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看著手機備忘錄里記錄的幾十條采訪信息,陷了深深地惆悵中。
不知道陳西澤心里有沒有答案,但也不想就這麼平平無奇地敷衍差了,萬一弄不好,陳西澤真讓代表學生會上臺表演翻跟頭…
薛梨才真的要吐了呢。
在走在學校的銀杏路邊,絞盡腦地拼命思考著,忽然看到有生很興地吆五喝六朝著銀杏林走去,激地討論著什麼——
“真的是他?”
“這還能有假,我室友親眼看見的。”
“天哪,竟然才知道。”
“他也是臨時起意,沒幾個人知道的。”
薛梨看到不生都朝銀杏林趕了過去,也鬼使神差地跟著們,來到了林子。
遠遠地聽見吉他舒緩的音調傳來。
有個頭發染了流白的男生,坐在林子里,倚著一棵銀杏樹彈奏吉他。
他五給人一種清雋寡淡的味道,單眼皮,眼尾狹長,皮出奇的白,和他的發格外搭配,給人一種病態的蒼白。但他很漂亮,漂亮得像一就會碎的脆弱的玻璃城堡。
孩們坐在鋪滿了銀杏葉的林子里,自覺圍了一個圈兒,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傾聽著年的歌聲。
他一首接這一首地彈著吉他,從周杰倫的《楓》,一直到五月天的《知足》,懷舊拉滿了,好多孩都出手機來拍照錄像。
薛梨遠遠看著這人,真的好有明星范兒。
個人演唱會一直舉辦到十點半,宿舍即將宵,孩們才意猶未盡地三三兩兩散去了。
薛梨一直跟著這個白發吉他年,走到男十舍樓下。
終于吉他年忍無可忍,面無表地回頭,冷淡道:“沒帶手機,不加微信,不談友。”
“呃。”
薛梨沒想到這家伙這般直白,頓了頓,從書包里出工作牌戴在頸子上,“你好,我是學生會的,未經團委批準聚眾百人就算違規了,你是大一新生嗎,這邊想問問呢你的學院、班級、姓名。”
男生臉頓時煞白到無以復加的程度,顯然張了起來:“啊,我不知道,很、很嚴重嗎。”
薛梨噗嗤一笑,擺擺手:“開玩笑的啦,沒有這項規定,我只是想采訪一下你。”
“……”
吉他年臉松懈了下來,極度無語地看著面前這個超級無聊的…短發孩:“想問什麼?”
薛梨趕出小筆記本:“你知道夏日晚會嗎?”
“知道。”
“你覺得什麼樣的晚會,才歡迎呢。”
年單手揣兜,漫不經心道:“你覺得,剛剛林子里看我彈吉他的人多嗎?”
“多啊。”
“我歡迎嗎。”
“好像歡迎的。”
“那你覺得剛剛那種形式,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
沒有人組織,但有很多人來看,想走就走,不必強留,走了又會有新的人來。
“大家想聽什麼歌,我就唱什麼歌,不想唱了就離開,絕對的自由就是絕對的快樂。”
薛梨如醍醐灌頂一般,似乎明白什麼。
“啊!謝謝!幫大忙了真是!”雙手合十連聲謝,“菩薩保佑,好人一生平安,祝你有個好夢,拜拜!”
說完,趕跑回宿舍,迫不及待想跟陳西澤做工作匯報。
“喂。”后年住了。
薛梨回頭,卻見他冷清清地站在月下,漂亮得不似人間。
“你真的只是學生會的?”他不爽地問。
“對啊,我有工作牌呢。”薛梨亮了亮前的牌子。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好意思,我…還沒問你的名字,你是?”
年傲然地說:“我是許然。”
本以為孩會有所反應,卻沒想到,微笑地點了點頭:“我記住啦,謝謝你,許然同學,拜拜!”
“……”
250宿舍里,沈南星抓著薛梨的肩膀一陣猛搖:“許然啊!!!他是許然啊啊啊啊啊!瘋了吧!你居然不認識他啊啊啊啊啊!你都跟他說了那麼多話,為什麼不找他要簽名啊啊啊!”
薛梨用力掙開了沈南星的桎梏,咕噥道:“我就是不認識他啊!”
“你不刷某音嗎,那麼火的百萬超級網紅,你居然沒認出來!”
“我…我不刷短視頻的呀,我媽不讓我刷那個,說浪費時間。”
陸晚聽拿著手機走過來,將許然在鏡頭前彈吉他的視頻遞給看。
鏡頭里的年頂著一頭流發,彈著五月天的悉旋律,清清淡淡地唱著歌。
評論幾十萬,點贊上百萬。
“他真的紅。”
“太夸張了吧。”薛梨皺著眉,“就這樣唱唱歌而已啊,誰還不會呢。”
陸晚聽聳聳肩:“我也覺得他火得莫名其妙,但就是火了嘛,就喜歡他這種干凈、清淡、病弱型的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真的超級帥啊!”
“還行吧。”薛梨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還沒陳西澤帥。”
沈南星:“老實說,半斤八兩。”
“我也覺得,值絕對比得上,他是新生,估著這一進校,校草的寶座得易主了。”
薛梨見沈南星和陸晚聽都這樣說,覺得不可思議:“不可能,陳西澤氣質明顯好多了呀,他是擊冠軍…你們看過他擊的樣子嗎,百步穿楊,哪里是這什麼網紅能比的。”
沈南星笑著攬住小姑娘的肩膀:“這麼護著你小竹馬。”
“我客觀公正、實話實說。”
“不過話說回來,梨梨,你的運氣真的絕絕子了。”陸晚聽夸張的說,“許然心高氣傲,進校這麼久,就沒跟幾個生說過話,對他的更是答不理,今晚居然跟你說了這麼多。”
“因為我在采訪他呀,別說,他還真有想法的,幾句話就讓我茅塞頓開了。”
擺擺手,鉆進了書桌簾子里,“不說了,我領導等著我做工作報告了。”
陸晚聽湊到沈南星邊,手肘了:“運氣也太好了些吧!校以來,許然搭理過誰啊。”
沈南星聳聳肩,就看出來了,這丫頭就是走桃花!
*
冷冰冰的醫學院實驗室里,陳西澤背靠著白墻,將二十萬的轉賬匯了那個悉的賬戶里。
穿堂風冷颼颼地掠過,深秋的涼意徹人心骨。
“收到。”對方發來簡短的兩個字。
“這是最后一次了。”陳西澤指尖抖著,按下了這幾個字,“我不會再給你轉賬了。”
幾秒后,對方回了幾個字——
“你爸欠我們家的,這輩子,都別想還清。”
他獨自站在趴著藤蔓綠植的窗臺邊,看著窗外涼的夜,低頭點了一煙。
裊裊白霧緩慢升騰,將他籠了兒時無邊的夢魘之中。
……
薛梨很興,躲在被窩里,快速給陳西澤編輯著文字消息——
“陳西澤!我有想法了!以往的夏日晚會不都是在大禮堂舉辦嗎?由各學院的學生會組織大一新生觀看,強制參加。”
“這一次,我們的舞臺可以搭在綠地場,做天的晚會,觀眾也無須學生會組織、來去自由,只要宣傳部工作到位了,節目類型是大家喜歡看的,我相信會有很多同學愿意過來參加。而且想走就走,走了還會有新的同學來,甚至大二大三肯定都會有很多學姐學長來看的,人數一定不。”
“節目的類型,我覺得也可以更加靈活,甚至還可以邀請現場的觀眾同學參與其中!音樂學院也有蠻多高人氣的新生,也可以邀請他們…如果能有這些同學參加,甚至我們連網絡熱度都有了,線上線下同步直播,多好呢!”
“陳西澤,你覺得怎麼樣!”
“這主意是不是很棒!你都聽傻了吧!”
“是不是在嘆,怎麼會有我這麼聰明機智的手下呢。”
“夸我夸我夸我!”
陳西澤踱步回宿舍這一路上,手機嗡嗡震著,就沒停下來過。
薛梨蜷在被窩里,心臟狂跳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陳西澤的回應,不免也有些失落,正在即將關掉手機睡覺的時候,手機嗚嗚地震了起來。
陳西澤給打電話了。
薛梨心頭一驚,趕從床上爬起來,抓起外套悄悄溜出宿舍,在空的走廊里小聲接了電話:“陳西澤,你看到我的消息了嗎?”
“嗯。”他的嗓音永遠這般波瀾不驚。
“怎麼樣啊!”
“還沒睡?”
“唔…室友都睡了,我溜出寢室接電話呢,你呢?該不會睡著了又被我弄醒了吧。”
“我剛從實驗室出來,在回宿舍的路上。”
薛梨看著天邊的一霧蒙蒙的彎月,看了看時間,都快接近十二點了:“你每天實驗都這麼晚啊?”
“今天結束的比較早。”
“我室友,就是聽聽,你給修助聽那個…有幾個高中朋友也在醫學院,都沒這麼忙呢,經常一起約著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