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度的高溫天氣,他卻依舊穿著白襯衫,西服,西服外套被他熨帖橫在左手手臂上,僅憑背影,就能看出一種優雅妥帖。
他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拿著一杯咖啡,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正扭頭看著另外一個方向,似乎是在同誰通話。
男人側不遠有一個黑的行李箱。
一眼認出來,這就是簡言發給的行李箱。
沒錯了,就是這個!
拉上行李箱,跳上旁邊出租車,就可以用最快速離開這里。
沒有多時間,必須爭分奪秒。
只要每個環節卡死不出問題,就能在五點五十之前到達九洲大酒店!
然后,就能賺一萬塊!
那一刻,余額在腦海里不斷閃爍,仰起頭,看著前方“9”號門的“9”字,全力以赴,加速沖了出去!
可以!
*** ***
顧嵐瘋狂趕路沖向機場出口時,秦修然剛剛停到路邊。
他剛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通勤,從國漂洋過海飛回來,整個人頭疼得快要炸裂。
為了打起神,他買了杯咖啡,此刻他穿著淺灰西服,一手端著咖啡,一手著額頭,聽著耳機里好友沈斐興的聲音,等著他從半個小時前就說即將到達的車。
“我本來以為你對分割產這件事沒興趣,沒想到你居然會回來!”
沈斐緒激昂,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你去國都十五年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時機沒到。”秦修然語氣淡淡。
沈斐笑起來:“什麼時機不時機的,是阿姨你回來吧?”
秦修然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岔開話題,似答非答:“也想我回來。”
“就你家那況,能好嗎?”沈斐埋怨,“打從蔣茹那個狐貍進門,你媽心就沒舒坦過。離婚便宜了他們,不離看著糟心,你又不在邊,這樁樁件件的,沒一件開心事。”
沈斐絮絮叨叨,漫不經心閑聊:“不過你回來就好了,近來高興得很,到請人幫你介紹對象,我媽我姐都給你準備了幾十個,你就等著相親吧。”
一聽這話,秦修然就頭疼,之前他媽催婚就催得厲害,但他遠在國外,不高興的時候說一句“忙”直接掛了電話,他媽也拿他沒辦法。如今他回來,相親怕是必不可。
他有些無奈:“我回來的目的不是相親。”
“我知道,”沈斐拉長了語調,“你是回來報仇,和你那個便宜弟弟爭奪財產的。不過話說回來,你也三十多的人了,怎麼連個朋友都沒有?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多買兩斤瓜子,可以在村口站久一點。”
秦修然嘲諷,沈斐察覺他不悅,輕咳了一聲,轉了個話題:“你家老爺子這次手失敗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原本都以為一定是秦博文繼承公司,沒想到臨到頭,你爸居然把你找了回來,要給你個機會……”
“不是他給我機會。”秦修然打斷他。
沈斐疑:“啊?”
“我拿到了和德氏進行技共的合作協議。”
這話把沈斐震住。
秦氏以能源產業起家,地熱能一直是秦建清一直關注的方向。但地熱開采本極高,秦建清一直希能和目前世界最頂尖的地熱能開發公司德氏有合作,通過學習先進技降低地熱開采本,從而推整個產業鏈。可德氏一直對核心技進行保,而秦氏自己的技研發又始終沒有突破的進展,導致秦氏在地熱能產業開發上一直沒有推進,為秦建清心中最大的憾。
如果秦修然能把德氏的核心技帶回來,那對于秦建清來說,基本算是讓人生“死而無憾”的重大功勞。
“所以,你其實是你爺爺回來的?!”
沈斐反應過來,秦修然應了一聲:“嗯。”
沈斐倒吸一口涼氣。
悉秦家的人都清楚他們家的況。
當年秦修然的父親秦江河,年輕時候曾經和一個普通人家出的姑娘蔣茹得難舍難分,后來這個人被秦家用錢打發,消失了幾年。中間秦家落難需要融資,秦江河就和夏家聯姻,娶了秦修然的母親夏怡。本來也安安穩穩,沒想到秦修然十歲時,那個蔣茹居然回來了!
干柴遇烈火,秦江河竟就把蔣茹安置在外面,生了個私生子,取名秦博文。
秦博文一藏就是五年。
秦修然十五歲時,他大伯車禍,一家人都遇難,等于秦建清就只剩下了秦江河一個兒子。
秦江河氣起來,替哥哥辦完葬禮,就把蔣茹和秦博文帶回家。
當時秦家鬧了個天翻地覆,最后,蔣茹和秦博文進了門,秦江河把秦修然送去國,和夏怡離婚,但作為換條件,夏怡拿到了當年娘家給秦家的錢相對應的份。
大家都看得出來,秦江河急著把秦修然送出去,是為了給秦博文鋪路,怕老爺子對大孫子太深,要是越過他把財產直接給了秦修然,那秦博文就真的什麼都撈不到。
而秦修然也很配合秦江河,這十五年在國自己開疆辟土,自立門戶,發展得極好。
前陣子秦建清腦癌切除手失敗,預期壽命不足一年,秦江河都已經開始著手繼承產,這時候,秦建清親自把秦修然回來,那基本上就差把“秦氏繼承人”幾個大字刻在秦修然臉上了。
對于秦江河而言,這打擊比當年直接剝奪他繼承資格還要大。
畢竟,做了十五年夢,為了秦氏付出了這麼多年,到最后關鍵時刻發現是為別人做嫁,換誰都不了。
“所以,你說的‘時機’,是在等這個?”
沈斐反應過來,他覺得自己掌握什麼天大的:“你在國這麼多年不回來不是不計較,是想在最后一刻回來給致命一擊,讓你爸和秦博文徹底崩潰?!”
“不然呢?”秦修然嘲諷一笑,“你以為我這麼善良,要把家業拱手相讓?”
“可怕,”沈斐意識到整個事全貌,忍不住喃喃,“太可怕了。你簡直像我前友以為的總裁似的,把對手玩弄于掌之間。”
聽到這話,秦修然悄無聲息勾起角:“我當你在夸我。”
“不過你還是小心點兒,”沈斐不再開玩笑,認真起來,“你那個弟弟不是個善茬,不知道他會做什麼。我馬上就到了,你看好合同,別讓人搶了。”
“他敢做什麼?”秦修然聽沈斐擔心,笑起來,“法治社會,天化日,他敢把我搶了?”
說著,秦修然喝了口咖啡,帶著笑,悠然自得回頭垂眸,往放行李箱的側看去。
一回頭,他就怔住了。
目是空的地面,行李箱毫無蹤跡。
秦修然本能抬頭,就看見一個帶著巨大的草帽、穿著隨意的“男人”正拖著他的行李箱朝著出租車一路狂奔!
他握著咖啡,震驚看著這個場景。
那個人訓練有素,仿佛排練過無數次一般,在極短的時間,拖著他的行李箱,一氣呵拉開出租車,將行李箱抬手往里一塞,隨后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電話那頭傳來轉向燈的聲音,沈斐詢問著:“我終于堵過這個天橋了,馬上就要到機場門口了,你在9號門是吧?”
秦修然說不出話,他呆呆看著這發生的一切。
沈斐見他久久不言:“喂?修然?怎麼不說話?你在做什麼?”
“我被搶了。”
秦修然突兀出聲,沈斐茫然:“什麼?”
“我說,”秦修然終于回過神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出租車遠去的方向,眼中帶了幾分冷:“我在機場門口,被一個帶著草帽的男人,搶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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