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那朵烏雲，依舊在向地宮上方的位置靠近。

它移的速度不不慢、不急不躁，就像是在凝聚天地之力，同時等待既定的時辰到來。

小妖和老甲，卻是已經大戰了上百回合。

空氣中到都是湧的能量，那些能量有的鈍如重錘，有的利如刀鋒，有的如大河奔騰排山倒海，有的又如小溪潺潺卻暗流洶湧，總之無一不殺機，無一不兇猛。

但表面上，卻風平浪靜，你本無法察覺有一正氣或者仙息在外泄。

陳世番眼下遠遠地飄在兩三裡外的空中，擁有仙息的他，面對這些洶湧的能量，竟也覺得如鋼刀掛在上，不得不調仙息進行抵抗。

他尚且如此，普通人更不必說了。

除了漁長老、讀長老能與他站在一起，其他幾個大高手，都已經跑到五裡開外了。

不過這倒並非是他們怯戰，而是皇帝有令，要他們不得手。

老甲，終究是給了小妖最大的面。

皇帝，也終究有著屬於帝王的自負。

此刻，地宮上方，白綾紛飛遮天蔽日，猶如九條白的巨蟒。

而巨大的谷蛟，卻無論是在型上還是威勢上，都自始自終地製著它們。

九蟒鬥一蛟！

轟隆隆，轟隆隆，天地間回著巨纏鬥的聲音，便是幾十裡外，都清晰可聞。

此時，整個淮安城早已被夷了平地，甚至連一面端牆都沒有，碎瓦片、木屑、磚塊撒了厚厚一地，就這麼平鋪著。

到時廢墟中有數十條長長短短的“路”，這些路，是谷蛟或者九蟒低空掠過時刮起的痕跡。

雖已是過了數十回合，然而戰鬥的時間，也不過過去十余息罷了。

而此時，小妖已是臉凝然。

知道，自己不是老甲的對手。

盡管獲得了鎮妖石華不的能量，如今已號稱擁有妖王一半的能力，哪怕是對付程中原這類一品大宗師也決然不在話下，然而在老甲面前，卻明顯覺力有不逮。

老甲，至是超一品！

是啊，他擁有谷蛟，他專心修劍數十年，他有劍仙留給子孫的最強籍，他還有劍奴手把手的指導，甚至還有天底下所有的天材地寶任他選用，超一品又有何稀奇?

但超一品可能只是老甲的下限，因為小妖知道，自己雖然與人類的修行系不同，但論實力可能也在超一品之列了。

卻只能撐住這十余息時間?！

“哧！”

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陣布匹撕裂的聲音。

小妖的一條白綾，或者說白綾所化的巨蟒，已然斷兩截，從空氣中跌落了下來。

小妖突然覺屁痛......啊不對，那是尾，九條尾之一。

一條尾被斷去之後，剩下的八條尾就更難對付谷蛟了。

很快，小妖兵敗如山倒。

一條又一條的“白蟒”斷兩截，紛紛從天空掉落下來。

小妖疼得臉煞白，冷汗涔涔。

九條尾，向來是九尾家族最，也是最為強大的武。

但每斷一條，都不可修複，不可再生！

所以，小妖很用出九尾，有時候寧願化狐貍與敵對戰，也不想用九尾。

誰會輕易的用出自己的底牌呢?

然而這次為了替秦源拖扛天雷的時間，終究是力一搏，出了底牌。

可，老甲太強了......

白蟒一條條隕落，尾一條一條斷去，很快就只剩下一條了。

小妖的氣息也了，噗地噴出一口鮮。

一千多年來，第一次到了真正的絕。

但在絕中，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好像一個人。

就像人一樣，為了心的人，為了堅持的心念在戰鬥呢。

在一片模湖的視線中，小妖仿佛看到了位於東勝島上的老家，那個乾淨的山。

那裡有自己的父王和母后。

仿佛又看到了，母后在跟講那句說過最多的話。

“上兒，你與人族親近，這倒也無妨，但是千萬不能與他們睡。人最是無了，這一刻他們與你好，下一刻就很可能會對你刀劍相向。”

上，就是小妖的名字，只因那年誕生在東勝島上，便取了此名。

狐王上，在這一刻咯咯地笑了起來。

因為覺得，自己比其他狐妖都厲害，不但和人睡了，而且那人也沒有對自己刀劍相向。

那人，是大英雄。

總有一天他會仙，為這片的傳奇。

而他的通天之路上，自己曾與他為伴，那些日子，每一天都明，比自己此前的一千多年，可都有趣多了呢！

空氣中回著小妖的笑聲，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然而，老甲卻突然停了手。

“小妖，你已經盡力了，走吧！回到你來的地方去！”

小妖卻倔強地搖了搖頭，輕笑道，“不回去了，回去的話......余生也不會太歡喜，莫不如就這樣。他瞧見我為他死，便會記住我，可能好幾世都忘不掉我......沒準，下一世我變人了呢?老甲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好?”

老甲眼中閃過一難以名狀的緒，但隨即又被帝王的威嚴與凌厲所佔據。

“小妖，你若是繼續冥頑不靈，那朕就只能送你先上路了！”

......

此時，開啟了守模式的秦源，已經悄悄出了地宮，且站在底下有一會兒了。

以他如今準半聖的修為，自是能藏的極好，便是老甲也休想發覺。

抬頭看著小妖說出那番話，他心確是一片翻騰。

人生在世，有這般紅知己，夫複何求?

雖然堅定地認為，這就是柴莽布置的幻境，但是秦源確定，哪怕是在現實，小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嗯，這麼說，能走出幻境，返回到現實，一定得好好疼疼。

一邊想著，他又一邊朝旁邊挪了幾步。

抬頭目測了下。

嗯，這個位置正好......

此時，老甲的耐心已經耗盡。

或者說，這一刻他早已不是老甲，而是坐擁天下，不容挑釁的皇帝。

於是在冷眼最後瞧了下小妖後，他手臂微微一抬，便要讓谷蛟殺了。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覺頭皮有點發涼。

與此同時，好像有道影照在自己上，總覺得有那麼點......森。

強大的神識讓他不需要抬頭，就能清楚地看到，就在自己的頭頂，懸浮著一朵烏雲。

這烏雲看上去很普通，而且也就幾平方大，你甚至覺不到它蘊藏著什麼能量，普通人見了定然會認為那不過是一片雨雲罷了。

但老甲知道，那可是蘊含著天劫之雷的雲！

以他的修為，其實早就注意到這朵烏雲，從自己頭頂飄過了。

只是他也知道，天劫從來不會劈錯人。

所以當那朵雲路過他頭頂時，他完全沒有在意。

嗯，他覺得這雲只是路過。

而且畢竟人家是天道派來的，路過一下......他總不能反對是吧?

可現在有點奇怪。

它為什麼停在自己頭上不走了呢?

盡管老甲絕對相信，天道是不可能認錯人的，但是這麼一朵烏雲飄在自己頭上，總歸是心裡有點的——哪怕他是皇帝，也會。

於是他不聲的，先往旁邊挪了挪。

對嘍，這樣就安全了嘛......

啊等下?

為什麼雲也了?

它依舊在自己頭頂?！

老甲有些困，天道真的認錯人了?

天道當然不會認錯人。

畢竟這朵烏雲，現在瞄準的，就是那個要遭雷劈的秦源啊！

只不過......他一直都站在老甲的腳底下啊。

老甲剛剛挪了挪位置，他當然也跟著挪了挪。

挪完，還抬頭目測了下。

嗯，以老甲的為一條直線的話，他很確定自己就在這條直線的延線上，通俗的講就是他在老甲的正底下，正得不能再正了。

接下來就等雷劈了。

此時，雖然還沒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但是老甲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

當他意識到不對勁時，一聲嘶啞的炸喝也轟然傳來。

“皇上，閃開！”

那聲音裡，裹挾著一陣強大的勁風！

這聲音，當然是劍奴的！

有皇帝在的地方，當然有劍奴！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天劫都已經在秦源頭上了，怎麼還可能一直等?

“轟隆隆！”

只聽得一聲震耳聾的炸響，一道青的天雷，便瞬間降臨。

伴著天雷，一陣狂暴的氣息轟然散，小妖當即被吹出數十丈開外，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更外圍的漁長老、陳世番等人，也紛紛被震落到地上，紛紛噴出鮮！

天雷之威，恐怖如斯！

而這天雷，便直直的從老甲的頭頂穿，又從他的腳底穿出，隨後又從秦源的頭頂穿，從他腳底穿出，直到進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