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迴碑】
【等階:七元】
【品質:極】
【……宇奇珍雕刻而,於‘道極之寶’六道迴經滋養,持之,可迴,盡掃前塵、前劫、因果、壽元、大限、稟賦……
化壽爲壽,活出第二世……】
【注:持此迴,可在一定程度之上,選擇自出、稟賦、壽元、氣運、命數……】
【注:此碑極限爲七元,超邁其上者,無可迴……】
【注:六道迴已崩滅,故迴難盡全功,只可託生於死之……】
【注:天海廣大,一日數變,持之,或有異象……】
【注:持此碑迴,若選擇出稟賦氣運……則無法保留前塵記憶……】
……
“六道迴碑?”
楊獄眼皮微跳,餘掃了一眼甲板上遠眺天海的諸般幹剛高手,轉回到房間。
嗡!
幽靜的天之,楊獄闔眸定,心海之中九織,諦聽的聲音從其中傳出:
“天海有諸般道路,可要說最有可能瞞過那位的,自然是六道迴……”
六道迴,是九劫最爲尊貴強橫的‘道寶’之一。
其上匯聚著不知多大神通主的心道韻,縱然是道者,也無從窺探分毫。
“六道迴,與冥書相輔相,但如今幽冥不全,六道破碎,絕大多數手段都無法徹迴……”
諦聽儘量簡短的介紹了一下六道迴碑的來歷與用法,最後警告道:
“我等持此碑,只爲進天海,絕不能真個了天道迴!
否則,在天道未歸,迴破碎的如今,前塵記憶一旦消失,只怕是再難以尋回!”
話至此,諦聽不再多言,留下此碑就消失在心海之中:
“此天海,不必彼此聯絡,時候到了,三葬大師將會來尋你我……”
“切記,切記……”
……
……
啪!
幽暗明滅的玄黃之葉上,諦聽碎了九團,又以虹遮掩左右,方纔看向正襟危坐於蓮臺上的三葬和尚:
“他收下了。”
“嗯……”
三葬和尚眼皮也未睜開,只是點點頭:
“有此碑在,除非祂的視線從來不曾離開過楊獄,否則也無從捉……”
“可惜,六道迴還未重塑,否則,你我出天海何須如此麻煩……”
諦聽也把玩著一塊六道迴碑。
他乃是幽冥界的神之王,若六道迴仍存,哪裡會憂心進出天海?
“若六道迴已然重塑,那麼,此天海,更難十倍……”
三葬和尚聲音飄忽:
“六道迴雖爲上十二天共掌,可本還是那位掌握著,你可莫要忘了,祂是真正意義上的,諸天大天尊……”
“……”
諦聽默然,心中又不升起了一抹遲疑來。
‘真要反抗嗎……’
“你又搖了。”
三葬和尚突然睜開眼,眸中似有業火在燃燒,雖很快平息,還是讓諦聽心中一凜。
“落子無悔,既然決定了要做此事,就絕不能給自己留有餘地!”
三葬和尚淡淡道:
“未來也絕不會再有如此機會了……”
“後悔自然不會,只是終歸有些忐忑遲疑……”
諦聽嘆息。
他生於九劫之初,活到如今,何止億萬年?
但他從未與任何人鋒爲惡過,要行此事,實在是難以抑制心中的悸。
“你且去!”
三葬和尚看著他,目炯炯。
“也罷。”
諦聽不再遲疑,碎了六道迴碑,倏忽間消失在虛空之中。
“善哉,善哉!”
三葬和尚點點頭,這纔看向了虛空之外,那一株無盡偉岸的世界樹下:
“帝君現,是要爲貧僧送行嗎?”
嗡~!
玄黃世界樹搖曳枝幹。
大樹下,有神鳥落於肩頭,灰袍老者的影浮現,回之以嘆息:
“你還是如此暴戾的子……”
“暴戾嗎?”
三葬和尚不置可否,只是問道:
“帝君,那爐子果然不在玄黃天地之間嗎?亦或者,您不願予貧僧一用?”
“那爐子若在,那楊小子祭天之時,老夫就給他了。”
灰袍老者微微搖頭:
“老夫何曾誆騙過任何人?”
“這……”
三葬和尚眸微閃,卻還是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是小僧叨擾帝君,還請勿怪罪纔是……”
“你我也算故人,何來叨擾之說?只是,老夫仍想勸你一句,須彌逆之尚有機會,逆祂,則必無生機!”
灰袍老者還是勸了一句:
“祂的境界,已經讓老夫都覺到恐怖……”
“帝君都恐怖的境界……”
三葬和尚心神搖曳,但很快平復下來:
“帝君多慮了,小僧此去,絕無心與之爲敵,只是要在須彌降臨之前,蓄微勢,以圖自保……”
“罷了,罷了。”
灰袍老者不再多言,而三葬和尚微微躬間,已經消失在了玄黃世界樹的籠罩之下。
“唉!”
許久許久之後,目視天海的灰袍老者方纔收斂心思,長長一嘆:
“道路上幾多骨堆,永生門前,多豪雄……”
“老頭,你變了很多!”
他肩頭梳理翎羽的神鳥瞥了他一眼:
“真懷疑我記憶中那縱橫睥睨,霸道唯我的五帝之首,到底是你不是……”
“鉛華盡洗,方得見道。”
灰袍老者只是笑了笑:
“昔年青帝求死,如今青靈求生,兩者之間,自有區別,你何時悟到這一點,就可超邁困鎖你多年的藩籬了……”
“老頭,我要走了!”
突然,神鳥振翅,後有諸神織如雲:
“那小和尚說的不差,錯過如今,或許未來無數年都不會再有如此大好時機了!”
“果真要走?”
灰袍老者似有些不捨,卻還是放開了手:
“那老和尚不是個好相與的,你此去,大抵不會比之九劫更好……”
“歷代五主,無不翱翔於諸天之巔,我又何能例外?”
諸織的雲團如天河逆流般衝上虛無之海,其中有長聲久久不絕,睥睨而桀驁:
“此去天海,不便死!”
……
……
“呼!”
楊獄緩緩睜開眼,他手在袖袍把玩那塊六道迴碑,卻也並未急於一時。
“乾道友可在?”
未多久,虛空中傳來了黑白子的聲音,這尊龍門派的太上長老得了允許方纔含笑進此間。
“恭喜道友!”
“哦?”
楊獄心中微:
“喜從何來?”
“貧道七年前上稟之事,剛纔得到了掌教的批覆,他老人家允許你修持我‘龍門練氣’,且,不必你加龍門……”
黑白子拱手道喜,心中也頗爲喜悅。
七年間,他不知與眼前這位論道多次,深知這位的功行眼界都不下於自己,乃是滄海珠,迫切想要將這位拉自己所在的陣營。
若非功法不準外傳乃是鐵律,他早第一次見面就送上功法了。
如今得了掌教應允,自然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不加龍門派,也可修持練氣?”
楊獄有些驚訝。
幹剛界對於練氣的管控極爲嚴格,哪怕黑白子頗有拉攏之心,卻也從未做出過承諾。
這是……
“貴掌教有何要求?”
楊獄反應過來。
他心知,但凡破例都有原因,龍門派必不例外。
果然,黑白子神微微一僵,卻還是笑了笑: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家掌教他老人家對於玄黃靈相修持法頗有興趣,想要換一張真靈圖……”
“玄黃靈相修持法並不外傳,怎麼,幹剛界莫非沒有靈相修持法?”
楊獄神古怪。
不同於幹剛界的嚴格,玄黃天地對於靈相修持法卻並未有什麼控制。
雖然玄黃天地難以進出,但如此多年,也必然有著流傳於外的。
“有,倒是有,只是,那靈相修持法門極難,這麼多年下來,也並未聽說有誰人兼修了靈相……”
黑白子想了想,道:
“我家掌教對於靈相修持法頗爲喜歡,可這麼多年下來,蒐集了不知多種法門,卻總是無法門……”
“哦?”
楊獄這倒是有些驚訝了,不過也不甚在意,他這百餘年間蒐集的靈相修持法不知幾千幾萬,並不覺得如何珍稀。
事實上,他也從非敝帚自珍之人,縱然是人仙武道,他也願意傳授於人。
敝帚自珍,無法孕養一道。
“如此,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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