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極小,也許還不到安城的一個區大。坤自都沒住過如此簡陋的地方,他昨晚睡的並不好,床板太,躺上去全都擱的疼。可他今早起來,神竟然沒因昨晚的失眠到影響。
「爺,您昨晚就沒睡好,為什麼還要繼續住在這裏?」阿進站在床邊幫他收拾服,一邊收拾一邊說道:「我打聽過了,鎮上有家客棧,我們去那裏住吧,等到雨停就能離開了。」
轟隆隆——
天空雷聲不斷,坤站在窗前,手中夾著一支煙。點燃的香煙到半截,他銳利的眼眸突然瞇了瞇。
前方那棟小二樓的閣樓上,開著扇窗。過窗簾,依稀能夠看到子那張傾城絕的臉龐,烏黑的長發垂在肩頭,眼神專註盯著手中的書本,目不曾有片刻的移。
外面雷聲雨聲紛擾,但並不會影響寇沅看書時專註的態度。許久才轉一轉腦袋,換個姿勢繼續看。
很喜歡讀書?
只可惜皖城這樣的窮地方,通十分不便利。鎮上只有一座初中,而又是個孩子,必然很難實現讀書的夢想。
坤將手中的煙彈出去,笑道:「收拾完東西你就走吧,等我消息再來接我。」
「爺!」
阿進臉一白,走到他的邊問,「阿進做錯什麼事了嗎?爺為什麼要把阿進趕走?」
坤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神倒是很溫和,「你幫我跑一趟順城,把老太太想要的東西買回去,然後再回來接我。」
「啊?」
阿進思維有些轉悠不過來,「爺,您怎麼不去了?」
這傻小子!
男人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下,「問這麼多幹什麼?快走!」
「哦。」阿進著腦袋,眼角餘瞥見牆角放置的那把黑雨傘,心中暗暗吃驚。爺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可是看上姑娘也不怕啊,直接帶回去或者搶回去都行啊?這次爺怎麼換了風格,還專程要留下來?
吃過午飯,寇沅將飯菜放在鍋里溫著,等父母忙完回來吃。提著一把油紙傘,懷裏抱著兩本書,離開家門,走向村裏唯一的學堂。
這家學堂算是私塾,能夠來讀書的孩子們算是家境比較富裕的。寇沅從五歲在這裏跟著邱先生讀書,一轉眼讀到初中畢業。可是鎮上只有一座初中,想要繼續讀書,但家裏的條件已經不允許。
邱先生年紀大了,上課經常打盹,寇沅平時閑在家裏無聊,經常跑過來幫忙教書。站在堂下,清脆的聲音朗朗回。
「人之初,本善。相近,習相遠。」
孩子們的讀書聲劃破這個沉悶雨午後,邱先生坐在椅子裏,著他最得意的弟子,眼底的神溫。有寇沅帶著孩子們讀書,他又能打盹了。
學堂外,男人手中撐著一把黑雨傘,聽著寇沅偶爾嚴厲的訓責聲,薄勾起的弧度上揚。年紀這麼小,氣勢倒是不弱。
學堂散學后,雨竟然也停了,不過天還是沉,始終不肯放晴。
「寇老師再見。」孩子們背著布包一一跟道別。
寇沅站在門邊笑起來,「路上小心。」
「好。」
孩子們稚的笑聲轉眼消散很遠,寇沅收拾好桌面,又倒了杯茶遞給邱先生,「您現在瞌睡越來越嚴重了,這一下午就沒說過幾句話。」
邱先生端起泡的茶喝了口,誇讚的豎起大拇指,「沅沅就是聰明,做什麼都出。改天給我寫一副字吧。」
「做什麼?」寇沅撅起,不悅道:「是不是您又答應了人家,自己又懶,才要我梁換柱?」
「哎喲,一個孩子家家這麼聰明做什麼?」
邱先生嘖嘖嘆,他這輩子教過的學生不,但寇沅是他最喜歡的。這孩子懂事又聰明,還很孝順顧家。
「哎。」
寇沅拿起竹竿,把邱先生的服挑下來,無奈道:「都跟您說過多次了,曬好的服要趕收起來,要不然一下雨服都白曬了。」
邱先生妻子已經過世十幾年了,他有個兒子又在別的城市謀生活,很久才能回家一次。平常寇沅都會照顧老師,隔三差五送菜送。
不久,寇沅拿著傘從學堂出來。算計著子濃應該也從茶園回來,所以沒有回家,直接跑去紀家。
「子濃!」寇沅跑進紀家大門,歡喜的道。
院裏沒有子濃的影,倒是子濃的正在腌制蘿蔔乾,見到進門,不抬起頭,「沅沅來了。」
「。」
寇沅洗乾淨手,挽起袖子就要幫忙,卻被紀一把拉住,「看看你這雙又細又長的手,那裏是做這種活的人兒。」
說話時雖然含笑,但寇沅總覺得不舒服。悻悻的收回手,一瞬間就不知道要做什麼,「***濃呢?」
「子濃還沒回來。」
紀練的將青蘿蔔切一指寬的條狀,準備腌制起來食用。最近連雨天,沒有集市可以趕,買什麼東西都很貴。
寇沅挑眉往屋裏看了看,沒有見到紀叔叔和乾娘的影,想來今天天氣不好,他們去茶園還沒回來。
「,那我先走了。」站起,有點害怕和紀單獨相。
「好,路上小心點。」
「我知道了。」
寇沅拿著雨傘轉離開,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雖然紀對的態度挑不出什麼,紀叔叔對也不錯,可總覺他們那種好擱著什麼,不像乾娘對的好那麼自然。
說起乾娘,寇沅心中總是懷揣無數激。當年衛茹和白娟幾乎同時生產,衛茹難產生下一個兒,便是寇沅。白娟生下個兒子,也是子濃的弟弟,可孩子出生沒多久便夭折。
因為難產,家裏又條件不好,衛茹沒有什麼水。寇沅經常夜裏得哇哇大哭,白娟正值喪子之痛,每每看到新出生的寇沅就會想到小兒子,便把抱回家餵養,也是心中一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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