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吊帶背心疊穿一條黑休閑吊帶,長及踝,是遮得嚴嚴實實,手臂全在外面。
晏斯時盯著抓撓的地方看了一眼,起了好大一個疙瘩,因為皮白,那泛紅的就更醒目。
“下去吧。”晏斯時提議。
他上沒著外套,沒法替擋一擋。
“不再坐一會兒?”
“當包?”
夏漓笑出聲,“習慣了。我o型,比較招蚊子。再坐一會兒吧,我開車一趟不容易。”
晏斯時就說,“好。”
一時間卻又沉默。
夏漓不想起了當年和晏斯時逃了晚自習的那一晚。
他們走過步行街,喝熱紅豆茶,他喝凍檸七。
而那家音像店,前些年就倒閉了。
夏漓忽說:“你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聊過關于世界末日的話題?”
“嗯。”
“你還記得12年12月21日那天,自己在做什麼嗎?”
晏斯時略微思索,“不記得了。”
或許泡在圖書館,或許服藥之后,昏睡一整晚。
那是那段時間的常態。
“你呢?”他問。
“我好像是在趕作業。”夏漓笑說。
不過那天很多人告白,們院里了好幾對。
夏漓又說:“我記得當時問你,你說,你的心愿不以意志為轉移。現在呢?假如再有一個世界末日,在那之前,你有沒有必須做的事?”
說話時,夏漓轉頭去看了晏斯時。
沒想到,晏斯時也正看著。
目頃刻對上。
夜里去瞧,眼睛的更深,黑茶調,似這靜幽山林。眸流轉,是今日月。
有什麼,似羽或者柳絮,在他間輕拂了一下。
微不可覺的。
這對視讓夏漓有點慌,率先轉過頭。
就聽見晏斯時輕聲說:“末日之前沒有。此時此刻有。”
“什麼?”
他的回答不是語言——
他手,捉著手臂,輕輕一帶。
斜側,傾倒而去,膝蓋抵住臺階,徑直撞一個懷抱。
溫熱溫,淺淡酒氣,按在背脊的微涼手掌……
所有一切,視覺、嗅覺與覺,被名為晏斯時的人,占據得滿滿當當。
連心跳都不屬于自己。
晏斯時低頭,下抵著肩頸,深吸一口氣。
半醉的人,總該有點逾距放縱的特權。
皮上清甜氣息涌肺部,讓他如同從黑漆漆的低海底,探出水面。
第一次覺得。
呼吸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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