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程厘終于發現了容祈的屬。
死!傲!!
忽然,程厘低頭看著面前的白米粥,用湯勺攪了攪,慢悠悠說:“你還記不記得高中生學,植分類。”
容祈漫不經心,朝掃了一眼,直覺要出幺蛾子。
程厘笑瞇瞇看著他:“就像我現在吃的這個白米粥,它本是水稻,而水稻屬于單子葉植綱,禾本科,稻屬。”
容祈依舊沒說話。
“所以你知道你的屬嗎?”程厘喝了一口粥,抬眼瞄他。
終于,容祈低聲開口:“什麼?”
程厘終于出得意笑容:“你是屬傲,科的。”
容祈視線落在上,清清淡淡,倒也沒惱。
弄得原本笑得很開心的程厘,突然覺得有點兒沒意思。
直到容祈突然說:“那你呢?”
程厘一怔,微有些迷茫。
嗎?
覺得就是正常人類啊。
不像某人,有多,心就有多。
容祈睨了一眼,語調帶著漫不經心的懶散:“屬沒心沒肺科的。”
程厘:“我才不是。”
容祈輕哼,卻沒問出口,怎麼不是這句話。
“我可是懂得知恩圖報的人,”程厘坐在床上,微仰起頭,黑瞳里閃著亮,笑盈盈著他:“昨晚謝謝你,即便那麼晚,也還是毫不猶豫為我而來。”
坐在床上,長發被隨意挽在腦后,出一張潔無暇的臉頰。
此刻,那張臉微抬著,全心全意地看著他。
他甚至能看見眼底的,靈又閃耀,只是微微一眨眼,就將他心底點亮了一整片,如春日暖草長鶯飛。
“是這間吧?”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容祈乍然回神,立即轉,走向門口。
程厘看著他迫不及待去開門的模樣,有些驚嘆,果然,哪怕是容祈這樣的男人,都得費盡心思討好丈母娘。
剛才說話的那個聲音,立即就聽出是凌老師的。
凌霜華和程定波進來之后,兩人左右打量了一番病房,不得不說,單人單間的獨立病房,就是不一樣,設施齊全不說,就連房間裝飾的都溫馨。
“還有花呢,醫院可真夠有心的,”凌霜華看了一眼桌上擺著的花,慨道。
程厘坐在病床上,無奈說道:“您不是應該,先問問我的況,然后再關心那花也不遲啊。”
“你的況,容祈都跟我們說了。”凌霜華朝看了一眼,悠悠說:“不就是吃壞肚子了。”
程厘:“……”
確定了,這確實是親媽。
程定波將帶來的水果擺在這邊,坐在床邊,上下打量程厘臉,心疼道:“食中毒這事兒,可大可小的,你別這麼說了。”
程厘一聽這話,撇撒:“就是嘛。”
“二十八歲的人,還撒,”凌霜華橫了一眼。
程厘突然想到一件事,公司!
“完了,完了,我還沒請假呢。”
一覺睡到快中午,這一早上都沒去公司,也沒提前打電話請假。
“早上的時候,我幫你請了假。”旁邊的容祈,突然開口。
程厘沉默。
許久,虛心問道:“你怎麼幫我請假的?”
容祈淡淡道:“你忘了上次在高峰論壇大會,我跟你們公司的任總換過名片。”
程厘頭皮有些發麻,還還是著頭皮問:“你是以什麼名義替我請假的?”
是想想那個場景,就開始要喊救命。
不過任匡大概比誰都更懵吧。
一大清早接到容祈的電話,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結果居然是替請假。
“婚又玩了是吧,”突然,凌士在一旁慢悠悠的火上澆油。
程厘深吸一口氣:“媽。”
凌士:“你看我干嘛,結個婚,被你弄得跟地下黨接頭似得。哎,你說也是奇怪了,我以前要是早發現你這演技才能,當初我早該給你報名上海戲劇學院。”
程厘:“……”
第一次發現,凌老師的怪氣,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程厘扭頭看著容祈,就見他眼角上揚,顯然也是在笑。
“你也笑話我,”程厘覺得,這事兒是他們兩個一起干的,怎麼現在炮火全對準一個人了。
倒是凌士朝容祈看了眼,說道:“午飯吃過了嗎?”
“還沒,你們兩位呢?”容祈言語客氣。
凌士:“我們在家吃了,那你趕去吃飯吧,只是吃壞肚子,又不是癱瘓,不需要人時時刻刻陪在邊。”
程厘:“……”
等容祈走后,程厘說:“媽,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就是為了你好,我才這麼說的,”凌霜華看了一眼。
為好?
凌霜華說:“你嘛,長相確實是漂亮,但是結婚過日子,有長相有什麼用。或許現在容祈還對你有些什麼濾鏡,所以我才要替他,早早打破這種濾鏡,不要心存任何幻想。”
程厘不服:“我有那麼不好嗎?”
“挑食、難養,雖然看起來脾氣溫和,但其實跟你爹一樣,骨子里倔的不行,認準一件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程定波適時了一句:“我當時認準你媽,誰勸也沒用。”
程厘瞠目,這時候還要給塞狗糧?
“所以你認準他了嗎?”凌霜華看著,認真說道:“萬一以后,你突然發現你們婚姻不是你想要的,或者你遇到了更好的,也是你真正真心喜歡的人,到時候你怎麼辦。”
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手機沒帶的容祈,剛到門口。
正要敲門時,就聽到里面的對話。
醫院的房門很薄,并不很隔音。
他的手掌已經抬起來,手指關節剛要落到門上,但此刻,他慢慢落了下來。
容祈站在門口。
微垂著頭。
落在邊的手掌,漸漸被握拳頭。
似乎在等待著,那個宣判的到來。
因為里面的程厘,在聽到這個問題后,一直一直沒有說話。
的沉默,如同一把刀。
隨時要凌遲著他的心臟。
“我覺得,這些我都不會遇到。”
里面程厘的聲音慢慢響起。
說:“因為我會努力把我們的婚姻,變我和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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