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厘手掌微撐著桌子邊緣,緩緩站起,首先看向任匡,低聲道:“很謝任總能信任我,給我這個機會,也謝諸位同僚,一直以來的幫助。到了新的崗位,我也一定會依舊保持現在的態度,帶領項目組繼續前進。”
掌聲再次響起。
會議結束,任匡將程厘住,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下你可以放心工作了吧,”任匡看著程厘笑道。
程厘微笑:“我一直很安心工作。”
任匡神微嚴肅,說道:“正好,有件事想要和你說。關于我們自主泊車件的量產問題,目前我已經聯系了幾家汽車廠商,但是我們公司到底名氣太小。對方的合作意愿都不是很大。”
這個也是沒辦法的事。
程厘問道:“那現在問題是?”
“正好,有個車商負責人,愿意空,明晚跟我們見個面。我想來想去,你跟我去最合適。”
程厘一怔:“我去?”
進公司,還甚參加這種應酬。
畢竟是技崗位,不負責公司對外商業問題。
“以前你不涉及,是因為你職務不夠,其實別看余那樣,他喝酒是個好手,”任匡無奈道:“程厘,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在中國的商場,就得是在酒桌上。”
程厘點頭應下。
第二天晚上,接到了司機的電話。
因為昨天早上司機送,便要了的手機號碼,方便聯系。
程厘低聲說:“今天我有應酬,估計很晚回去,你就不用等我了。我結束之后,自己打車好了。”
司機一聽應酬,趕說道:“那更不行,你要是喝醉了,打車哪兒安全。”
程厘待會是要跟任匡一起離開,實在不方便。
司機沒辦法,只能應下。
晚上,程厘跟隨任匡以及他的助理韓曉琳,還有營銷部經理柳明易一起到了,一家名為明前的會所。
這是任匡定的包廂,整風格是那種中年男人,極其喜歡的江南園林風。連包廂的燈,都是古式六角宮燈,還擺著一架山水屏風,整氛圍影影綽綽。
“沒想到,泛海的首席架構師不僅年輕,居然還長得這麼漂亮。”
在任匡向眾人介紹了程厘之后,眾人紛紛笑道。
酒宴剛開始,大家還略顯客氣,聊的都是工作,言語之間,頗有些馳騁商場揮斥方遒的味道。
但酒過三巡,氣氛濃烈了起來。
就有人躍躍試,開始向程厘敬酒。
饒是旁邊的柳明易再次幫擋,程厘白酒還是喝了四五杯下肚。
“程總,真的是人漂亮,酒量也好啊。”見程厘喝酒也不扭,車商負責人這會兒也舉起酒杯,直接說道:“這次見面,我覺得真的開心的。”
任匡見對方松口,沖著程厘使了下眼。
程厘無奈,只得舉起酒杯,跟對方了下。
這次喝完,程厘確實忍不住,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
任匡的助理韓曉琳,見狀也趕跟上。
程厘到了洗手間,進了隔間,沒一會兒出來,韓曉琳問道:“程總,你要吐嗎?”
“吐不出來,”程厘搖頭。
此刻面酡紅,映著臉頰,反而更有種人面桃花的明艷。
險些將韓曉琳看呆了。
跟任匡見慣了這種場面,低聲怒道:“這些老男人,一個個見著漂亮姑娘,就跟蜂見著花一樣,恨不得圍著轉。也不瞧瞧自己的樣子。”
“只是喝酒而已,”程厘來之前,就做好了思想準備。
韓曉琳道:“也是,只要咱們擺出態度,明確底線,我看他們也不敢干什麼。”
程厘將手掌到水龍頭下面,沖了會兒,又了點水池邊的洗手,反反復復著手掌,剛才喝酒的時候,有人趁機了下的手心。
本來就喝了不,險些沒把胃里的酒吐了出來。
好在也像韓曉琳說的那樣,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線,不給任何人有利可圖的機會就好。
沒一會兒,兩人收拾好,走出了洗手間。
誰知,剛走了兩步,還真就見著鬼了。
程厘一抬頭,就看見迎面而來的許冀衡。
側的韓曉琳也是一驚,之前在聚餐的那次,也是在場的見證人。
“厘厘,”許冀衡看著程厘腳步虛浮,便要上前。
程厘手擋住他,皺眉:“許總,自重。”
許冀衡一怔,神似是有些繃不住。
這表,可把旁邊的韓曉琳惡心壞了,要不是親眼看見,許冀衡跟那個小三親親熱熱的模樣。
只怕還真以為,面前的人是什麼圣呢。
雖然跟程厘不是什麼好閨,但也看不得賤男人裝深。
不過韓曉琳還是強忍住,沒說什麼,畢竟許冀衡的公司目前跟泛海,還有合作。
“我們走吧。”程厘繞開他,準備離開。
許冀衡卻攔住了,低聲說道:“任匡帶你來應酬,就讓你喝這麼多?”
程厘懶得和他廢話。
許冀衡卻轉頭對韓曉琳說:“能麻煩,讓我和單獨說兩句話嗎?”
當然不行。
韓曉琳心底翻了個白眼,但不敢直接拒絕,而是看向程厘。
程厘微靠著墻壁,直接問道:“說吧,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我們兩個之間,再也沒有需要單獨說的話了,許總。”
一口一個冷漠的許總,讓許冀衡挫敗不已。
許冀衡卻不死心,向韓曉琳。
韓曉琳也有些無奈,是不敢得罪許冀衡,但又不想扔下程厘。
直到程厘說:“曉琳,你先到前面等我吧。”
韓曉琳這才點頭,低聲說:“有事就喊我,我就在前面。”
等人一走,許冀衡立即說道:“厘厘,我說過即便我們分手,我也不希我們之間是敵人。我只是擔心你而已,況且你在公司的職務是技崗,而不是在這里陪酒應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任匡談談,讓你以后參與這些應酬。”
程厘半垂著的眼瞼,終于抬起。
原本依靠著旁邊的墻壁,此時也一點點站直,眼神冰冷的向許冀衡。
“許冀衡,你是不是快要被自己深死了?一邊是有錢有勢的新歡,一邊是割舍不下的前友,你是不是還覺得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事,特別偉大?”
許冀衡面尷尬:“當然不是。”
“陪酒?所以你來干嘛?應酬對吧,你是覺得人到了這種場合,注定就是你們男人的陪襯,是你們消遣的工。所以你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跟我說這種屁話?”
程厘一向格溫和,但并不代表,弱。
里從來都是強而又清醒。
要不然也不會,在發現許冀衡的瞬間,就決定分手。
程厘著許冀衡:“還有我的工作,你憑什麼手?你以為你是誰,麻煩你現在搞清楚狀況,你跟我,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以后出現在我面前吧,畢竟死了的前任,才是最好的前任。”
說完,程厘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踩著高跟鞋,直接走了過去。
回了包廂,程厘神一直淡。
好在后半場,其他人都有幫忙擋酒,沒再喝多。
一直到十點,接近結束。
程厘手機突然震。
是容祈打開的電話,借口出去,接了電話。
“你喝了酒?”程厘一開口,容祈就聽出不對勁。
程厘:“公司的應酬,喝了一點點。”
容祈:“只是一點點?”
哪怕他此時沒站在面前,程厘似乎能想象到,他現在在皺眉。
程厘心虛。
“我讓司機來接你,”容祈直接道,“地址發我。”
程厘:“真不用,我馬上就結束了,回家。”
容祈:“地址。”
程厘無奈,只能將定位分給了他。
好在過了半個小時,應酬也差不多結束了。
一行人,走到會所門口,都在等車。
“程總,家住哪里?要不我順路把你送回去?”車商負責人笑呵呵的說道。
任匡趕說道:“沒事,我們公司有商務車,待會我來送好了。”
車商負責人:“任總,我還想當個護花使者呢,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嘛。”
就在說話間,突然有個聲音響起:“厘厘。”
程厘一晃神,轉頭,就看見許冀衡那張讓人厭惡的臉。
任匡也沒想到,許冀衡會在這里。
許冀衡直接走到程厘邊:“不好意思,我來接回家。”
他指了下,旁邊停著的一輛奔馳。
顯然,這是他的新車。
“喲,這位是……”車商負責人有些驚訝。
許冀衡正要說話,突然一輛邁赫緩緩開了過來,最后停在了會所門口。
接著,司機從駕駛座下車,徑直走了過來。
“太太,你沒事吧?”司機看著臉泛紅的程厘,有些擔憂的問道。
太太?
什麼太太??
不管是許冀衡還是任匡等人,都被震驚的說不出。
特別是許冀衡,此刻簡直頭腦一片空白。
程厘慢慢轉頭看向大家,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老公太擔心我了,讓人來接我。我就先失陪了。”
其他不明狀況的人,只是惋惜,年紀輕輕居然結婚了。
至于許冀衡,他一副本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程厘看著他的表,突然覺得好可笑。
這人,該不會以為現在還在為他傷,為他哭吧?
于是輕聲開口,以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想送我回家啊。”
微拖著尾音,似乎有些調皮。可是下一秒,冷冷開口。
“就憑你也配。”
說完這句話,程厘在所有人的注視,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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