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一來,靜謐的氛圍頓時消散,蘇稚杳還在愣神間,周遭已經開始鬧得沒完。
賀司嶼皺著眉,冷冷淡淡看著他們,那眼神,明明白白寫著讓他們滾。
他們也是死皮賴臉。
“司嶼哥帶我們玩啊。”
“好了好了,我們自己找樂子,保證不打擾你們甜啦!”
蘇稚杳見他們中一人,下意識問:“宗彥哥沒有來嗎?”
“彥哥警署有活,不然就一起來了。”周逸占著機會就幽怨:“小嫂子偏心,只想著彥哥,堂妹生前就護兄,難怪他說見你就想起……”
話說一半突然被人踹了一腳,周逸反省到自己一時快,頓時閉了。
賀司嶼瞟他們一眼,他們立刻訕笑著溜走。
趁著天沒暗下,賀司嶼陪蘇稚杳在雪原徒步。
蘇稚杳一茸茸,茸茸的貝雷帽,茸茸的圍巾,茸茸的雪地靴,渾裹得嚴嚴實實,保暖得很。
男人卻像是天生有著高熱的溫,不怕冷,賀司嶼只在正常冬裝外加了件深大。
“你不冷嗎?”
“不冷。”
賀司嶼牽著裹在手套里的手,蘇稚杳走一步,跳一下,腳印踩在松松的雪里。
不遠是散落的歐式木屋旅舍,三角屋頂覆著一層白雪,四周樹枝結著霧凇,像置話世界里。
安安靜靜地走了一段路。
蘇稚杳終于沒按捺住好奇:“宗彥哥的妹妹,是怎麼回事啊?”
“去世了。”賀司嶼言簡意賅。
沒想瞞,就如那天他同邱意濃說的,他和,沒什麼不能講。
雖然生前兩字已經很明顯,但親耳聽到去世了,蘇稚杳還是沒忍住輕輕驚呼出一聲。
一不小心,一腳深陷進厚雪里。
賀司嶼拉了一把,說:“七年前,宗彥執行任務得罪了羅西家族的人,他們對付不了他,就綁走他妹妹,給注毒品,宗彥趕到時晚了一步,沒救下人,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妹妹,被推進硫酸池。”
蘇稚杳驚駭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了。
賀司嶼站在面前,手將散開的圍巾攏回來:“懷梔比你大三歲,也是從小學的鋼琴。”
怔愣很久,蘇稚杳心緒千回百轉。
想到周宗彥總是笑的臉,想到邱姨似水的溫,恍然悟到,每個看似平靜的人,可能心都是跡斑斑。
“那他放下了嗎?”心里有些難,突然很想知道。
賀司嶼斂了斂眸,似在回憶:“去年有一回喝醉,他說,當時就差一點,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就是碎骨,也一定能護住。”
蘇稚杳鼻子酸酸的。
所以,他本就放不下。
賀司嶼也沉默了,幾年前他雖設套讓盤此事的羅西家族的長老付出了代價,但周懷梔的死,始終是周宗彥難釋懷的心結。
蘇稚杳想到周家別墅里,那個被悉心照料的漂亮花房,還有那架陳舊的白鋼琴。
耷拉著眼皮,難過地嘆了口氣。
見蔫蔫的,賀司嶼問:“怎麼了?”
“每個人都不容易。”蘇稚杳頹頹喪喪地低語。
他勾笑了笑,說人就這麼點大,老氣橫秋,然后就被用力瞪了一眼。
……
港區當時已是晚十一點鐘。
周宗彥剛辦完一樁綁架案,坐警車回到警署。
“周sir!”
“周sir晚好。”
去往辦公室,一路都有警員同他打招呼,周宗彥頻頻點頭回應,角翹著帶括弧的笑,不出一疲憊。
他一警服修飾著頎長拔的形,進到辦公室的更間,接到總警務的電話。
“阿彥,你想到泰緬邊境臥底潛伏的申請,我駁回了。”總長在電話里說。
周宗彥頓步,神凝重起來:“長,我是自愿的,臥底各項條件我都符合。”
總長語氣很沉:“你父親在緝毒行中犧牲,梔梔又因毒販遇害,臥底任務九死一生,我不可能再同意你去。”
“那邊的況這麼多年都是我接頭,沒人比我更合適,而且……”
不等周宗彥說完,總長不容置疑道:“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說。”
電話掛斷,周宗彥心復雜,煩躁地扯開紐扣,警服還未來得及換下,警務機又突然響起。
周宗彥一邊接起,一邊將解開兩顆紐扣的警服扣回去。
“周sir,國際警方有林漢生下落,疑似藏匿在阿爾卑斯山博維峰頂,那里有羅西家族的制毒加工廠,海拔近四千米,大雪封山,很難行。”
周宗彥眸一閃:“目標地離huez高山牧場距離多遠?”
“三十公里。”警務員回答。
聞言,周宗彥眉頭深深鎖起來,倏地轉,大步邁出辦公室。
……
與此同時,賀司嶼和蘇稚杳散步在雪原。
日照金山的畫面呈現在他們后。
從雪原下去,能看到遙遠的阿爾卑斯山腳下,綠野青蔥的小鎮,錯落著原木小屋,一輛紅列車從雪中駛出,過原野,像是通往春天的方向。
蘇稚杳被他牽著走,悄悄去看他廓利落的側臉,賀司嶼回眸,發現了的目。
陷在好的風里,周圍的風景仿佛在稱頌著。
一切都會變好。
四目相對著。
在盈盈的眸里,賀司嶼笑了一下,耐心等著說。
蘇稚杳眨眨眼睛,看著他,很小聲:“wanna 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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