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沉默。
只有閔稀無意識翻蓓清語資料的悉索聲。
傅言洲任由沉默持續,如此直白的話他自己都需要一定時間消化,況且是閔稀。他系好睡袍帶子,坐在房間落地窗前,眼前的泰晤士河同電話里一樣,安靜沉默。
突然想支煙,房間里沒有,又是無煙房,只好作罷。上次煙還是一周前在會所,嚴賀禹給他一支。
但嚴賀禹自己不,說預備戒煙,萬一哪天就想要孩子。
“稀稀?”
“在聽,你說。”
“嚴賀禹已經追回朋友。”
“嗯,他電話里專門和我說過。”
嚴賀禹復合后就給打電話,第一時間分這個好消息,一直在上海出差,沒來得及當面恭喜他。
傅言洲主說起嚴賀禹,重點是想說:“他找我聊了兩小時,傳授挽回的經驗。”
這種話閔稀差點接不住,“你用不到。”
傅言洲:“嗯,我況和他不一樣,他那些經驗不適合我。”
只有聊別人,他們的聊天才不會冷場。
閔稀指尖卷著資料頁腳的邊,紙都被卷皺。這麼聊下去不是辦法,勸傅言洲:“你試著睡,一直聊天頭腦越清醒越睡不著。”
傅言洲現在不困,問:“你是不是不方便接電話?不方便我現在就掛。”
在自己的房間,沒有不方便之說。
閔稀發現,此刻面對傅言洲,本說不出謊。
直言:“沒有不方便,掛了你早點睡,整夜不睡太傷。我看項目資料。”
“你看資料吧。”傅言洲打算掛電話,“哪天你睡不著,任何時候都可以打我電話,我手機一直有信號。”
閔稀:“謝謝。”
就算失眠也不可能打給他,時間久了會對他產生心理依賴。
道了晚安,剛要掛斷,“稀稀。”電話里他低沉的嗓音又傳來,落在手機屏幕上的拇指頓住:“還有事?”
“結婚一個月時,你去上海出差,住在哪套公寓都不愿告訴我,是不是氣我沒報備行程?”
不止生氣,以為他想各過各的,各玩各的。
當時千里迢迢把結婚照從北京帶到上海,而他連去哪都不告訴,婚紗照上兩人表對比又過于強烈,很多緒累積到一起,導致心態嚴重失衡,所以他生日都沒準備禮,因為不確定他稀不稀罕。
沒想到他在臺風天又飛去上海慶生。
閔稀不再計較:“已經過去了,你不用自責。”
傅言洲:“不是不愿匯報,我理解有偏差。”
閔稀還記得當初事的經過,不知道他那天去出差,不知道他在飛機上。他開機后,生氣打不通他電話,也不知道他在哪,希他以后去哪提前告訴。
結果他回:【以后我坐自己的飛機。】
坐私人飛機就能打通電話。
直接回避的要求。
傅言洲解釋:“我一年有半年時間在出差,坐自己的飛機出行,是想保證你任何時候都能找到我,遇到急事也能第一時間打通我電話。”
閔稀指尖一用力,資料頁腳折了一道很深的折痕。
“現在我知道了,謝謝。”
讓他盡早休息:“你失眠就是因為你想太多,過去的事我都釋懷了,你也別疚。”
傅言洲掛電話,凌晨兩點四十一分,他沒有毫困意。倒杯水,坐到辦公桌前,小常給他發來蓓清語的相關資料,他打開來看。
閔稀放下手機,把卷邊的資料平。因為剛才那通電話,效率極低,一個上午勉強看進去五六頁資料。
十一點半,母親敲門,準備準備,馬上出發去飯店。
閔廷原本沒興趣去吃這頓相親飯,妹妹與母親臨出門,他改變主意。
抄起沙發背上的西裝,“我陪你們一起。”
他去了能主導餐桌上聊什麼,可以替妹妹擋掉一切不想聊,不想回答的問題。
江芮笑著看兒子:“就知道你會去。”
閔稀挽著閔廷,溜須拍馬:“你這個天花板級別哥哥的地位,無人能撼。”
閔廷偏頭瞧著妹妹:“什麼時候再給我買個煙灰缸。”他還又加上條件:“貴一點的。”
閔稀推他一把:“你無聊。”
分分鐘轉臉挽著母親走,不搭理他。
“不送?”
“不送。”
“那送個別的。”
江芮不懂他們打什麼啞謎,家里倉庫的煙灰缸堆了一堆,等回去找十個八個出來。
兩家差不多時間到飯店,邵阿姨最后一個來。
有閔廷的加,相親飯全程沒冷場,也不尷尬。
閔稀決定給哥哥買一個貴點的禮表表心意,但煙灰缸除外。
聊著聊著話題就聊到閔廷上,邵阿姨年輕時帶閔廷和兒子出去玩過幾次,相比閔稀,與閔廷更絡。
到了們這個年紀,不自覺就為熱心的婆角。
“對朋友有什麼要求,阿姨替你留意。”
閔廷笑笑:“不喜歡我的。”
所有人:“……”
邵阿姨笑,這個回答沒法往下聊。
江芮打圓場:“他第一次和我說這個要求時,差點沒把我氣暈。”
妹妹的還沒著落,閔廷無暇顧及自己的婚姻,有了友勢必顧不上妹妹,大半心思都在妹妹上又對朋友不公平。
他深知自己一碗水端不平,等妹妹穩定再說。想到集票本里的八十二張機票,不知哪天能勾到最后一張。
席間,閔稀與盛夫人相談甚歡,盛夫人是第一個說討喜的人,帶著濾鏡敬了盛夫人一杯。
盛夫人面對閔稀時的心十分復雜,即使知道兒子與閔稀不可能,在推開包間門看到閔稀那一刻,還是對這個姑娘喜歡得不得了。
本人比照片更漂亮,也更討喜。
或許就喜歡閔稀這類長相和氣質,冷中帶。
下意識里,就想與閔稀多聊聊,又想到兒子來之前說過的那句,傅言洲想復婚,不要再手這件事,只好打消念頭。
閔稀還勸兒子多與家里人通,盛夫人特別激,滿上一杯白酒,敬了閔稀:“阿姨謝謝你。”
這頓飯吃到兩點鐘散場。
盛夫人客氣道:“以后有機會到我們家做客。”
都是場面話,江芮替兒應下,也邀請盛夫人有空去北京玩。
熱道過別,閔稀和母親先上車,不遠,閔廷還在跟盛見齊聊著。
“今天謝了。”盛見齊沒想到閔廷會來,這頓飯吃得比預想中融洽。
閔廷:“不客氣,我也是為了稀稀。”
“我下午還有事,失陪。”他主出手,“下個月北京見。”
下個月見的話,意味著合作正常推進。
盛見齊手一握:“回見。”他又道:“我還約了傅言洲一起打球。”
閔廷笑了笑:“相親與不,他都不會再待見你。他看不順眼的人,不會留任何面。”
盛見齊笑:“有心理準備。”
話別,閔廷的車開過來。
閔稀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打開,閔廷坐上車,獻殷勤:“哥,喝點水。”
閔廷這些年過妹妹給他端茶倒水的次數一個掌數得過來,他接過蘇打水,不疾不徐道:“以后給我熱一次牛,再加兩朵茉莉花。”
閔稀:“……”
長這麼大,只給傅言洲熱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次茉莉花牛。
原來在不知道的時候,傅言洲已經在閔廷面前炫耀過。
稚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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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一,閔稀又開始了一周的忙碌。
出差在外不用通勤打卡,比平常多睡一個鐘頭,八點鐘起床,一個半小時后有視頻會。
同一時間的嘉辰辦公樓地庫。
一楠從車上下來看到余程潭,他的車緩緩開過來。
打過招呼,余程潭讓坐專梯上去。
一楠昨晚電話與閔稀通工作,聊完工作又閑扯幾句,向閔稀倒苦水,家里親戚給介紹了相親對象,一直催問什麼時候有空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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