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喝了兩大壺,才肚子離開,烏音珠留下收拾,有金庭玉階在,兩人就桌子擺擺凳子。
烏音珠吃的意猶未盡,“嫂子,咱們也養豬吧,豬這麼多,還這麼好吃!”
容姝搖搖頭,“豬上沒,烏邇又冷,養不了的。”
烏音珠:“這倒也是,很多大楚能養的東西,烏邇都養不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烏邇冷呢,烏音珠怕容姝想家,“嫂子,其實這兒很好的,等下雪了,外面特別好看,我哥兇是兇了點,但人還好的。”
不提耶律加央還好,一提容姝就來氣,誰讓他耍玩,活該他晚上吃的咸。
再說另一邊耶律加央回到王帳,又灌了兩杯水,尼瑪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麼咸的東西,剛想開口,就被耶律加央的目嚇了回去。
尼瑪:“王妃那兒的茶水都比一般茶水好喝。”
耶律加央:“嗯,你們兩個回去吧,今天晚上的事,都給本王心底,誰都不許往外說,聽見了沒。”
那誰敢往外說。
尼瑪達娃連連點頭,“王,那明天還去吃飯嗎。”
耶律加央:“讓本王過去,本王就過去。”
如果菜還是咸的,他還能吃下去,應該也不會了,就一回而已,容姝平時做菜都很好吃的。
狼王本沒想過容姝已經發現他會說漢話了,更不知道烏音珠為他著想,說了許多好話,外面風聲一陣一陣的,耶律加央擔心容姝冷,也不知道給的皮用上了沒。
黑夜像是能吞人的野,從上往下看,烏邇大地遼闊無際,往西北叢林茂,漸漸得,天空飄下零星的銀粟。
九月中旬,烏邇大地迎來了第一場雪。
睡夢中的烏邇人匆忙起來,給牛羊圈罩上氈,雪還不大,只是卷在風中打的人臉疼。
把牛羊馬匹安頓好,人們這才回到帳篷,烤會兒火,繼續睡覺。
容姝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金庭把炭火燒的更旺一些,“公主,下雪了。”
容姝坐起來,“下雪了?”
玉階點點頭,把溫水端進來,伺候容姝梳洗,“外面可好看了,公主一會兒可以出去看看。”
這才九月份,就下雪了,要到來年開春才能暖和起來,容姝收拾好,掀開簾子向外去。
草地上罩了一層雪,天上飄著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地上,一無垠。
或大或小的帳篷像一個個小燈籠,一同守護著這片土地。
可真好看。
容姝見過許多雪,江南的薄雪,北方的厚雪,亭臺樓閣,宮殿高墻,籠上雪后就變雪的世界。
卻沒有這樣來的震撼,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容姝往手心里哈了哈氣,“早上吃熱面,中午吃火鍋,晚上烤紅薯。”
這種天氣,就應該貓在帳篷里。
早飯簡單,和面切面,舀一點鹵湯,切兩個辣椒,再倒上點牛,砂鍋放在爐子上,等湯開了下面就好了。
早上容姝也不想吃,就放了好多蘿卜片豆芽菜,湯加了牛所以更香,辣椒驅寒,吃面先喝一口湯,暖暖和和的。
蘿卜清脆,豆芽脆,多吃菜省著上火,玉階道:“豆芽是好東西,咱們還有好多豆子呢,可以發不豆芽。”
容姝心想,那可不,豆子還能磨豆腐,做豆皮,冬天閑著也是閑著,可以做好多吃的。
這一下雪烏邇人就不去山林打獵了摘野果了,因為草原太大,天氣沉不見很容易迷失方向。
山林被大雪覆蓋,都是危險。也只有像耶律加央這樣經驗富的獵人才敢闖一闖。
不過他不打算出去,因為烏邇要辦學堂。
學堂自然也在帳篷里,空帳篷里放了幾張桌椅,就在這兒讀書識字。
因為教書的都是容姝帶來的隨侍,所以耶律加央得和容姝商量,可是都快到中午了,容姝也沒讓人他。
耶律加央嘆了口氣,“尼瑪你去問問,王妃中午想吃什麼。”
尼瑪早就把食材送過去了,更是對王妃吃什麼了如指掌,“送了一斤牛兩斤羊,兩個土豆,兩個山芋,還有別的來著,但王妃不要。”
就把王的食材全退回來了,他總去送,如今也做不出放下東西就跑的事了。
金庭姑娘長著,王妃不要的東西,說啥都得退回來。
“王,您放心,屬下已經把食材送到瑪吉婆婆那兒了,您中午不會肚子。”
耶律加央:“……”
耶律加央起去瑪吉婆婆那里。
瑪吉婆婆一個人住,耶律加央給檢查了帳篷,雪天雪下的厚的話,很容易把帳篷塌,婆婆年紀大,耶律加央不太放心。
瑪吉婆婆給耶律加央烤了,有蔥姜蒜這些調料,烤得滋味十足。
但耶律加央吃的并不高興,因為容姝不讓他去,還把他趕出來了。
明明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
瑪吉婆婆年紀大,牙口不好,中午吃的是容姝昨晚送來的鹵味肘子,還有半個豬蹄。
黃豆豬蹄,就著青稞餅,適合這麼大年紀的人吃,公主善良還孝順。
耶律加央看著婆婆碗里的,低下頭狠狠咬了口烤,而已,他昨天也吃了。
瑪吉婆婆慢慢吃完飯,“夫妻之間沒什麼邁不過去的坎兒,你惹阿姝生氣了,去低個頭,事就過去了。”
都一塊吃這麼久了,怎麼還被趕出來了呢。
耶律加央:“我閑的沒事干惹生氣。”
他都沒礙著容姝,就被這樣不明不白趕出來了,做菜的是,想做就做,不想做他的就不做。
耶律加央心里還委屈呢,昨天那麼咸的,他都給吃了。
“那我怎麼知道。”瑪吉婆婆看著狼王抬著高貴的頭顱,道:“沒惹也去低個頭,低頭了就沒事了。”
耶律加央:“不,本王不慣著。”
吃完中午飯,耶律加央回到王帳,里面安安靜靜,平時容姝會送些小蛋糕過來,他一口就能吃一個。
今天什麼都沒有。
沒有就沒有,他也不稀罕。
耶律加央在王帳整理了一下午的瑣事,牛羊馬匹,來年開春的牧地,種子牧草,這些是烏邇人賴以生存的本。
忙起來他就不會想容姝。
他昨天晚上那麼咸的都吃了,結果今天容姝不讓他去吃飯。
尼瑪過來送晚飯,“王,學堂的事怎麼樣了。”
耶律加央板著臉,教書的是大楚隨侍,事先定要問過容姝,他沒去見容姝,事自然沒什麼進展。
“不怎麼樣。”
尼瑪道:“您去問問王妃啊,大楚的那些人有的認字有的不認字,不能一腦兒都弄去教書。”
耶律加央手,“那本王現在過去?”
尼瑪:“孩子想讀書都想瘋了,您可快去吧。”
耶律加央想想也是,正事重要,耽誤不得,再說,萬一容姝今天不舒服不想做飯呢,別是凍著了,他去看看。
雪下的深,一踩就是一個坑,不過容姝帳篷前面被掃出一條小路,耶律加央抖抖鞋子上的雪,掀開氈簾子,“容姝。”
容姝跟金庭玉階圍著爐子打牌烤紅薯,看見耶律加央就來氣。
“還下著雪,王怎麼過來了。”容姝把牌收起來,讓金庭去泡茶。
耶律加央坐到容姝對面,他看容姝不像生病的樣子,心放下一半,“過來跟你商量一下學堂的事。”
早先耶律加央提過,讓小孩兒讀書識字,怪不得他知道小孩讀書識字快,原來他早就學了,容姝:“王作主就行了,不必和我商量。”
茶水端上來,耶律加央喝了一杯暖暖肚子,“教書的都是你的陪嫁,自然要問你。”
容姝心想,還用得著他們,那你耶律加央漢話說得那麼好,直接自己去教呀。“小孩子學漢話是快一些。”
耶律加央點了點頭,容姝又道:“不過王學漢話就快的。”
耶律加央神有些張,他問:“本王學的很快嗎?”
“對呀,我說一遍王就能記住,”容姝低頭淺笑,“不知道還以為王早就會說漢話。”
耶律加央一陣心悸,“是嗎,我也就還好,不算快。”
容姝看他的樣子心里冷笑,他以后再裝,只是氣耶律加央是氣耶律加央,正事容姝還是分得清的,烏邇的小孩很可,會摘格桑花送給。
小孩天真爛漫,比耶律加央好多了,容姝想讓他們讀書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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