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兮乖乖地聽完方媽念叨,又拎著剩下的披薩給方老板送去。
方老板孤零零一人,這段時間在臥室躺膩了,這會兒他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陳兮這個大活人,他出八顆牙齒,熱烈歡迎。
陳兮幫他打開披薩盒,問道:“方叔,你手能行嗎?”
“能行,早沒問題了!”
方老板剛摔跤的頭一個禮拜,右手疼得都不能,一就嗷嗷,筷子自然沒法拿,他又開始了用勺吃飯的日子,洗漱自然也不方便,最簡單的擰巾他都需要老婆幫忙,所以方媽這段時間特別暴躁。
方老板吃了一口披薩,試探地問陳兮:“你阿姨剛跟你說什麼了沒?”
“啊?”
“你阿姨——”方老板的手還是不太利索,他放下披薩,心里一邊琢磨,一邊頭低垂著,看著茶幾。
茶幾臺面是黑的玻璃,可以當做鏡子來照,方老板看著自己的臉,小聲說,“我總覺得,對我沒以前那麼用心了,我這也沒變多丑啊。”
“……您誤會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誤會自己的貌!”陳兮信誓旦旦。
方老板看著堅定的眼神,求認同地說:“是吧?”
陳兮用力點頭。
方老板一拍大:“我就知道,你阿姨從來都不是那種淺的人!”
陳兮閉,沒有發表自己的觀點。
方老板接著說:“所以我想著,我得做點兒實際的讓開心,好好在面前表現表現,兮兮,你得幫我個忙!明天不就是七夕了嗎,我想向你阿姨求婚。”
“你們不是已經復婚了嗎?”
“是復了,但就是去了趟民政局,也沒個儀式,人不都喜歡浪漫調嗎,我想先把求婚儀式給補齊了,明天七夕節,這不是正合適麼。”
方老板想在家里求婚,鋪設紅地毯,擺上氣球紅玫瑰和蠟燭,可是方媽住不合適,因為晚上方媽就要下班回來了,明天求婚才是驚喜。
所以方老板把地點定在錦緣豪庭,明天找借口讓方媽回趟家。
陳兮聽完方老板的完整策劃,反復向他確認幾個點,問他確定要鋪紅地毯?一定要各種紅紅火火?
方老板堅定不移。
陳兮一言難盡地接下任務,眼看天黑,明天還要上班,只剩一個晚上,又要買東西又要布置場地,時間張,陳兮沒再待下去,抱著方老板委以的重任,風風火火出了門。
采購的路上,方茉電話打了進來,說媽剛才打電話向吐槽方老板,當時正在酒店衛生間上廁所,送吃哥給送手紙,兩人差點穿幫。
陳兮就順便和方茉提了明天的求婚驚喜,方茉笑得前仰后合:“我爸瘋了吧,笑死我了,我爸媽真是奇葩!”
方茉和說過,方老板和方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方媽當年對方老板一見鐘,就是因為方老板那張臉,婚后方媽癡方老板十多年,大半還是因為方老板那張臉。
所以剛才方老板說,方媽不是那種淺的人時,陳兮只能咬牙不語。
方茉在電話里嘖嘖嘆:“誰能想到呢,風水流轉,以前我媽一頭熱,現在我媽清醒了,好了,換我爸腦了,腦真可怕,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陳兮沒功夫陪笑,采購完,陳兮馬不停蹄回到家,按照方老板的設計,在客廳一點一點布置場地。
紅地毯從玄關延至客廳中央,地毯兩側點綴著玫瑰花和蠟燭,花路的盡頭是幾束大的花束,并排放在一起,用不同的花朵,拼寫出了“我你”,中間的“”字是紅玫瑰拼的心。
花束周圍掛滿了以大紅為主的各氫氣球,正對著“我你”的那只氫氣球,下墜的細繩子上,釣著一枚鉆戒。
方岳開門進屋后,見到的就是這幅景。
他拎著行李包,鑰匙拿手上,先盯著玄關的紅地毯看了一會兒,然后放下東西,換鞋進屋。
客廳燈火通明,寂靜無聲,玫瑰花鮮艷滴,蠟燭還沒點上,正中央的氫氣球繩子上,掛著的那枚鉆戒熠熠奪目。
有腳步聲從樓梯上下來。
他沒告訴陳兮他今天回來,本來是想要給一個驚喜,沒想到得到驚喜的人是他。
看著陳兮一步一步走下樓,方岳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止,在陳兮見到他,眼睛一亮的瞬間,方岳口而出:“沒想到你會比我先開口。”雖然他們才大二,但等他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兩人先結婚也不是不行。
“你不用布置這麼多,”方岳下一抬,指了下氫氣球繩子上掛著的那枚戒指,笑著說,“有那一個就夠了。”
陳兮手上拿著一只遙控,剛才上樓換了下電池,聽著方岳的話,陳兮腳下一步踩空,立刻扶住樓梯扶手,手指不小心到了遙控按鈕,“我你”的花束旁邊有一盞黑的燈,下一秒,黑燈盞旋轉,一首復古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同時在多功能燈盞上響起。
這燈是方老板珍藏多年的蹦迪專用材,這首歌也是方老板指定的求婚專用歌曲。
七彩的燈打在玫瑰花上,打在氣球上,打在墻壁和家上,也打在兩人變幻莫測的臉上。
方岳:“……”
陳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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