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的門子見著田薇,一點不驚訝,更不通傳,直接就笑瞇瞇地把人往里頭引。
田薇一看這架勢,心里更加有了底,覺就是個坑,等著來跳。
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扶著腰笨拙而小心地往里走,一路上只聽得歡聲笑語,竹樂音,又看到好些伎人往來其間,行為浪,便皺了眉頭,問道:“今日請了多伎人助興?”
門子笑道:“不多,也就幾十個吧。眷在東院,那邊也正好玩著呢,夫人要不要過去坐坐?”
田薇把臉沉著,生地道:“不了,直接領我去見邵監。”
活生生一張嫉妒的臉。
門子笑著,了一個小廝來問:“邵監此刻在哪里?去和他說,他家娘子接他來了。”
小廝道:“邵監麼?喝醉了,老爺讓我把他扶到客房歇著呢。邵娘子,小人領您過去。”
楊家的客房設在北院,田薇走到院子附近,只見一個才留頭發的小丫鬟蹲在那里撿石子玩兒,看到們就飛快地站起來,一溜煙地往里跑。
小廝喝道:“干什麼?鬼鬼祟祟的!”
那丫鬟并不搭理,直奔其中一間屋子而去。
小廝對著田薇干笑:“才買的小丫頭不懂規矩,讓您見笑了。”
田薇淡淡地道:“你家主母呢?你怎麼稱呼?”
言下之意,就是說這小廝和楊家都不懂得規矩。
市舶司三個主要員,一是楊提舉,二是邵璟,三是呂舶干,來了,楊提舉的妻子怎麼都該出來接待。
然而這家人倒是稀奇,從外到里,都是下人主事,主人始終不面。
小廝本就是在楊提舉面前聽用的,很是懂得聽聲看臉,立刻聽懂了田薇的嘲諷,恭敬地道:“讓娘子見笑了,我家主母正接待著知州夫人,這就來了。”
田薇暗自冷笑,好個楊家,嘲諷他家沒規矩,這小廝就能拐著彎說不夠格——監能和知州比大小嗎?不能。
也不出聲,板著臉走到院子里,只見剛才那個鬼鬼祟祟的小丫鬟使勁拍了一間屋子的門幾下,回頭看了一眼,驚慌失措地往外跑。
田薇淡淡的道:“拉住!”
喜眉沖上前去,一把薅住那小丫鬟,道:“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小丫鬟拼命掙扎著,大聲道:“你放開我!你又不是我家的人,管得寬!”
田薇恍若未聞,問那小廝:“邵監在哪間屋子?”
小廝先是盯著那屋子看了看,再看看這小丫鬟,接著一臉驚慌,推辭道:“小的記錯了,邵監不在這里,這是其他客人,還請娘子先往前頭坐一坐,小的問清楚邵監在哪里,再給您送出來。”
田薇目犀利地盯著那小廝,冷冷地道:“你確定?不是你把人送過來的?這都能記錯?”
小廝躲避著的目,顧左右而言他:“今天客人太多,大家都高興,很多人都喝醉了,所以記不得了……”
田薇道:“沒關系,我
先看,錯了再賠禮!老周,上!”
“是!”老周頭立刻走上前去拍門。
無人應答。
田薇便道:“怕是醉死了,這可不行,趕把門破開。”
老周頭抬就要踹門,小廝趕攔住:“不行啊,今日來的客人非富即貴,不好得罪的……”
恰在此時,屋里傳來一聲奇怪的響,像是什麼東西倒在地上,又像是有人抑不住地悶哼了一聲。
小廝臉蒼白,額頭甚至冒出汗來。
田薇淡淡地道:“我是為了救人,不怕!踹!”
“怎麼回事呀!”一條聲及時響起,一個打扮華麗,年約三十多的婦人領了好幾個穿著華麗的眷走過來,加上隨行的丫鬟婆子,浩浩得有十多人。
“楊夫人。”田薇淡笑著行了個禮,和楊墨的老婆打招呼:“聽聞外子醉酒,我來接他回家,本想先去拜見您,但聽府上的下人說您忙著接待知州夫人,顧不得這些,就沒敢冒昧打擾。”
這話含義頗多,可謂是一點面子都沒給楊娘子留。
楊娘子卻也不氣,笑地手要去拉:“都是我的錯,今兒確實很忙,這些底下人不懂事,怠慢了弟妹,我稍后懲罰他們給你出氣!男人既是醉了,那就讓他躺著,咱們去樂樂。知州夫人聽說你來了,你過去一起玩耍呢。”
另外幾個眷都是明州有頭臉人家的,都認識田薇,紛紛和打招呼,笑道:“來都來了,一起去玩玩,不然等著你生了,就沒得玩啦。”
田薇猶豫片刻,道:“可是我擔心子……”
“不用擔心,就在我家,能怎樣?”楊娘子上前攙扶:“走罷。”
田薇便改了主意:“也好。”
才走了沒兩步,就聽里頭一聲尖:“救命啊,抓賊啊!”
眾人頓時大驚,楊娘子忙道:“我們快回那邊去,這邊給男人們。”
眷們張惶失措,忙著往外,喜眉把田薇護住,低聲道:“怎麼辦?”
田薇輕輕搖頭,不用怎麼辦,只等著看戲就好了,楊墨心安排了這麼一場好戲,怎麼肯輕易算了。
果不其然,楊墨本人帶了一大群男客,浩浩地趕過來,大聲道:“賊在哪里?哪里在喊?”
楊娘子指向疑似邵璟在的那間屋子:“這里。”
楊墨走上前去一腳踹開房門,揚聲罵道:“好你個蟊賊,竟敢闖我家!瞎了你的狗眼,也不打聽打聽這是哪里!”
他嚷嚷了這麼兩句,接著就啞了聲,好像被什麼嚇住了一樣,呆呆地站在門口著屋里,一不。
“怎麼了?”眾人不得好奇,紛紛涌上去:“怎麼回事?”
“老爺,老爺,救命,這個登徒子輕薄強暴妾……”隨著這聲哭喊,一個衫不整的年輕子撲到楊墨跟前,抱著他的哭得梨花帶雨:“您要給妾做主啊!”
眾人頓時啞然,同時眼里迸發出強烈的興趣,紛紛勾著脖子往里看,這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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