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十月一日,舉國歡慶。
國慶假期開始。
這些年聶家在富人區又換了一住所,比之前還要大上兩倍,有一片寬闊的府苑。
聶凜站在自己房間里。
房間里的陳設簡單,幾乎沒幾件家,桌子和窗臺上落了一層細細的灰塵。
他已經很久沒在這個房間里住過了。
聶凜蹲著,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從一摞舊照片里挑出一張。
泛黃的照片上,年輕的滕慧長發飄飄,抱著一束郁金香,著淡雅的笑容面對鏡頭。
他和母親對視著,原本微蹙著的眉宇見了幾分松意。
聶凜站起,把照片掖好,推門走出去。
黑的靴子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陣陣的腳步聲。
他的視線直接從坐在樓下沙發上的兩個人上略過,這時候出來的管家阿姨開口:“阿凜啊,午飯馬上就好了。”
這時候,坐在沙發上喝茶的王昭儀緩緩看了管家阿姨一眼,帶著偽善的溫開口:“是啊,今天國慶節,留下來吃個團圓飯吧,你爸馬上就回來了。”
坐在繼母王昭儀邊的繼小姨王斯嬈撥弄下自己漂亮的卷發,紅一翹,似是禮貌般地沖他揮揮手。
聶凜盯著王斯嬈,眼神漸冷,哼笑一聲:“一塊吃飯?算了吧。”
“你們不嫌膈應,我還嫌惡心。”
王斯嬈翹起的角陡然掉下去,沉了口氣,看了一眼自己姐姐。
王昭儀的臉也不算好,被他直接的諷刺堵得語塞。
聶凜收回視線,利落地推開大門。
離開了別墅。
六年前。
“你說什麼?”聶凜眉頭鎖,盯著眼前坐著的這一家子人。
“你小姨要嫁到隔壁家去了,我們正商量呢。”王昭儀滿臉喜悅,那表裝得好像真是在籌辦什麼值得慶祝的喜事一般,“蘇總最近在理前妻的事,過兩天就回過來談婚事了。”
說著,了一眼妹妹平坦的腹部,接著說:“你小姨已經懷孕了,婚禮要盡快辦,你馬上就要有表弟了,高興嗎?”
聶嚴滄平時總是板著一副臉,如今也出了十分放松愉悅的神。
聶凜呵了一聲,覺得可笑至極,“高興。”
他將視線緩緩轉移到一直沒說話的王斯嬈臉上,開口:“知三當三是吧。”
王思嬈臉瞬間變了,眼圈一紅。
“聶凜,閉。”聶嚴滄嚴肅地制止。
聶凜本不聽,繼續質問,眼底的慍怒已經抑不住,“破壞別人家庭是吧!”
“我讓你住口沒有聽見嗎!”聶嚴滄呵斥他。
聶凜腦海里都是那天晚上站在他面前,臉煞白,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般,滿含恨意看著他的蘇芒珥。
像個被打碎的玻璃娃娃,渾是和刺。
他一氣之下,撈起桌子上的紅酒杯直接潑了王思嬈一臉。
猩紅的酒順著致漂亮的臉往下淌,這一下來的太過猝不及防,都沒顧得上反應。
“啊!你干什麼!”王昭儀趕快去護著自己妹妹,用紙幫忙著,“你有火朝我撒,不要傷害你小姨!還懷著孩子!”
“混蛋!”父親的掌摑迎風而來。
咔。
他把鑰匙拔出,車子熄火,已經停靠在了祖父家的車庫里。
聶凜從回憶里,笑意不及眼底,輕嘆口氣,拿著給家里人買的東西下車。
叮咚——
門鈴聲響起,他站在門外等。
沒過幾十秒,門口就來了人開門,門被推開,個頭小的滕繪螢探頭出來,看見是他的時候揚起笑臉:“哥哥你回來啦。”
聶凜手蓬松的短發,進了屋,懶散道:“今天怎麼對我這麼熱。”
滕繪螢主從鞋柜里把他的拖鞋拿出來擺在地上,然后眼地看他提著的一大堆禮盒和袋子,“上次看的那個樂高不是說要買給我當國慶禮嘛。”
“哦,合著跟我這獻殷勤呢。”他換了鞋直接略過,沖屋子里喊:“姥爺,姨,我回來了。”
“哎哎!”滕繪螢撅起,追著他:“到底買沒買啊,你明明答應我了!”
聶凜無奈地從手里提出一個袋子,遞給,嫌棄道:“趕一邊玩去。”
“謝謝哥哥!”滕繪螢立刻變臉,喜笑開地抱著樂高上樓去了,最后還不忘站在樓梯上補一句:“吃完記得我!發微信就行!”
他掀眼瞥一下,眼神又兇又冷。
滕繪螢脖子,不敢再造次了,趕跑上樓。
這時候,滕靜敷著一張金的面從衛生間走出來,一居家的便服卻依舊掩蓋不住玲瓏有致的材。
作為國時尚品牌的創始人和掌權者,常年行走在時尚一線,保養得極好,整個人神又漂亮,本看不出是已經快要步中年的年紀。
“回來了?”滕靜大步走到沙發上躺下,撈起手機看了一眼。
“大白天的敷面?”聶凜已經習慣了自己親姨姨這種個的脾,隨口問。
“我今兒早上剛下飛機,嘖,北城氣候干的要死,這臉再不急救一下要老十歲的好吧。”劃拉著手機,問:“我閨呢?”
“上樓玩去了。”聶凜往屋子里看,問:“我姥爺呢。”
“后院,最近又不知道是聽哪個老頭安利了,花草還沒養明白呢,又弄回來一只鸚鵡。”滕靜揮揮手,給他指方向:“去勸勸你姥爺,趕把那臭鳥送走。”
“嘁。”他無奈笑了下,邊往后院走邊說:“我能勸得他?”
走出幾步,他回頭,“桌子上那泡芙你的,今天排隊給你去徐記買的,別告訴我你減。”
說完,聶凜進了后院。
滕靜放下手機,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包裝致的油泡芙,輕笑一聲:“臭小子記好,行吧,今天就先不減了。”
說完,拆開嘗了一個。
聶凜邁進后院,一個宛如溫室花園般的后院鋪灑著金秋的。
他剛走向外公,就聽見站在鳥架子上的漂亮鸚鵡吱吱的。
“姥爺。”他眉眼順從,到坐在小板凳上的七旬老人邊半蹲下。
滕忠堂雖然已經七十有五的年歲,但依舊神,他扭頭,“聶凜來了。”
“嗯,您怎麼又玩上這鸚鵡了?”他瞥了一眼通雪白尾部赤紅的鸚鵡,問。
“隔壁劉老頭,最近弄這個,我那天去他家下棋,跟我說這玩意好玩,我看著好看。”滕忠堂逗著鳥,笑道:“正好你趙阿姨又不讓我養狗,家里多個氣的熱鬧。”
聶凜輕叱一聲,無奈:“家里有滕繪螢那個氣兒的,還不夠熱鬧?”
“哦對了,給您帶了流云山的青柑普洱,您有空嘗嘗吧。”
“行,我是聽說流云山近兩年的茶好。”
陪著老爺子逗了會兒鳥,他想起要事來,從兜里掏出那張舊照片,遞給外公,“姥爺,您上次是不是找的這張。”
滕忠堂拿過這張照片,戴上老花鏡,仔細地看,笑了:“對,就是這張。”
“怎麼突然要這張照片了。”聶凜去,視線留在照片里母親的笑容上。
“也沒什麼,就是那天做夢,夢見小慧穿這件紅,想看看跟夢里是不是一樣。”滕忠堂說,他把照片放在一邊,站起,后背略顯佝僂,“走吧,吃飯。”
他盯著外公往室走去的背影,又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
聶凜斂眸,微垂的眼角藏著最深的緒。
中午十一點,滕靜母,滕忠堂,聶凜和家里的家政趙阿姨聚在一桌中秋午宴。
滕靜和滕忠堂聊著下午去親戚家串門的事。
滕繪螢下手拆了一只清蒸的螃蟹賽在里吃,滕靜突然對他們兄妹倆說:“對了,聶凜下午你帶著熒熒去看個電影吧。”
“同意!”滕繪螢舉起一只蟹。
“為什麼?”聶凜詫異,對于姨姨突然提出的話題到莫名其妙。
“下午我帶著你姥爺出去串門,串親戚這種麻煩事兒你們小孩就別摻和了,正好同事送了我幾張電影票,都看了去昂。”滕靜一副領導架勢,直接安排這兩個小輩,不給拒絕的權力。
“看去吧,窩在家里有什麼勁。”滕忠堂抿了口茅臺,贊同道。
好像拒絕也沒用。
聶凜在外面那副拽b架子在這個家里完全使不出來,他無奈地低頭,悶聲吃飯。
反正左右都是一個人,裝潢公司那邊放了國慶假,蘇芒珥就申請了書店的長時兼職,而且節假日還是三薪,一想到這個干起活來都有力。
前兩天店里來了個新人,是個大一的學生兼職,翟洋。
用店長的話說來就是:人長得又高又帥,干活勤快,而且估計還能靠值吸引顧客,沒準還能在某音上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