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今年二十九歲,馬上就要邁而立之年,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紀。
這個年紀的男人已經完全褪去青,卻又沒有過分暮沉,得恰如其分。
更別提他還有出的容貌,良好的教養,以及讓普通人塵莫及的家世。
這樣一個完的男人,本該是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對象,可他卻像是一塊怎麼都捂不熱的千年寒冰,不管人們怎麼對他明示暗示,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用別人的話來說,他就是個工作狂魔,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有二十個小時都在工作中度過。
老闆要加班,書團隊自然也要跟著加班。
這直接導致書們因為承不住要命的加班強度,不斷辭職走人。
哪怕顧氏開出的工資再怎麼厚,也比不上命重要啊!
大家私底下都喊他大魔王。
顧大魔王憑藉著他那不要命的工作強度,嚇走了一個又一個書,最後他的報應終於來了。
兩個月前,他被確診為腦腫瘤,惡的,必須要手。
顧大魔王不得不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住院接治療。
顧家長輩原本是想把顧斐送去國外治療,但被顧斐拒絕了,他給出的理由簡單直接——
「我的時間很寶貴,國還有好幾個會議等著我出席,很多文件都等著我簽字,出國太耽誤時間了。」
瞧瞧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顧家的長輩們差點被他給氣死。
顧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不肯點頭,沒人敢強迫他出國。
最後顧家長輩們迫於無奈,只能做出讓步,在國找了最頂尖的腦科醫生,給他進行會診,為他制定了完善的治療方案。
手很功,然而顧斐卻一直昏迷不醒。
醫生給他做了非常全面的檢查,確定他的機能各方面都很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醒不過來。
就在顧家的長輩們打算把顧斐送出國外去治療的時候,顧斐忽然就醒了。
他剛醒來的時候,一直在喊一個人的名字。
他那樣子就跟中邪了似的,不管別人跟他說什麼,他都不予理會。
直到第二天,他才逐漸從那種恍恍惚惚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醫生說他這是因為昏睡時間太久,導致大腦神經出現了滯的況,過段時間就能恢復正常。
事實也的確如醫生說的那樣,顧斐的神狀態越來越穩定,他不再說那些誰也聽不懂的話,也不再喊那個誰也沒聽說過的名字。
他又了那個把工作當生命的大魔王。
喬遇冬聽了表哥的話,眼珠子一轉,八卦兮兮地問道:「我聽說你剛蘇醒的時候,一直在喊一個人的名字,好像是什麼微微,這應該是個人的名字吧?」
正在文件上簽字的顧斐作一頓,筆尖在紙上留下個小小墨點。
他剛醒來的時候,的確有喊過一個人的名字。
可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昏迷后的所有事,也不記得自己醒來后喊過誰的名字。
他的記憶就像是憑空缺了一塊。
但仔細一想的話,他這二十九年的人生非常完整,並未出現過任何缺。
這種明明知道了點什麼卻不知道究竟了什麼的覺很糟糕。
顧斐將沒有簽完的名字寫完,平靜說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喬遇冬撇:「你這人真無趣。」
「你還有別的事嗎?」
「你什麼時候能出院?我到時候來接你啊。」
顧斐手裏換了一份文件,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文件,淡淡說道:「不需要,老陳會來接我。」
老陳是他的私人司機。
喬遇冬問:「大姨和大姨父不會來接你嗎?」
「爺爺最近不太好,我讓他們回老家去陪著爺爺。」
喬遇冬盯著他的側臉:「哥,你不覺得出院只有一個司機來接是件很苦的事嗎?」
「不覺得。」
喬遇冬服了:「真不愧是大魔王,毫無人可言。」
顧斐點了點報表上的一個地方,示意這裏有問題,旁邊的書趕將這一記下,傳送給相關部門,責令他們立即修改。
顧斐說:「你如果沒別的事,就請離開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在這裏很礙事。
喬遇冬憤怒地控訴:「我知道你醒了,立刻放棄籌備到一半的攝影展覽,特意從國外飛回來看你,你居然就這麼對待我,你也太沒良心了!」
「我是大魔王,沒有良心。」
喬遇冬氣呼呼地走了。
走到門口又停下。
他站在原地掙扎了三秒鐘,最後又很沒骨氣地坐回到椅子裏。
顧斐不理他,繼續埋頭工作。
喬遇冬似乎有話要跟他說,但礙於書們在場,他不好意思張口,只能閉,繼續低頭玩手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喬遇冬的手機電量幾乎都快被他玩沒了,可顧斐那傢伙居然還在工作!
喬遇冬忍不住了。
「哥,這都快一點了,你不用吃飯的嗎?」
顧斐一邊翻閱文件一邊頭也不抬地回了句。
「不,不吃。」
「就算你不吃,你手底下的員工們總要吃吧?他們都是凡胎,可經不起你這麼玩命地榨,好歹給人家留口氣吧!」
顧斐這次終於抬起了頭。
冷冰冰的目落在喬遇冬上。
喬遇冬下意識地打了個寒,剛才冒出來的那子勇氣瞬間消失殆盡。
他開始害怕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表哥毫不留地教訓一頓時,卻聽到表哥冷冷地說了句。
「給你們半個小時吃飯。」
兩位書先是一愣,隨即大喜。
們早上為了避開高峰期開車趕到醫院,天沒亮就起床了,出門前就只吃了個麵包和一杯水,然後們就一直在工作,高強度的工作讓們心俱疲,又累又。
可偏偏顧大魔王不說要休息,們這些打工仔哪敢說話?只能著頭皮繼續工作。
好在喬遇冬即使開口解救了們。
們迅速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悄悄遞給喬遇冬一個激的眼神,然後離開病房。
林助理走進來,問道:「顧總,您午餐要吃些什麼?」
顧斐淡淡道:「隨意。」
隨意就是跟往常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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