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又收到了潘大洲發來的微信消息。

 潘大洲一直沒等到回復，他不懷好意，火上澆油地發來一段段文字。

 “那我再給你通風報個信，你不知道吧，現在可不止一個人盯著咱們家陳兮呢！”

 昨天潘大洲跟張筱夏聊了很久，張筱夏就說起白芷提供的八卦。

 樓明理不知道什麼時候認識了十三班的帥哥，那位帥哥就是當初寫信請張筱夏轉的校十大歌手，當初陳兮信都不看就拒絕了對方，放出了一句名言，“誰要是擋我高考，我跟他不共戴天！”

 這句話不知道怎麼就傳出了班級外，現在高考結束，仿佛春天野地一夜之間冒出了各種小芽，大家再也管不住蠢蠢的心，準備盡地放飛自我。

 十三班的那位十佳歌手就說他要重整旗鼓。

 潘大洲的文字滿是幸災樂禍:“說不定還不止他一個呢，對了，我記得你昨天說不讓我介紹我那兄弟，是嫌我那兄弟沒有存在是吧，現在這位十佳歌手夠有存在了吧，到時候樓明理給人介紹的話，你可別攔著。”

 方岳拿著手機，朝會客室里看，陳兮還坐在明玻璃桌前，低著聲音不知道在跟馬余杰說什麼。

 高考結束，下了長年穿著的校服，不再有這麼多的束縛，三個月后也不知道會去哪所大學。

 是自由的。

 方岳低頭回復潘大洲:“不關我的事。”

 發完這句話，他不打算再待下去，走到門口，他推開了玻璃門，熱涌，他在門口站了站，然后隨便找了個方向，漫無目的地走。

 文啟中學就在附近，這條街他從前走過三年，后來婚介所開在這里，他又繼續走了三年。

 周圍大小店鋪他如數家珍，方岳不知不覺走到一家五六的商店門口，站在玻璃櫥窗前看了一會兒，然后他腳步一轉，繼續漫無目的地走。

 商場門口有一輛咖啡車，方岳買了一杯咖啡，坐到了遮傘下，看著行人來來往往，他喝完一杯，又買了第二杯。

 工作日的白天沒什麼人逛街，有幾個年輕孩和男孩手挽手進商場，看著都跟陳兮差不多大，或許也是今年的高考生，掙了校園的牢籠，終于放飛了自我。

 方岳快喝完第三杯咖啡的時候，他的手機震起來，他從兜里拿出來，看到屏幕上顯示是陳兮的來電。

 方岳接通。

 “你回去了？”

 方岳一手還拿著咖啡杯，回答說:“在附近。”

 方岳又聽到一句“你問問他在哪兒”，是方媽的聲音。

 陳兮問:“你在哪兒？”

 方岳說:“附近的商場，有事？”

 陳兮:“沒事，是阿姨沒看見你人，讓我打電話問問。”

 “嗯。”

 “對了，我這邊有了新資料，等你回來檔還是我自己來？我不知道你平常放哪個文件夾。”

 “什麼新資料？”

 “剛才的提拿到了！”

 “……馬余杰？”

 “對。”

 方岳聽出了陳兮語氣里的得意，他了一下咖啡杯，把杯多了一個凹指印的咖啡擱到了小桌子上。

 昨天陳兮跟他媽說他也許一進大學就跟人談上了，方岳冷笑了一聲，“你都等不到大學嗎？”

 陳兮:“什麼？”

 方岳很想問，你是把自己介紹出去了嗎，不然馬余杰怎麼會會員費，你哪來的提？

 那頭又傳來方媽的聲音，“讓他趕回來，還在給我打工呢，跑什麼跑，這個馬勇是那個新會員？”

 陳兮回答方媽:“就是他，我同學的堂哥。”

 方岳靜了靜，聽著電話那邊說:“阿姨讓你趕快回來。”

 “……知道了。”

 方岳起，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將空杯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他又經過了那家五六的商店，想了想，他進去買了一張田園風的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