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再自我開解,也難免氣悶,顧不上和小夭賭氣了,對小夭說:“姐姐,我們去山下玩一陣子吧!”
小夭道:“你想去哪里玩?”
阿念想了一會兒:“要不然我們去找馨悅?”
小夭和黃帝、顓頊打了聲招呼,帶阿念去小祝融府找馨悅。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人之間很奇怪,本來因為一個男人有的敵意,可因為這個男人要娶另一個人,兩個人反倒同病相憐,暫時間相得格外投契。馨悅和阿念的長環境相近,們之間能說的話很多,哪個織的布料最好,哪種裁剪最時興,哪種衫配最別致,最近流行什麼樣式的發髻,玩過什麼樣的游戲……小夭完全不上話,只能看著們邊笑邊講。
小夭沉默的時間越來越多,馨悅和阿念都沒有在意,在們的印象中,小夭本就是一個子懶散,不太合群,有些清冷的人,們不知道其實小夭最怕寂寞,很喜歡說話。
因為國君納妃,軹邑城也多了幾分喜氣,各個店鋪都裝飾得很吸引人。
馨悅和阿念把一腔失意化作了瘋狂的購,脂、買!綢、買!珠寶、買……跟隨兩人的侍拿不下了,小夭只得幫忙拿。
逛完香料鋪子,馨悅和阿念很快就沖進了下一個鋪子。
半晌后,小夭才慢吞吞地從香料鋪子走出來,左手提了四五個盒子,右手提了四五個盒子。也不知道是伙計沒把繩子系牢,還是盒子太重,提著的東西一下散開,各種香料落了一地。
昨夜剛下過雨,地上還有不積水,小夭手忙腳地收拾。一輛馬車經過,毫未慢,臟水濺了小夭滿臉。
小夭隨手用袖子抹了把臉,查看香料有沒有弄臟,有人蹲下,幫撿東西。
“謝謝……”小夭笑著抬頭,看到幫的人是璟,突然之間,小夭再笑不出來,一分的狼狽化作了十分。
璟把散開的盒子,用繩子系好:“散到地上的甘松香就不要了,我讓伙計再幫你重新裝一份。”
小夭只覺眼眶發酸,眼淚就要滾下,突然站起,順著長街奔了出去,卻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遠離。
一直告訴自己,失去一個男人,不算什麼,依舊可以過得很好。也一直憑借意志,將一切控制得很好,可此時此刻,積郁在腹間的緒突然失控了。
小夭東拐西鉆,從一個小巷子里進了離戎族開的地下賭場。
地下賭場并不是什麼客人都接待,小夭以前來都是相柳帶著。這一次自己來,守門的兩個男人想趕出去,正要出聲呵斥,看到一只小小的九尾白狐飄浮在小夭的頭頂,對他們威嚴地比畫著小爪子。
兩個男人立即客氣地拿了狗頭面,遞給小夭,按下機關,一條長長的甬道出現。
小夭戴上狗頭面,走進了地下賭場。
等坐到賭臺前,將喜怒哀傷毫不掩飾地流出來時,小夭忽然很佩服開設這個賭場的人,戴上了面,才敢將平時不敢暴的緒都表出來。
小夭一直不停地贏著錢,一把比一把賭得大,沒有適可而止,期待著鬧點事出來,用黃帝的話來說,任放縱一下。可賭場也奇怪了,小夭一直贏錢,居然沒有人來設法阻止,到后來,周圍賭錢的人都圍聚在小夭周圍,隨著下注,和小夭一塊兒贏錢。
小夭覺得索然無味,難道顓頊和離戎族的族長有什麼協議,在他納妃期間,不許狗狗們在城里鬧事?
小夭不知道在一個房間,離戎族的族長離戎昶正坐在水鏡前,津津有味地看著的一舉一,邊看,邊對璟說:“這姑娘究竟是誰?你上次躲在我這里日日酩酊大醉,該不會就是因為吧?”
璟不說話,只是看著小夭,水月鏡花,可不可得。
離戎昶不滿地嘀咕:“這姑娘出手夠狠的,我可是小本生意,這些錢你得補給我!”
在大廳另一頭賭錢的防風邶看人全涌到那邊,他散漫地起,走了過來,看到小夭面前小山一般的錢,防風邶笑著搖頭。
圍在周的一堆人,都是狗頭人,看上去有些分不清誰是誰,可偏偏他就是顯得與眾不同,小夭一眼就認了出來。
小夭瞪著防風邶,把所有錢都押了注,居然一把全輸掉了。
眾人噓聲四起,漸漸地散開。
小夭朝賭場外走去,防風邶笑道:“你看上去好似很不痛快,可現如今,我還真想不出來整個大荒誰敢給你氣。”
兩人已經走進甬道,小夭嘲諷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防風邶笑問:“未來的赤水族長夫人,你那位天之驕子的夫婿呢?怎麼獨自一人跑到這種地方?”
小夭沉默地摘下狗頭面,防風邶也摘下了面。
小夭說:“你知道我定親了?”
“這麼轟的事,想不知道,很難!哦,忘記說恭喜了。恭喜!”
小夭靜靜看了一瞬防風邶,搖頭笑起來:“有兩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防風邶拋玩著面:“說。”
“第一,是為你做毒藥的事,我現在還可以為你做,但……我婚后,不會再幫你做毒藥了。”
防風邶接住面,微笑地看著小夭:“第二件事呢?”
“我想解掉你和我之間的蠱,涂山氏的太夫人生前養著一個九黎族的巫醫,巫醫說……我們的蠱好像是傳說中的人蠱,這個蠱顧名思義是人間才用……你和我實在……不搭邊!”小夭自嘲地笑,“你上次已很厭煩這蠱,所以我想……你有空時,麻煩你和我去一趟九黎,找巫王把蠱解掉。”
防風邶盯著小夭,在賭場的幽幽燈下,他畔的笑意著一冷厲。
小夭道:“縱使蠱解了,我以前的承諾依然有效。”
防風邶淡淡地說:“好啊,等我有空時。”
兩人沉默地走出甬道,小夭把面還給侍者,和防風邶一前一后走出了暗的屋子。
大街上已經月照柳梢、華燈初上。
小夭強笑了笑,對防風邶說:“毒藥我會每三個月送一次,我走了。”
防風邶抓住了小夭的手臂,小夭沒有回頭,卻也沒有掙他的手,只是繃,靜靜地等著。
好一會兒后,防風邶說:“陪我一塊兒吃晚飯。”
小夭的垮了下去,笑著搖搖頭,拒絕道:“我沒時間!”
防風邶說:“對于某人決定的事,你最好不要拒絕。”
“你現在是防風邶!”
“你剛才說的那一堆話是對誰說的?”
“我……”小夭深吸了口氣,“好吧,相柳將軍!”
防風邶帶著小夭去了一個小巷子,還沒走近,就聞到撲鼻的香氣。
推開破舊的木門,簡陋的屋子中,一個獨臂老頭拿著一個大木勺,站在一口大鍋前,看到防風邶,咧著笑:“稀罕啊,幾百年了第一次看你帶朋友來,還是個娃子。”
防風邶笑笑,穿過屋子,從另一個門出去,是一個小小的院子。
防風邶和小夭在天的竹席上坐下。獨臂老頭舀了兩海碗湯,在碟子里裝了三塊大餅,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放到案上。
小夭問:“什麼,怎麼這麼香?”
“驢。”防風邶指指老頭,“他是離戎族的,擅長燉驢,選料考究、火候講究,這大荒,他燉的驢若排第二,無人敢排第一。”
老頭給小夭上了一盤子素菜:“特意為你做的。”
小夭并不怎麼,一邊慢慢地喝酒,一邊吃著菜。
老頭坐在砍柴的木墩上,一邊喝酒,一邊和相柳說著話。老頭和相柳說的話,小夭不怎麼聽得懂,只大概明白是在說一些老頭和相柳都認識的人,這個死了、那個也死了。老頭的神很淡然,防風邶的口氣很漠然,可在這樣一個微風習習的夏日夜晚,小夭卻有了友朋凋零的傷。
僻靜的小巷子里,離戎昶一邊走,一邊數落璟:“你看看你,人在時,你連走到人家面前的勇氣都沒有,看著人家跟著別的男人走了,又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
璟苦地說:“我走到面前又能怎麼樣?”
離戎昶推開了破舊的木門,說道:“我和你說,對付人就三招,沖上去扛到肩上,帶回家扔到榻上,掉服撲上去!一切搞定!你要照我說的做,管保乖乖跟著你。”
小夭聽到如此彪悍的言論,不嗤一聲笑了出來。
離戎昶嚷道:“哪個小娘子在嘲笑我?我今晚就把你扛回去!”
小夭笑道:“那你來扛扛,仔細別閃了腰!”
離戎昶大笑著挑起簾子,走進院子,看是小夭和防風邶,愣了一下,先和防風邶打了個招呼。語氣絡,顯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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