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邊商量邊轉悠,不知不覺到了后院,路過那座廢棄的小佛堂時,兩人并肩鉆了進去,梁上結滿了蛛網,地上滿是灰塵,滕玉意找到當初彭玉桂施邪時留下的殘印,蹲下來指給藺承佑看,兩人再度嘆一回。
從佛堂出來,抬頭就看到了花園里的那株槐樹。
滕玉意步伐一緩,那回因為喝了火玉靈湯不得已在樹下苦苦練功,藺承佑卻躺在樹上笑話,想到此,轉頭覷了眼藺承佑。藺承佑顯然也想到了這件事,拉著妻子朝外走:“這園子疏于打理沒什麼好逛的,時辰不早了,該去西市了。
“哎哎,等一等。”滕玉意松開他,回走到槐樹前縱一躍,輕飄飄躍到了樹梢上。
找到一壯的樹椏坐下,笑沖藺承佑招手:“你也上來。”
藺承佑立在樹下仰頭看,滕玉意坐在枝椏上晃雙,這些日子妻子勤學苦練,功夫可謂日進千里,這樣過樹枝向上看,只能看到妻子的銀紅繚綾的一角,春風間或拂的擺,出下一雙朱紅芍藥繡線鞋。
藺承佑心里像被什麼撓了一下,說不出的,一袍,提氣就向上飛縱,怎知剛掠到一半,上頭猛地襲來兩熱風,藺承佑偏頭一躲,一眼認出是妻子那枚瑪瑙香球里釋出的兩只大蝴蝶,心知妻子故意使壞,迅即在半空中回一翻,改而抱著樹干掠向后方。
他正要出其不意縱到滕玉意的后,豈料那兩條影玉蟲翅卻又從斜刺里沖出,再次擋住了他的去勢。
任藺承佑機變過人,也沒法在半空中借力抵擋兩次,只得松開樹干,仰天向樹下落去。
卻聽到妻子在樹上吃吃輕笑。
藺承佑在樹下站穩腳跟,回頭往上看,除了滕玉意,還有誰能想到這法子捉弄他。
“誠心捉弄我?”
滕玉意笑道:“我可沒攔著你,有本事你倒是上來。”
藺承佑兩邊,踏上樹干,如同輕猿一樣向上直竄。
影玉蟲翅再次攔上來,藺承佑不躲不避,揚手揮出一把脯,兩只靈蟲聞見香,果然愣了一下。
滕玉意心知不妙,急聲說:“喂,別分神!他狡猾得很!”
藺承佑卻早已趁這當口繞過了樹干,影玉蟲翅待要再追,也已經遲了。
滕玉意傻眼了,藺承佑翩然踏上樹梢,袍坐到妻子邊。
滕玉意不得已將玉蟲翅召回香囊,對著香囊一個勁地搖頭嘆氣:“饞貨,饞貨,你們不長記。他知道你們最饞俊奴的零,故意拿這個你們上當。”
說話間瞟了眼藺承佑,趁他不注意朝樹下跳。
藺承佑眼疾手快,一把將滕玉意拽回:“剛捉弄完我,這就要跑了?”
滕玉意跌坐到藺承佑邊,笑道:“就捉弄你了,你待如何?”
藺承佑捉住妻子的手腕把扯到自己面前,一瞬不瞬打量。
滕玉意眨了眨眼,藺承佑的臉龐離自己越來越近,索閉上眼睛,嘟起鮮若櫻桃的紅,打算等他親吻自己時推開他就跑。
然而失算了,藺承佑半晌也沒有下一步的舉,滕玉意睜開眼,就看到藺承佑笑著打量自己。
本想捉弄他,結果反倒被他取笑,滕玉意不免又又惱,忿忿推開他就要跳下樹,藺承佑卻收雙臂,低頭吻住。
滕玉意張口就咬,藺承佑任咬,好不容易松了口,低聲說:“你惱什麼?”
“惱你。”
藺承佑無聲一笑:“我還沒惱你呢,你倒惱起我來了。”
“我有什麼好讓你惱的?”
“生這麼好看做什麼?我都瞧不過來了。”
滕玉意嘖了一聲:“你得罪我了,這些甜言語對我已經不管用了。”
說話間趁藺承佑不注意,捧著他的臉重重補咬一口,藺承佑齒一用力,順勢也回咬的瓣,倒是舍不得發狠,挑釁的意味卻很濃,滕玉意肆意輕咬,心里像吃了糖似的。
兩個人的笑,似能傳到彼此的心房。枝頭春意盎然,樹梢上原本有幾只黃鸝蹦來蹦去,被這份流淌的熾熱所染,撲棱撲棱一忽兒全飛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從樹上下來,藺承佑回頭看滕玉意發鬢上落滿了花瓣,便固住的肩膀,耐著子幫整理,這邊摘完了,滕玉意又踮腳幫藺承佑摘花瓣,鬧了好一會才摘凈。
滕玉意抬頭看看天,杏眼含嗔:“你瞧瞧,你瞧瞧,這都多晚了!都怪你,再不走西市可就關門了。”
“是是,都怪我”藺承佑拉長聲調,“那還不快走?”
到了門外,藺承佑對門口的不良人笑道:“幫我跟劉里正說一聲,這棟彩樓我們盤下了。”
撂下這話,拉著滕玉意上了車。
路上滕玉意擺弄著腰間的香囊,無不懊惱地說:“我這兩只影玉蟲翅法力是不錯,就是太饞了,隨便一點脯就能擾它們的心神,將來遇到邪魔外道時,還不知會如何。”
“急什麼?”藺承佑說,“對這等靈蟲而言,貪本是天,鎖魂豸剛到我邊時也這樣,細論起來你才馴養它們半個月,多訓誡幾回,總會知道輕重的。有你這樣的主人,它們差不了。”
滕玉意稍稍放心。
到了西市,滕玉意只顧在酒肆和漁筌鋪之類的貨肆轉悠,藺承佑提醒妻子:“不必買太多酒食,寬奴他們備了不,緣覺方丈和岳丈想必也沒準備干糧。”
滕玉意卻說:“路上大半時日都在船上,只吃干糧悶得慌,不如捕些魚上來烤著吃,保證既鮮又能解悶。”
藺承佑甚覺有理,指了指貨架上的紅泥爐子和筌,對主家說:“把這些都拿下來吧。”
買完漁,滕玉意豪萬丈地說:“到了船上,讓你們好好嘗嘗我烤魚的手藝。”
藺承佑笑著點頭:“那我就給你打打下手、熱熱酒什麼的吧。”
又拉著滕玉意到另一間貨肆買魚餌,七七八八買了一堆,這才高高興興去買酒。
路過一間筆墨齋時,卻聽到有人喚道:“阿玉。”
滕玉意轉頭,卻是鄭霜銀和鄧唯禮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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