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生日那天,凡是課間他都躲了起來,下午下課以后更是直接去了鐘樓的那座空教室。
他正準備戴上耳機聽歌,卻聽窗外廣播里,響起了《farewell dear ghost 》的前奏。
這歌分外冷門,能在這小小的校園電臺播放,不得不說很讓人驚喜。
如果第一首是驚喜,后面接二連三播放的matt duke和sonic youth的歌,就讓他有些驚訝了。
假如不是正好有人與他喜好100%相同,那就是有人專門為他點的歌——畢竟今天是他生日。
這日天氣很好,空氣微冷,卻是出了太,薄薄的落日,將整個校園都籠罩在一層淡金的里。
聽完廣播里播放的《男孩看見野玫瑰》,晏斯時終于起,下樓。
他想搞清楚,究竟是真有人與他心有靈犀,還是有人送了他一份特殊的生日禮。
但問了廣播臺值守的播音員,沒問出結果來。
說完全不失是假的,但他又能領會,這份匿名的用心。
不打擾的祝福。
回到樓上空教室。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味過“心好”的滋味,今日有些久違。
夏漓這時候來了,分給他一只紅豆面包。
或許因為心好,他認可對其“小賣部最好吃的面包”的評價。
一道下樓時,夏漓特意叮囑他,晚上過來這教室千萬記得熄燈,因為逃課被查過。
這也驗證了他此前對的判斷,一個并不算是守序的好學生。
到了樓下,夏漓問他是不是心很好。
他沒想到自己的神已經一即知,這一刻是分促使他開口:“今天生日。聽了首喜歡的歌。”
夏漓對他說“生日快樂”,那瞬間的眼里起某種由衷的喜悅,好似某種得償所愿。
眼睛明亮如燈,在暮四合的夜里,讓他微微愣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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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明中將在四月迎來百年校慶。
這種大型活晏斯時一貫興趣缺缺,班主任讓他做學生代表發言,他直接拒絕。
班主任又去找王琛。王琛是個做事很講究“建設”的人,在他看來這種發言就毫無建設,也選擇了拒絕。
最后是陶詩悅接下了這份差事。
所有人都在忙著準備校慶活時,晏斯時在教王琛打籃球。
王琛這人和籃球這項運就不沾邊的,但他學什麼都投,這讓晏斯時這個老師也沒有敷衍教學。
球飛出去,差點砸到人,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場外的夏漓。
跑近確認是否真的沒被砸到時,意識到第一次這樣近地觀察,目微微躲閃,是暮天里,梨花般微冷的白。
在校外買水時,王琛提及尚智書店。
那瞬間飛快轉過頭來看他。
他立即領會了的意思,有些抱歉在告訴王琛之前,沒有提前詢問的意思。
人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基地,分給他,卻不見得愿意分給任何人。
而他意識到,在那里,他擁有比旁人高得多的優先級。
是出于什麼機,很難條分縷析,他決定讓這個基地的所在,今后徹底變他和的。
那個校慶日,晏斯時至今不愿回想。
霍青宜差點出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似行于鋼繩索之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他向學校請了假,那一陣就待在家里,很害怕哪天不在,就發生無可挽回的狀況。
一直到四月末,楚城的春天,似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結束了。
那天去學校,經過書報攤順便問了問新一期的雜志,老板告知最后一冊被買走時,他也很難生出失的心,似是已經適應了那種一切都在向著衰敗發展的,常態的頹然。
但下午最后一節課下,跟王琛吃完晚餐,回到教室,卻發現桌上多了那本他沒有買到的《看電影·午夜場》。
黯淡生活里的意外之喜。
“天氣不錯,祝你心愉快。”
謝那位匿名的“s”同學,讓他擁有了難得的,兩小時的愉快心。
王琛有個筆記本,那上面印著一行字,life goes on.
無論如何,生活總要繼續。
五一陪同夏漓去逛電腦城。
和王琛,是他在明中真正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對于朋友,他一貫能力之盡心盡力,況且列那兩份配置清單也沒有耗費他太多時間。
一定要請他和王琛吃飯,反倒讓他覺得太客氣了。
男生買單,在他這里是常識,是以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好像很不高興。
他好像第一次在臉上看到這樣挫的神,下意識就想補救。
不喝甜飲,但提議讓請客。
這提議讓目一瞬間又亮了起來。
那一刻,他稍稍明白了不愿意讓他買單的心。
他跟聞疏白是從小長到大的關系,認識時間長了,很多時候就沒那麼講究,而王琛在某些時候又缺弦。
相較而言,孩子的心也許要幽微得多:或許在這里,朋友應當禮尚往來,有去有回,是循環互利的過程。
那麼,假如他當是朋友,就應當遵循這種平等的規則,不應該因為是生而有所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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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晏斯時好像是在那個
夏天,去新加坡參加sat考試,順便游覽海底世界之后,喜歡上了海洋。
深邃靜謐,但因為有了魚,一切都熱鬧起來。
那種熱鬧與人群的喧囂不同,只是存在卻不打擾。
那天他是一個人去的,沒有跟陶詩悅和王琛同行。
一個人就不必遷就他人的行程,那時候海底世界在做一個集章的活,他得以不不慢地逛遍整個場館,完了全部的打卡集章。
那張蓋了章的明信片原本打算作書簽之用,但那天早上在連廊里,聽見了夏漓和他們班男生的對話,才知那天是生日。
臨時準備來不及,又怕顯得缺乏心意,就想到了那張明信片。
送給夏漓時,的驚喜遠遠超出他的預期,哪怕他搞錯了時間。
他是后來回教室后意識到,原來去年第一次跟見面的那天,是的生日。
出生在夏至日的生。
這種巧合是否也構了格某一部分的特殊。
暑期高三補課,晏斯時待在家,一方面照顧霍青宜,一方面開始準備申請學校的資料。
整個暑假都過得有些沒意思,好像時間只是在機械地流逝,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開學以后,整個高三年級的氣氛明顯為之一變。
國際班搬到了七班的同一層,去洗手間會經過七班的教室。
他有時候穿過走廊,會無意識地往七班教室看一眼,但空間的,每個人桌上都堆疊著山一樣高的教材,讓人很難一眼看出來,夏漓究竟在哪座“山”的后面。
這樣張的節奏里,夏漓還能出時間給好朋友過生日。
但那麼魯莽,不提前做好二手準備,差一點撞到班主任的手里。
是搬到高三教學樓之后,晏斯時對七班的班主任老莊有了初步的印象,因為他老是會在晚自習時跑去七班教室外的走廊巡邏,一臉嚴肅,好像只要手底下的學生放松一分鐘,天就會塌下來。
讓他逮到,恐怕如夏漓這樣的好學生也難逃一頓訓斥,那蛋糕想要保下來,更無異于天方夜譚。
有些不忍心見這樣的“慘劇”發生,他便主承擔了打掩護的職責。
那蛋糕放在他桌上,一直無人來認領。課間他去洗手間,才知七班在數學考試。
國際班下晚自習很早,他早該走了,但還是等到七班考試結束,遞了由他保管的蛋糕。也分得一杯羹。
王琛也分得一塊。
王琛吃完了自己的那塊,又來覬覦他手里的:“你拿了半天了,反正又不吃。”
“誰說的。”他提起叉子,切了小塊送口中。
那整個秋天,是晏斯時記憶中較為輕松的一段時間,因為霍青宜的狀況稍稍穩定了下來,不再那樣頻繁反復。
冬后的某天,或許是聽聞了這個況,晏綏章打來電話,說爺爺讓他回北城,把霍青宜也帶回去——媽媽帶著兒子一直住在娘家,沒有這樣的道理。
晏斯時很生氣,只有跟晏綏章通時才會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他無法理解,始作俑者為什麼對當前的局面毫無反思。
他做不了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配合晏綏章那套父慈子孝的表演。
打完電話,聽見一聲輕咳,才發現空教室里還有其他人。
走近發現是夏漓。
或許同類對同類總有最敏的嗅覺,出聲的一瞬間他便察覺到也心糟糕。
說話帶一點沙啞和甕聲甕氣,但線昏沉,湊近了也看不清神,只聽聲音,能辨別可能哭過。
他不喜歡這樣的低沉的氛圍,但自知無法安什麼,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一起出去散散步,吹吹風。
到了燈火明亮,他看了一眼,見鼻尖泛紅,眼里猶帶著一些的水霧。
風很冷,穿堂而過時,打了一個噴嚏,他沒想太多
,怕冒,了外套給。
去點飲料時,注意到點了紅豆茶。
上次是紅豆面包,這次是紅豆茶,或許喜歡紅豆口味的東西。
經過幽深的步行街,夏漓問了他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事關世界末日。
那一刻他有種說不出的疲憊,因為好似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毫無出路。
假如真有世界末日,那至他會知道,12年12月21日就是所有一切無能為力的終點。
悲哀在于他并不相信這種玄學,因為足夠清醒。
清醒的人哪怕片刻將神寄托于虛無都做不到。
他唯一希,在“末日”之前一切都好起來。
但他只能說,他的心愿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不確定出來散步是不是起了反作用,他的能量場太低,有時候甚至會生出自厭的緒。甚至之后兩人待在尚智書店,氣氛仍然低沉。
但愿夏漓沒有后悔逃了晚自習。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將夏漓送回到住的樓下,住他,卻反過來關心:你心有變好一點嗎?
他在那瞬間愣了一下,因為看見目里落著路燈的,一時明滅,一種言又止般的晦。
好像是在這刻,他生出后知后覺的心。
但像此刻吹過他們的風,來不及捕捉就消散了。
而這一刻恍有所的心,在那那個下雪的走廊里,再一次復現:
那天是圣誕節,由七班的英語老師起頭,一時整層樓所有班級都跑出去看雪,二十班也不例外。
明明走廊全是人,卻都不約而同保持靜默,無疑是個很奇特的場景。
下雪對他而言已是見怪不怪了,他看了兩眼,收回視線。
準備轉回教室時,下意識朝著走廊那端,七班教室看了一眼。
沒有想到,夏漓正看著他這邊。
兩人目撞上。
那一刻,有難以捕捉風聲,在心口回。就像那天晚上。
夏漓邀請他去福安古寺祈福,他沒有拒絕。
純當是討個吉利。
千年古剎靜默肅然,他低頭面對佛像時,腦中卻一片空白。
只有一種純粹的悲哀。
他不缺虔誠,但正因為虔誠,所以無法違心。
是以,什麼也沒有祈求,就這樣走了出來。
出殿時,林清曉正攔住一個七班生問有沒有見到夏漓。
他也不由自主去找的影,就看在正站在古柏樹下寫祈愿的紅布條。
走過去時,出聲將嚇了一跳,害字寫錯——他看見迅速涂掉了正在落筆的容。
愿所愿得償。
好像缺指向。
拿了紅布條,踮腳去掛,似乎想掛得高一些。
他便幫忙,盡量掛得高得誰也夠不著,或許能讓的祈愿最快抵達佛祖的耳畔。
掛好了,轉頭去看。
夏漓正仰頭看著寒風里搖擺的那一抹紅,神無比虔誠,仿佛那上面所寫,就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可以拿許許多多的東西,換得它真。
晏斯時看著,沒有出聲。
那一刻,他想起一則偈子,忘了是書里還是電影里看來的:
不是幡,也不是風。
/
[08]
那樣兵荒馬的歲月里,一點后知后覺的晦心,還沒來得及展開為故事,就猝然輸給命運無常。
那個意外發生的下午,很多年都是他反復掙不得的噩夢。
后來,他忘了許多事。
明明一切都有跡可循,可惜被記憶塵封。
像一只落滿灰塵的匣子,里面裝著那個夏至以來,所有的故事。
等著有人一口吹盡塵埃,一一揭示。
替他補完那偈子的后半句:
是
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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