

醫生看著溫計有些慨。

“幸好送來得早。”

“再晚一點差不多就燒傻了。”

“啊……”初壹真的被嚇到，愣愣張著半天沒反應過來，喬安琛無奈解釋。

“他逗你的。”

初壹更加暈乎了，著面前明顯帶笑低頭在開單的醫生，懵懵的。

“好了，去費拿藥找護士打點滴就行了。”

“哦哦好。”初壹拿了單子，和喬安琛一起往外走，剛到門口時，就忍不住問了。

“那個醫生是不是在嘲笑我們？”

“嗯。”喬安琛低頭看了眼答。

“我長得很好笑嗎？”初壹打量了一下自己，著整齊，發型沒，哪里好笑了？

“他是指救護車的事。”喬安琛神愈加無奈，因為生病，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

初壹腦中立刻反應了過來。

——再晚點差不多燒傻了。

意思是他們來的太快了……

初壹有些無語，現在的醫生罵起人來都這麼高級了。

“他怎麼知道的？”這才幾分鐘，就已經傳遍整個醫院了嗎？

喬安琛想起剛進門的時候，前臺護士著他們討論笑的目，沒做聲，只拍了拍初壹的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喬安琛要打的點滴太多，各種各樣的藥水瓶拿了一大堆，用一個小框裝著，然后去找護士。

醫院給他安排了一個臨時病房，初壹讓他躺在上面休息，自己去費拿的藥。

喬安琛也沒有拒絕，畢竟他現在，確實是沒有什麼力氣走路了。

額上已經冒出了薄薄一層冷汗，眼皮重得睜不開，腦子渾渾噩噩，先前是在勉強保持著清明，一躺到床上整個人的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了，仿佛一閉眼就能陷昏迷。

喬安琛一直等到護士給他上針管輸，看到初壹坐在一旁替他掖好被子。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大聲了，聽在別人耳中卻是輕不可聞的。

“初壹，我先睡一會，你……”

“你睡吧，我幫你看著。”初壹幫他去額上薄汗，輕聲開口，喬安琛終于安心的閉上眼，幾乎陷了半昏迷狀態。

初壹也很困，但是不敢睡，強打著神坐在一旁玩手機，時不時仰頭看一下輸進度，快沒了立即按鈴護士。

等喬安琛所有的藥水終于輸完，天已經泛白，初壹了他額頭，溫度退下去不，稍微安心了一點，趴在床邊很快睡去。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喬安琛醒來有種不知在何的恍惚，過了幾秒，看到握著他的手趴在旁邊的初壹時才反應過來。

他費力探去拿自己的手機

，屏幕顯示上午九點，喬安琛立即點開，發現鬧鐘被人關掉了，還有一條新的信息躺在里面。

靳然：好的，我待會幫他請假，早日康復。

到上面，是初壹讓他幫忙請假的信息，發送時間凌晨三點，靳然早上才回復的。

喬安琛微松了子，往后靠在枕頭上。

護士推門進來，手里拿著驗報告，初壹被這番靜弄醒了，著眼睛坐起，臉上有沒睡好的憔悴。

“你這個是病毒冒發燒，可能會反復，最好住院觀察兩天。”說完，看向旁邊的初壹，又叮囑。

“傳染強的，邊的人注意不要被染。”

報告到了喬安琛手里，他仔細看過上面一項項數據，表專注。初壹探頭看了眼，什麼也沒看懂。

“難怪……”喬安琛聲音還有點沙沙的，神了然。

“病毒冒很難靠自抗自愈，麻煩的。”

“要住院嗎？”初壹只關心這個，腦中還一直循環那個可能會反復，皺眉，不掩擔憂。

“不用，今天再輸一次應該就差不多了。”喬安琛不假思索道。初壹沒有什麼發言權，點點頭。

“我去下面超市買點洗漱用品，順便給你帶早餐上來，想吃什麼？”

“白粥吧。”喬安琛稍作思考，“我沒什麼胃口。”

買完東西上來，初壹也簡單洗漱了一下，喬安琛除了有些虛弱，其他都看起來和平時差不多，他從洗手間出來，臉也好了很多。

初壹已經在床上架起了小桌子，打開白粥蓋子，給他遞過來一個勺子。

勉強吃下大半，喬安琛就放下了手，他看向初壹開口。

“你回去吧。”

“？”

“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初壹有些莫名其妙回答。

“病毒冒傳染很強，通過空氣呼吸就可以傳播，你不要和我待在一起，容易被染。”

“沒關系……”初壹還沒說完，就被喬安琛打斷了。

“你看到我這幾天和昨晚的模樣了吧，如果被傳染了，這就是你以后的樣子。”

“……”

“我對我有信心。”須臾，初壹有些底氣不足的回答，喬安琛看著靜靜地開口。

“我對你沒有。”

“……”初壹又沉默了會，小聲執拗說。

“反正我不回去。”

“初壹——”喬安琛深吸了一口氣，還再教訓，初壹立刻耍賴似的嚷嚷。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反正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里的。我不走。”

喬安琛氣悶，臉沉沉地盯著，初壹垂下眼不敢看他，低聲嘟囔。

“別說是個冒發燒了，就算是非典我都不走……”

喬安琛一聽，氣笑了，捂住額默了片刻，試圖和講道理。

“初壹，你在這里除了增加被傳染的風險，沒有太多作用，我現在都可以自理了。退一萬步講，哪怕真的是非典，你除了搭上一條命也沒其他意義，所以為什麼要做這種徒勞的事——”

“那我愿意和你一起死。”初壹突然冒出一句，喬安琛話音斷掉，臉上出怔然。

“……別鬧小孩脾氣。”許久，他嚨里出這句話，初壹低著頭不做聲，就這樣固執的站在他病床前，空氣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后還是喬安琛妥協。

“真拿你沒辦法。”他低聲自言自語，初壹聽到，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抬臉朝他笑得分外明燦。

“那我去把垃圾丟掉。”

喬安琛本的素質還是不錯了，在醫院待了一天回去就好得差不多了，睡一覺起來連昨日的虛弱都消減不，整個人看起來大病初愈。

而初壹。

臉疼。

早上起來就頭重腳輕，吃過早餐，開始流鼻涕，初壹立刻翻出醫生給喬安琛開的藥，然后回到床上捂被子，企圖讓發汗把冒揮發掉。

睡一覺好像好了點，又不敢讓喬安琛知道，初壹已經可以想象到時候被訓斥得狗淋頭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