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兒子起初只拿了一張，后來果然見沒人發現，再來這里的時候，他就開始兩三百這樣拿。王阿姨起初不知，也是某天突然看到兒子在一百多一包的香煙，才把這事問出來的。

 恨得要死，可是錢已經花了，王阿姨抱著僥幸心理，跟兒子一樣想著，萬一方家不會發現呢？

 誰知道方家還丟了一金手鏈，王阿姨兒子沒說出全部實。

 “他以前只是貪玩，從來沒拿過別人家東西，就因為我拉開柜子讓他看見錢了，他才腦子一熱，真的，冠軍啊，方阿姨啊，茉茉，你們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兒子他年紀小，他還不懂事，我待會兒就把錢還給你們，行不行？”

 方幾人都傻了，王阿姨在他們家做了四年，他們對王阿姨很放心，平常屜里放錢也從來不鎖，王阿姨做事認真負責。

 方震驚之余不忍心道:“這個……”

 方岳卻無于衷，拿出了他自己的手機。

 “別別，阿岳——”王阿姨又來抓方岳的手，方岳皺眉站了起來。

 “阿岳，你先等會兒，”方說，“小王你先回去。”

 王阿姨心驚膽戰離開，方家開座談會，主要容就是想息事寧人，方提出的解決方案就是拿回損失，開除王阿姨，報警這事就算了。

 方岳鐵無:“包庇罪犯也是犯罪，兒子已經滿十六了，竊金額也不算小。”

 方說:“小王在我們家做了四年了，大家都有。”

 方岳不想跟他們在法律面前扯，“所以報警抓的是兒子，不是。”

 方和方老板都不忍心，連方茉也言又止，三比一獲勝，陳兮沒發表任何意見，因為跟王阿姨很相。

 這件失竊案算是雷厲風行的了結了，但方岳一整個寒假都于低氣，家里那些親戚朋友在春節時又上門套了，方岳坐鎮家中，所有人都在這年手下鎩羽而歸。

 方茉跟陳兮說:“可怕，他比以前還要可怕，跟斬妖除魔似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滅全家。”

 陳兮說:“你以前不還夸他厲害？”

 “那也要看況吧，哎，”方茉又想起王阿姨的事，“我也不是說報警不對，但是怎麼說呢……哎，不管了不管了，我有時候也覺得我們幾個都是圣母，家里有一個不談只談客觀事實的大魔頭也是一件好事。”

 方茉又叮囑陳兮:“我這幾天要繞著他走，不想惹他了，你也離他遠點，免得殃及池魚。”

 第二天陳兮家教晚歸，餐桌上給留了飯菜，吃飯的時候方岳站廚房門口面無表盯著看。

 這一年陳兮雖然有長高，但在方岳看來四肢仍舊纖細，其實陳兮不算細胳膊細，的型是骨勻稱的，只是方岳不這麼認為。方岳皺眉說:“家里著你了？”

 這話沒頭沒尾，陳兮歸結于方岳最近心不好。保持距離吧，陳兮快速往碗里夾了兩塊紅燒，轉就想溜，方岳卻腳勾住的椅子，攔住的去路。

 “跑什麼。”方岳下一指，“坐下，我有話問你。”

 陳兮聽話坐下，順便往里塞了一塊，很。

 方岳半晌無語，盯著的，等里嚼一半了，他才開口說:“王阿姨的事沒有報警，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應該有什麼想法？”陳兮里含糊不清。

 方岳問:“你想報警嗎？”

 陳兮:“……我可能比較尊重失主的意見？”

 方岳:“你不氣？”

 陳兮搖頭:“不氣啊。”

 或許方岳最近煩躁如火燒，就是因為這一點。

 方岳發現他其實本無法解讀陳兮的真實想法，他對“惡”的時候，四兩撥千斤就對付過去了，他們同進同出關系恢復后，卻原來還反鎖著那道小門。

 方岳也無法判斷，陳兮那次獨自晨跑，究竟真是像說的那樣，想錯開使用衛生間的時間，還是其實只是不愿意跟他一起晨跑？

 陳兮的緒太穩定，就像小太永遠不下山。

 “砰——”又一個三分球。

 育館里的幾人被慘了。

 “阿岳你最近吃藥了？讓我休息休息，我快不行了！”

 “行啊老岳，今天干死他們，輸得那隊請吃飯。”

 “你故意的吧，那下次方岳跟我們一隊。”

 潘大洲一汗，他箍住方岳肩膀，笑得賊眉鼠眼，“岳啊，你最近是不是吃炸|藥了，怎麼這麼暴躁啊。”

 “拿開。”方岳抖肩膀，朝著椅子走去。

 “來，跟哥哥說說，為什麼最近這麼躁，哥想法找人給你降火。”

 “滾。”

 “嘖嘖，你文明點兒啊，這里有生呢。”

 開學已經一段時間，今天有空，大家相約出來打球。廖知時帶了一個孩過來，不是十二班的那位，這次這位長得也很漂亮，蹦出的十個字里有兩個字是英文，潘大洲猜對方是國際部的學生。

 廖知時這回同樣沒給他們相互介紹。

 潘大洲眼珠一轉，胳膊肘撐在椅背兩側說:“你說同樣是帥哥，怎麼廖知時就這麼有孩兒緣呢，廖知時就像朵全是的花兒，小蝴蝶們都往他邊湊。你呢，雖然你同樣老收到小卡片，但還真沒幾個孩兒敢當面跟你熱絡，你就是那冰山雪蓮，靠近你非得凍死。哦，邵落晚除外。”

 邵落晚是潘大洲班里的班花，運會時擔任五班的舉牌手。邵落晚在追方岳，曾給方岳寫過笛卡爾的心公式。

 而潘大洲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邵落晚向他打聽方岳喜好。那幾天方岳瘋魔一樣翻數學書，一會兒悖論一會兒博弈論的，潘大洲就說方岳癡迷數學。

 誰知道邵落晚心思活絡，就給方岳寫了個心公式。潘大洲總不好后補，說方岳癡迷的不是數學本吧。

 方岳喝著礦泉水，瞟了眼廖知時的方向，那生正趴在廖知時肩頭。

 潘大洲耳語:“好黏糊啊，就跟掛在廖知時上似的。”

 背后說人，正主恰巧沖他們喊了聲:“嘿，我們先走了！”

 潘大洲嚇一跳，“哦哦，回頭見！”

 廖知時和生一塊兒走了，潘大洲像驢一般笑，“羨慕人家黏黏糊糊吧，你羨慕也沒用啊，有的孩子吧，就是不往你邊湊。”

 潘大洲意有所指說了一堆話。

 方岳煩得本不是這個，回他兩個字:“有病？”

 正聊著，方岳手機響了，是陳兮。潘大洲假模假樣挪挪屁，耳朵想往手機。

 “你還在育館嗎？”陳兮在電話里問。

 方岳:“嗯。”

 “什麼時候回來？”

 方岳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快回了。”

 “外面下雨了，你是不是沒帶傘？”

 “沒帶。”

 “我正好從書店回來，要經過育館，要不要順便接你？”

 “好，你過來吧。”

 通話結束，潘大洲問:“陳兮啊？”

 “嗯，外面下雨了，說過來接我。”

 潘大洲意外:“啊，來接你？”

 方岳看著潘大洲，不知怎麼的，他不過腦的說了一句:“……最近比較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