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記仇！”陳兮笑得不行，“那次能算嗎？”

 “如果我沒正好逮到你，你說算不算？”

 “當然不算，我那個時候就是帶他過一遍流程，過完我們就走，我和他看電影？你怎麼想的！”

 方岳也笑了笑。

 說到這，陳兮興致提議:“我們什麼時候再去一次汽車影院吧，把‘第一次’電影看完？”

 “好，找時間去。”方岳記下。

 到了影城，觀眾熙熙攘攘，他們找到座位坐下，影院燈漸暗，大熒幕開始播放。

 微電影節的參賽作品極其專業，白芷和樓明理是業余，他們的目標是最佳學生作品獎，這個獎項針對的就是省在讀大學生，或者在外求學的本省戶籍大學生。

 他們的作品在末尾，前面幾個故事，陳兮看得津津有味，每個故事時間都在十五分鐘，畫面拍攝專業，節湊彩。

 第一個故事是懸疑類，偏僻的過道邊，丈夫開著一家汽修店，妻子經營飯店，某天一輛過路的大貨車遭遇釘子，胎氣，只能找汽修店修理，司機等著車修好，順便在旁邊飯店吃飯。烈日灼灼，人煙荒蕪，夫妻倆以為自己釣到了大魚，卻不知道，貨車司機才是那個手握魚竿的人。

 第二個故事是類，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剛參加完自己妻子的葬禮，他拄著拐杖，在離開陵園之際，竟然看到了一個自己妻子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的。

 第三個故事是親類，雙胞胎的妹妹活在姐姐的影之下，總覺得自己的服被姐姐搶，玩被姐姐搶，喜歡的男生也被姐姐搶。妹妹不了要跳樓自殺，從樓頂天臺跳下來，竟發現旁邊多了個一躍而下的影，居然是的姐姐，妹妹氣不過怒吼:“連我跳樓的地方你也要搶！”

 后面還有若干故事，或者人，或者節曲折離奇。到了最后一個故事，畫面先出現了“各自起行，青春散場”八個大字，人群吶喊，試卷翻飛，高考結束了。

 時間倒退，回到了高考第一天，幾個年們手拿準考證走進考場。

 時間繼續倒退，距離高考剩下三十天，年們在爭執，又和好。

 回到百日誓師大會，回到高三元旦晚會，回到高二，回到高一。

 高一開學，年們做著自我介紹，教室外樹影重重，教室里是一張張朝氣蓬的青臉蛋，畫面出現一行字，“我們一直在，青春不散場。”

 片尾出現了字幕，出現了一張張八中期間的照片，有大家在食堂吃飯，有大家在教室晚自習，有元旦晚會，有籃球賽，還有高一的運會。

 陳兮攥住方岳袖，看著那張突然出現的，他們穿著馬里奧服的照片。

 照片出現時間短暫，或許還不到兩秒，穿著馬里奧的紅t恤和藍背帶，他穿著馬里奧印花t恤，他們看著彼此，背后是一片紅楓林，樹冠半綠半紅，像燃燒的火焰。

 方岳也看得一清二楚。

 從影院出來，陳兮給白芷打電話。

 “我跟方岳的那張運會照片是哪里來的？”

 “那張照片？是夏夏拍的啊，你不知道？”白芷在電話那頭不解。

 陳兮不知道，因為那時候白芷相機里有一堆照片，有些是拍的，有些是張筱夏拍的，白芷當時以為這照片張筱夏早就發給了陳兮，張筱夏也以為白芷會自己理這些照片。

 于是這張照片在白芷的存儲卡里沉睡了三年，無人知曉也無人在意。

 陳兮收到了白芷傳來的照片，方岳開著車說:“轉發給我。”

 陳兮發給他，問道:“你那件服還在嗎？”

 “在，你的呢？”

 “當然在。”

 兩人被照片勾起回憶，到家洗漱完，他們在各自柜里翻出那兩件服。

 陳兮的馬里奧服保存完好，方岳的那件t恤領口依舊松松垮垮。

 兩人把服擱在床上比較著看了看，陳兮一時興起，想要換上試試，拿著服想跑回自己房間，轉時長發拂過方岳手臂。

 手機在床上，亮著的屏幕上是那張照片，鼻尖能聞到長期儲存在柜里的服才會有的香味。

 方岳手，一把攬住要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