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這回要去的地方,是位于荷川偏遠郊區的一待拆遷樓。那里位置差,房子年代久遠,四年前大半已經人去樓空,房子不值錢。方覺得有拆遷命,看好這片地方將來的升值空間,于是大手筆買了那條街上好多房子,可惜四年了,周邊倒是拆了不,只有那條街無人問津,越來越凄涼。
方岳剛才翻屜,的那串鑰匙,就是那些房子的房門鑰匙。
出租車上了高架,在夜中行駛了大約五十多分鐘,終于到達了遠離荷川主城區的目的地。
于是,陳兮和方岳就站在了這片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
這片地方,南面是一大片荒草地,四周有搭鐵皮,看起來是要造省第二附屬醫院的分院,只是荒地還沒工,往更遠的地方眺,能看到城市的燈火闌珊。
至于另一邊,就是那條方期待拆遷的街道,從低矮的樓房和的磚墻來看,這里可以載荷川發展歷史回顧冊。
街頭拐彎有小賣部,臨近的兩棟矮樓看起來還有人居住,街背面也是有人煙的,那里有點類似城中村。
但這條街道往里顯然已經荒廢,兩邊有商鋪也有住宅,只是都破敗無人,有的墻面已經垮掉,能看到空的屋子,有的大門已經生銹,墻邊雜草叢生。偶爾能聽到蟲鳴和蛙,這并沒讓人安心,反而更覺得詭異。
陳兮著荒涼的街道問:“你覺得,方茉真會藏在這里?”
方岳靜默,然后拿出手機,打開電筒,朝前方示意。微弱的線讓這片漆黑死寂的街道多了一點存在于人間的實,兩人一起往前。
方買的房子還算集,方岳先領陳兮走進一棟三層單元樓。
這種年代久遠的老樓,過道都是一長條的臺樣式,每家大門邊上就是木質的窗戶,所以他們只要過窗戶看看里面,就能大致清房子里有沒有人。
兩人完一棟空樓,換到對面另一棟,又連兩層空樓后,終于在第三層,聽到一間房子里約傳出外放的音樂聲。
陳兮和方岳湊近窗戶,只看到微弱的燈。方岳不管里面住著誰,敲門最多打擾人,道歉賠禮就是了,他直接敲門,叩叩兩聲之后,是屋的一聲驚慌尖。
“啊啊啊啊啊啊——”
反把陳兮嚇了一跳,人都彈了一下,方岳不自覺地按了一下的肩膀,然后又敲兩下門,“開門。”他道。
這下兩人不用再確認了,陳兮大聲喊:“方茉方茉,是我,我是陳兮!”
“哇——兮兮——救命啊——”
完全不用人勸,里面的人屁滾尿流地來開了門,一把抱住陳兮,陳兮被方茉勒得差點雙腳離地。
屋子里全是灰塵蛛網,小帳篷支著,地上擺著營燈,mp3里還放著熱鬧的搖滾樂。
方茉來這里的時候是白天,雄心壯志,無所畏懼。誰知道轉眼天黑,荒棄的廢樓讓腦中連續播放各種經典恐怖片。
剛才聽到敲門聲,心臟瞬間開始蹦極。
方茉抱著陳兮哭嚎,方岳冷靜地關掉手機電筒,翻出方老板的號碼。
方茉嚎了兩嗓子,來了人,膽子也大了,一心二用見方岳按手機,就知道方岳要向家里匯報。
方茉掛著鼻涕,松開陳兮就沖方岳撲:“你不許打電話回家,你要是敢告訴他們我在哪兒,我要你好看!”
方岳被撞得一晃,手機摔在地上,方茉眼疾手快飛出一腳,咚一聲手機砸到了墻。
方岳皺眉,推開方茉。方茉剛才見到方岳,來不及生氣只顧發泄恐懼,這會兒哪還有怕的,怒火一下沖冠,揪住方岳t恤就上手:“我現在看見你就來氣,都怪你爸媽才鬧離婚——”
陳兮警報驟鳴,立刻去扯方茉手臂:“方茉你冷靜!”
“給我家伙!”
“什麼家伙?”
“刀呢?給我刀!”
“我只有指甲刀啊,你要嗎?你松開手我就給你拿!”
方茉一聽差點氣死:“陳兮你到底站哪邊!?”
陳兮見方茉手松,立刻調轉方向推方岳,“我當然站你啊,方岳你走你走——”
方岳垂眸看著個子只到他肩膀的人,腳底一松,配合著往后退了一步。
陳兮繼續推,方岳繼續退,慢慢的,方岳終于退到了門口,陳兮還著他的口。
方岳手垂在側,手心突然頂來一力,是陳兮把的手塞了進來。方岳呼吸錯了一瞬,不自覺地捉住了的小手,然后覺一個冰涼的方形落了進來。
“拿著。”陳兮說完,轉進屋關門。
方岳低頭,手掌躺著陳兮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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