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席上,放著兩張長方的食案,中間擺著一個圓形的酒,盛滿了酒。璟和隆已經在了,各自坐在一張食案前,正好相對。馨悅拉著小夭高高興興地走過去,自小就認識璟,也未行禮,只甜甜了聲“璟哥哥”。
小夭朝隆笑笑,坐在了璟旁邊,馨悅不好再讓小夭起來,只好坐到了小夭對面,和隆同案。
馨悅吩咐侍都退下,不要擾了他們自在。
隆笑指指酒,對小夭說:“你酒量好,今日可別客氣。”
小夭和他已混,笑嗔道:“別說,別人聽了還以為我是酒鬼。”說著話,卻已經自己手舀了一勺酒,倒在酒杯中。
小夭給隆和馨悅敬酒:“謝謝二位款待。”
三人同時滿飲了一杯。
小夭又給璟敬酒,卻什麼都沒說,只是舉了舉杯子,一飲而盡,璟也飲盡了杯中酒。
隆回敬小夭,小夭毫不推拒地飲完一杯。
馨悅笑道:“小夭,你悠著點。”
小夭揮揮手,說道:“放心吧,放倒你們三個不問題。”
隆大笑起來:“行,我們就看看你能不能一個人放倒我們三個。”
婢捧了琴來,馨悅道:“本不該在璟哥哥面前彈琴,可是只吃酒未免無趣,正好這幾日我新得了一支曲子,就獻丑了。”
小夭笑著調侃:“可惜顓頊不在,沒有人和你琴簫合奏。”
馨悅臉紅了,啐道:“和你不時看你清冷言,沒想到一混了如此聒噪煩人。”
小夭舉起酒杯:“我自罰一杯,給妹妹賠罪。”
馨悅坐到琴前,琴而奏。
小夭對隆舉杯,兩人連著飲了三杯,小夭又給璟敬酒,也是連飲了三杯,隆竟然陪飲了三杯。
隆給小夭敬酒,兩人又是連喝了三杯。
待馨悅奏完曲子,小夭笑著點點隆,說道:“今晚第一個醉倒的肯定是你。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隆豪爽地說:“飲酒作樂,不醉還有什麼意思?和你喝酒很爽快,夠痛快!”
小夭對婢:“上酒碗!”
隆喜得直接扔了酒杯:“好!”
婢倒滿酒碗,小夭和隆各取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下,同時亮了亮碗底,笑起來。
馨悅無奈地搖搖頭,對璟說:“以前就我哥一個瘋子,現在又來了一個,以后可有得熱鬧了。”
隆對小夭說:“再來一碗?”
“好啊!”小夭爽快地和隆又喝了一碗。
隆走到空地:“我來舞獅助酒興。”他手一揮,一只水靈凝聚的藍獅子出現,栩栩如生地盤踞在地上,好似隨時會撲噬。
隆對馨悅說:“妹妹。”
馨悅展手,凝出一個紅的火球,將球拋給了隆,小夭這才知道馨悅修煉的是火靈,隆卻好像是罕見的水火兼修。
隆展臂、伏、踢,像是踢毽子般,把火球踢得忽左忽右,時高時低,獅子追著火球,時而高高躍起,時而低低撲倒。
馨悅故意使壞,時不時把火球往獅子里送,隆卻顯然技高一籌,總會及時補救,不讓獅子吃到球。水火映,流飛舞,煞是好看。
小夭鼓掌喝彩,又去拿酒杯,璟擋住了,低聲問:“你是高興想喝,還是難過想喝?”
小夭說:“我又難過又高興。”難過意映竟然那樣對璟,高興意映竟然這樣對璟。
璟不解地看著小夭。
小夭悄悄握住了璟的手,的眼睛亮如星子,盈出笑意,比后的流更璀璨。
璟不呆看著,小夭回頭看,隆在醉舞獅子,馨悅笑嘻嘻地撥火球,給隆添,兩人一時間都沒看他們。小夭用力拽璟的手,璟的子向前傾,小夭借了一把力,半直起子,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小夭又甜喜悅,又心慌意,飛快地轉,一邊眼去看馨悅有沒有看到,一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去舀酒。
可沒料到,拽得用力,松得突然,璟又一瞬間腦中一片空白,砰一聲,璟竟然跌倒在坐榻上,帶著酒杯翻倒,叮叮咚咚地響一片。
隆和馨悅都看過來,馨悅趕忙問:“璟哥哥,你沒事吧?”
璟坐了起來,臉通紅:“沒、沒事,一時眼花,被絆了一下。”
隆大笑:“我還能舞獅子,你倒先醉倒了。”隆對小夭說,“看來今晚最先醉倒的人要是璟了。”
馨悅怕璟尷尬,忙對哥哥嗔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燈暗,一時看不清,摔一下也正常。”
璟低頭靜坐著,有些呆,有些笨拙。小夭飲了一杯酒,笑著站起,翩然地轉了一圈,輕舒廣袖:“我給你們唱首山歌吧!”
也未等他們回應,小夭就自顧自地邊唱邊跳起來:君若水上風妾似風中蓮相見相思
相見相思
君若天上云
妾似云中月
相相惜
相相惜
君若山中樹
妾似樹上藤
相伴相依
相伴相依
緣何世間有悲歡
緣何人生有聚散
唯愿與君
長相守、不分離
長相守、不分離
長相守、不分離……
天高云淡,月朗星暗,木樨林,花影扶疏,香氣四溢。小夭踏著月香花,輕歌曼舞,如柳,眸如春水,歌月徘徊,舞影零,最后一句長相守、不分離,聲如游飄絮,一唱三嘆,思繾綣,纏綿骨。
一時間,席間三人竟都怔怔無語。
小夭走回坐席,只覺臉熱心跳,腳步踉蹌,坐在榻上。小夭撐著額頭,醉笑道:“我頭好暈,看這幾案都在晃。”
馨悅嘆道:“果然像哥哥說的一樣,飲酒作樂,一定要醉了才有意思。”端起酒杯,“小夭,敬你一杯。”
小夭搖搖晃晃地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小夭的酒量很好,往日喝酒,即使醉了,心神也還清明,可今夜,竟喝得心也糊涂了。馨悅在月下踏歌,笑著小夭,想去,卻剛站起,腳一,人就向后栽去,倒在了璟的臂彎里。
小夭對著璟笑,璟也眉眼間都是笑意,小夭想手他的眉眼,卻慢慢合上了雙眼,睡了過去。
第二日,起時,已快要晌午。
小夭了發痛的腦袋,不笑起來,難怪男人都酒,果然是醉后才能放浪形骸。珊瑚兌了水給小夭,小夭慢慢喝完,略覺得好過了些。
小夭洗漱完,婢端上飯菜。
小夭問珊瑚和苗莆:“馨悅他們都用過飯了嗎?”
珊瑚笑道:“早用過了,隆公子和璟公子清早就出門辦事了。馨悅小姐也只是比平時晚起了半個時辰,這麼大個府邸,里里外外的事都要馨悅小姐管,不了懶。”
小夭不好意思地笑:“看來只有我一個閑人。”
小夭用過飯,練了一個多時辰的箭,就開始翻看醫書,看一會兒醫書,在院子里走一會兒,時而站在花前發會兒呆,時而倚在廊下思索。
傍晚,馨悅派人來請小夭一塊兒用飯,小夭看隆和璟都不在,裝作不經意地問:“隆和璟都在外面用飯了?”
馨悅笑道:“我哥哥以前幾乎完全不著家,這段日子你在,他還能六七日里回來吃一次。璟哥哥倒不是,他下午就回來了,但我和哥哥從來不把他當客,讓他怎麼自在怎麼來,如果哥哥在,他們會一起用飯,如果哥哥不在,璟哥哥都是在園子里單獨用飯。”
小夭吃了會兒飯,說道:“我聽你的琴藝已是相當好,為何你昨日還說不該當著璟彈琴?”
馨悅嘆了口氣:“不是我妄自菲薄,你是沒聽過璟哥哥琴,當年青丘公子的一曲琴音不知道傾倒了多人!娘為我請過兩個好師傅,可其實,我全靠璟哥哥的點撥,才真正領悟到琴藝。只是他經歷了一次劫難后,聽哥哥說他手指過重傷,不如以前靈敏了,所以他再不琴。”
小夭說:“雖然自己琴會到影響,可應該不會影響教人彈琴。”
馨悅問:“你想請璟哥哥教你彈琴?”
“是有這個想法,你也知道,我小時候就走失了,一直流落在外,并未過正經的教導,很多東西都不會,其實有時候尷尬的。”
馨悅理解地點頭,世家子弟間往,如果沒有些才能,的確十分尷尬,即使礙著小夭的份,不敢當面說,可背地里肯定會輕蔑地議論。
小夭說:“我一直都想學學音律,可好師傅難尋,顓頊本沒時間管我,聽到你盛贊璟,不免心思就了,恰巧他如今也住在府里。”
馨悅說:“要真能請璟哥哥,那是極好的,不過璟哥哥如今的子……反正先試試吧!”畢竟小夭份特殊,璟哥哥再怪僻,也還是會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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