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寶!
著混沌青蓮子,虛空中,楊獄半晌無言,心中涌著難言的悸。
是敬畏、是忌憚,也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
九劫那些修持了不知多億萬年的無上巨擘,隨手一,都是常人不可想象的珍奇造化。
這混沌青蓮子對於他的極大,不止是察覺到了這位青帝的可怖可畏,
也是自山海至如今,他第一次從那些歷劫歸來的大神通者上覺到了善意。
“青帝……”
回玄黃天地,楊獄心中有些默然。
千載修持至今,他所學所修多而雜,且絕大多數與九劫諸巨擘有關,其中艱辛危險不言而喻。
他不懼危險,也不忌局搏一個通天道途,可終歸難免有著一疲累。
因而,這一枚青蓮子,對於此時的他來說,珍貴到無法想象。
從這枚青蓮子之上,他看到了自己離劫波之外的另一條路。
若逆心猿不可,若降魔之路走不通,至不至於無路可走……
‘或許,可嘗試一二?’
“呼!”
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方纔珍而重之的將蓮子收起,
再擡頭,楊獄的眼中已沒有了半似猶豫與彷徨,
有的,只有歲月難易,千劫不可撼的堅定。
此去天海,他必要搏一個通天道途!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
……
呼呼~
沒有喚回兩界無間化,楊獄沿著諦聽所留下的路線圖,於無盡幽暗的虛空之外遁行著。
虛空如海,天地生其中。
這片虛空,是法則之海的外顯,也被稱之爲無盡無限宇宙海。
寰宇終極,恆沙世界,無窮盡的道韻法理,盡在其中。
楊獄行其間,卻只覺枯燥乏味,沒有任何變化的彩,無時無刻不在消耗的法力。
虛空之海,行之不易,每一步都需要燃燒法力,若無萬載法力,本無從涉足其中。
楊獄無此困擾,但這顯然不是什麼很好的驗。
嗡!
某一瞬間,楊獄突然駐足,他擡眸去,卻見得極遠,劃過一艘巨大的金舟。
相距不知多麼遙遠,那似比他所見任何星斗都還要巨大的影,已經垂流而下。
“幹剛鉅艦!”
楊獄眸微之時,他袖袍之,九團也泛起微,諦聽似乎也察覺到了外界:
“靈起復有早晚之說,幹剛界算是最早一批靈復起的大界,底蘊不下於龍泉與玄黃,皆有不止一位大神通主……”
“幹剛界?”
楊獄稍一回想,萬仙圖錄之中對於此界也有不記載。
不同於封閉外,大神通主也難橫渡的玄黃天地,幹剛界,卻是海納百川,允許任何域外之人。
甚至於在漫長歲月之後,已經爲了無數靈復起稍晚之界的修行者眼中的‘上界’。
爲了區分與‘仙界’的區別,自稱爲‘靈界’。
意爲仙界之下,凡界之上。
百萬載以來,不知匯聚了多強者,萬仙圖錄記載中,不乏有幾位大帝都遠赴幹剛,後就再也不曾歸來。
“這艘鉅艦,等階已近仙寶,比起你那萬仙圖錄的品階更高一籌,或許只要再經歷一次法則洗禮,就可晉升仙寶了!”
對於不牽扯那些位無上存在之事,諦聽總是有幾分好爲人師,話很多很:
“自那位歸來,諸界歲月已趨於一統,靈滾滾天海,也吸引了來自於諸天萬界的強人,這幹剛界就是其中之一……”
所有懷道果者,絕無一人不知天海,這一點,楊獄自然十分清楚。
隨著天海一統,奔赴天海以道者不計其數,這一路上他也遙遙看到一些,不過如這幹剛界這般高調的卻著實沒有。
雖然相隔頗爲遙遠,但楊獄一掃便可察覺,這鉅艦之,至有超過百萬之數的生靈,且不本就不是位階主……
“山海武道、玄黃靈相、幹剛界,也有前人開闢新道,名爲練氣。”
諦聽也不管楊獄知曉不知曉,自顧自的說著,顯然對於幹剛界十分了解:
“此氣非靈炁,而是那一口本源之氣,人人有之,故而,這練氣之道,人人可學,幹剛界一度有十劫第一界之說……”
“若說十劫第一,那大抵還是玄黃界,幹剛新發,有莫大缺陷……”
楊獄微微搖頭。
諦聽所言,他也略有所知,不過幹剛界對於練氣之法看管極嚴,雖理論上人人可學,但所學者,其實寥寥。
非但門檻極高,而且每一步都嚴格監察,決不允許有人外泄功法。
但他也大抵知曉一些。
幹剛練氣,是汲取天地萬類靈機,溫養自己那一口本源氣的修行法。
據說分爲練氣、凝煞、天罡、大丹、元神五步,要冥合萬般氣機,方可修行。
而且,此法修持極爲危險。
本源氣乃是一個生靈存在的本,容納諸般氣機,一個不察,那就是死道消。
比之靈相法,實則差了不。
不過……
楊獄微微皺眉:
“尋常時候也沒見你這般多話,今個怎麼?”
“你的腳程頗慢,最好混上此艦……”
諦聽含糊其辭。
楊獄心中微,猜測到什麼:
“這幹剛界莫非與你有什麼干係?還是說,此界之中有你哪位‘主人’?”
“……”
袖袍之沒有了迴應,九芒散去,不再爲他指路。
“看來猜對了……”
楊獄心中微嘆。
九劫諸般大神通者對於十劫的謀劃之深,遠非常人可以想象。
從山海到龍泉,再到玄黃界,他自己接,或可猜測到的,
就有龍樹王佛、慈航冠、魔天尊、青帝……等等無上巨擘。
他真想自己猜錯,但顯然,‘十劫第一界’並不是意外。
“前方道友,可是要遠赴天海?”
楊獄心中思量著,就沒有避開此艦,而他都未開口,戰艦上已有意志升騰而起。
其青如天,卻又蘊含煞氣,一清一濁環抱如龍虎。
‘傳說中,丹一品的異象?’
楊獄心中微,後也自有‘神兵圖錄’徐徐展開。
以他的境界修持,靈相之法幾如通途,短短百載,已近四劫之境,
而這,還是他要涵蓋諸般真靈圖,力求拓展此法基的況下。
“不錯,正要去往天海。不知幹剛的諸位道友,可能稍帶一程?”
“這是?”
足有三十七層之多的幹剛鉅艦甲板上,數個著道袍的青年彼此對視一眼,皆有些詫異:
“這似乎是‘靈相’?玄黃世界樹隔絕外,此人似還未四劫,居然能擺藩籬,踏足虛海?”
窺見那獵獵招展,似有諸般神兵列於其上,殺伐斂的圖錄,一衆人心中皆驚。
唯有立於最前,著黑白道袍的青年怡然不懼,負手朗聲道:
“有何不可?”
嘩啦啦!
下一剎,鉅艦裹挾著諸般氣機,停在了楊獄前數萬裡。
其靜巨大,十萬裡氣機頓時大,而戰艦諸層之中,更不乏有修行者趁機汲取異種靈機,看的楊獄眼皮都不一條。
本源氣,顧名思義,乃是生靈存在之本,之源頭。
而任何氣機,縱然是靈炁,那也是極爲狂暴與不馴的。
吞吐任何氣機,都好比尋常人口吞焦炭,不見其利,先見其害。
而虛海中的氣機何等之狂暴?
這已經不是吞服焦炭,而是口服燒紅的鐵水了……
“道友稍緩!”
楊獄正迴應之時,戰艦上,那黑白道袍的道人已再度開口,
他五指一擡,一口半圓明鏡已懸浮至高,陡放出豪來:
“道友勿慌,此鏡乃是貧道的本命之寶,無有殺伐之效,偏能辨別‘劫鬼’,上船之前,還需照上一照。”
劫鬼?
楊獄稍一轉念,已是迴應:
“那是自然!”
嗡!
鏡照耀之下,神兵圖錄陡放明,楊獄收集的諸般真靈,神兵之形隨之而現。
滾滾殺伐之氣,讓戰艦之上都一片譁然。
“這道人好大的殺!除了‘天滅道君’之外,我還未見過如此殺伐氣象!”
“鏡明澈,似無異樣,這位看來不是劫鬼……”
“鏡閃爍十五次,這位修持歲月不到一千五百年,卻是同道中人!”
“才千載修持,居然就如此了得?玄黃界果然不愧是僅次於我幹剛的十劫大界!”
……
鏡照耀之下,戰艦諸層都被驚,不知多幹剛界的修行者被驚,紛紛側目,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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