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片煙霧中四目相對。

 紀世遠眼底劃過一波瀾。

 打道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知知底，一旦被住命脈，就失去了談判的資本。知道英國醫療研究所幕后實際控制人是紀氏的不多，紀世遠活到這歲數，也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人的手段。

 紀世遠微微肅容，招了心腹過來問話，心腹打聽清楚后，回來掩到他耳邊，將況一五一十和他代。

 “紀老要真看不住自己的狗，我不介意親自管教他們。”賀司嶼手肘支在沙發扶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雪茄，昭示著他的耐心不足。

 紀氏底蘊再厚，對上賀氏也難有勝算。

 他們今晚能坐在這里和平談話，是都深知結緣不結仇的道理。

 紀世遠說:“多大的事，我通知他們今夜就滾回英國去，不會再打擾蘇小姐的母親。”

 “他們說走就走，惹得別人白高興一場。”賀司嶼哂笑，黑眸染上一層沉:“我太太這委屈，要怎麼算？”

 說著，他偏過頭，指腹到小姑娘的臉，輕地挲著:“是不是？”

 蘇稚杳全程都是懵的狀態，直到這一刻和他一對視，眼波微漾，剎那間領悟到什麼。

 原來又是逢場作戲。

 這個簡單，有經驗。

 蘇稚杳心下一琢磨，悶著鼻音“嗯”了聲，接著驀地撲過去，抱住他腰，埋進他懷里，一聲嗚咽就委屈起來:“阿霽，他們欺負人……”

 演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賀司嶼被逗得想笑，又得斂住角，握雪茄的手抬到前略作遮擋，嘆了口氣，說:“紀老你也看到了，這事不好辦。”

 紀世遠當然能察覺到這人今晚的目的就是算計他，但顧忌著多年前欠下的那樁人，他不好點破:“這事的確是他們沒眼，賀老板想要如何，不妨直說。”

 話到這里，也沒必要再兜彎子。

 賀司嶼著懷中人的頭發安，掠過去一眼:“我還是希，我太太的母親能到英國接最好的治療。”

 “這容易……”

 紀世遠的話還沒說完，被賀司嶼低沉的聲音截住:“有個條件。”

 在紀世遠漸深的目下，賀司嶼挑了下:“去英國，須得圣約斯的醫師孟禹同行，并且整個治療過程，由他擔任喬漪士的主治。”

 這也就意味著，研究院要和孟禹個人，無償共蘇薩克氏癥候群的醫學科研果。

 紀世遠瞳孔一，含著意味深長的笑說:“賀老板不愧是生意人，這是新賬舊賬一起和我算了？”

 “紀老言重了。”賀司嶼說:“您有的是時間思考，不用急著給我答復。”

 說完，他便俯到蘇稚杳耳旁，聲問:“無聊了麼？陪你去跳一支舞？”

 蘇稚杳一下就領會到他的暗示。

 他們該要暫時離開，反客為主，掌握主權。

 蘇稚杳溫溫順順點頭，賀司嶼留下一句失陪，摟著起，走進縱聲的舞池。

 舞臺上的歌正唱到那首《玫瑰玫瑰我你》，旋律抒，曲調輕快活潑，又是風風韻韻。

 蘇稚杳一淺修針織連，雙手搭在賀司嶼肩上，被他攬著腰背，在舞池里悠哉悠哉地邁著步子。

 “他會答應嗎？”小聲問。

 這姑娘似乎沒怎麼學過跳舞，步調毫無章法，邁個三兩步就要踩一下他皮鞋，賀司嶼只好順著的節奏走。

 他笑了下:“會。”

 蘇稚杳因他的肯定更好奇了，疑:“他欠你什麼？”

 賀司嶼說:“回去慢慢同你講。”

 “喔。”蘇稚杳在他西服前仰起臉，眼里帶著狡黠笑意，悄悄問他:“我剛剛表現怎麼樣，裝得像不像？”

 賀司嶼抬了下，別有深意地進的眼睛:“裝的有什麼意思？”

 “啊？”蘇稚杳不解。

 他低下頭，親昵地了耳廓:“你剛剛錯了，不該阿霽。”

 蘇稚杳眨眨眼。

 那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